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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江的午后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原本集中在江岸边的观光客变得稀稀落落,一群白色长颈水鸟欢快地飞过江面,投下优雅的影子。
江边的忆萝茶坞更是安静,铁艺门上仍然挂着牌子:暂停营业,内部装修。几只麻雀悠闲地围着门前的乌墨树跳跃玩耍。
茶坞内却是一派紧张肃穆的气氛。
夜袭研究院的行动虽然失败了,却也有所收获。毕竟以前根本不了解蔷薇基金会,这次夜袭既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学习,使得原本一片空白的战略表上,有了几行值得写下的文字。
狠狠捅了猛虎一棍子,猛虎就会露出利爪让我们看到。聂深这样说。
当然,一次袭击不能决定什么,以后的战斗会更残酷。
这次行动最受伤害的,便是赫萧。虽然闯入别墅是个意外,也根本没料到缪璃一定在那里,但眼见缪璃向自己跑来,几乎就要触到彼此,又眼睁睁看着她离去。这份心情,只有被洪流卷走了至亲之人,才能真正体会那份眷恋与绝望。
聂深和银子弥没有干扰赫萧,让他独自待在房间。
赫萧会走出来的,就像缪璃一样。那次我们去北草滩救赫萧,同样失败了,缪璃回来后独自待在房间。我以为她会崩溃大哭。没有。聂深说。
银子弥望着窗户,没吭声。
赫萧和缪璃,一个是诛鲛士的后人,一个是缪氏血脉,天生绝配。
银子弥仍然没搭理他。
赫萧绝对不是一般人,这个我以前给你讲了太多……
喂,你自言自语烦不烦?银子弥终于忍不住了。
聂深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在跟你聊天啊。
是吗?哎呀我怎么没接到你的信号呀?银子弥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聂深苦笑:我知道咱们之间有些误会……
误会?银子弥的语气变得很冷。
那次我被三个诛鲛士押回来,路上遇到劫车的黑鲛人,那不是我招来的。
银子弥只是看着他。
那次在武举巷,我去抓符珠哩,你和尔雅一路跟着我,遇到了黑鲛人伏击,那不是我招来的。
银子弥仍是冷漠。
噢对,忘了说那次九渊之底,没想到你又去了,那些黑鲛女子……
说得对呀,你怎么不回你的后宫?
后宫?聂深一脸茫然。
别装迷糊。银子弥冷笑一声,左拥右抱黑鲛女,我可是大开眼界。
哦,你说是幸福愉快……
我还幸福愉快?滚!银子弥的眼睛瞪圆了,柳叶眉竖起。
没没,那是两个黑鲛女的名字。聂深连忙解释。
我一刀砍死你,我让你幸福愉快!银子弥气得都快吐血了。
你这反应也太大了,不就是一个小小误会嘛……哎——
银子弥一脚踢向聂深。聂深这次仍有防备,一把抓住银子弥的脚腕。银子弥仍然借势纵身而起,另一脚踢向聂深的下巴……
', '>')('刘文基刚刚推门进来,愕然看到组长英姿飒爽地一跃,半空踢出一脚。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变得缓慢。银子弥脚尖正中聂深的下巴尖。聂深斜着撞到桌子上,噼哩啪啦滚落在地。
银子弥紧跟着一个后空翻,落地时,一脚扫过,把刚刚站起的聂深扫翻在地。
刘文基的嘴巴张大了,从没见到组长漂亮的串串踢,看来只要遇到配合完美的对手,组长就能爆发出惊人的能力。
聂深爬起来,平静地朝刘文基点点头。
刘文基客气地点头回礼。
屋子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满地狼藉只是幻觉。
银子弥神清气爽,整了整秀发,转身问:刘文基,什么事?
哦,组长,四叔刚刚醒了。刘文基说。
去看看。银子弥朝门外走去。
刘文基快步跟上。组长哪天有空教教我,怎么踢人踢得这么漂亮。
嗯,找到陪练再说。银子弥说。
刘文基扭脸看着聂深。
你看我干啥?聂深不满地问。
刚才四叔提到你了。刘文基说。
什么?!聂深的脚步停顿一下。
银子弥也有些惊讶。刘文基,你不是开玩笑?
不是。刘文基面向银子弥,四叔醒来后不停地嘟囔,听不清楚。我也是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尊主的儿子。
三人加快步伐,来到走廊尽头,进了四叔养病的房间。
大耳桑的四叔落入符珠哩的指掌,转化为奴仆,又险些被薛小莲所杀。之后被诛鲛士从冰窖带回来,左肋和后背的刀伤做了治疗。由于伤口过深,几乎毙命,要想痊愈康复,还需要较长时间。
诛鲛士只能趁四叔精神稍好时,向他询问一些情况。但得到的回应,全都是凌乱破碎的字句,或者是一连串嘟囔,时不时还发作一下,表现出极度的惊恐。
目前整理出来的话语,还是最初那几句:紫色,不冷——刀,杀了——主人,蚂蚱,我是主人的蚊子——男,女——
经过分析,银子弥发现,其实这些话语的组成有内在的关联。
比如:紫色总是和不冷一起说出来;刀与杀了一起说出来……
这说明四叔的记忆虽然混乱破碎,但对具有连接意义的东西,还是存在感知,这是语言习惯给人的深刻影响。因为互相联系的东西更容易记忆。
据此进一步分析,紫色,不冷,说的可能是某种保暖物。
刀,杀了,无疑是有人用刀行凶。
主人,蚂蚱,我是主人的蚊子,表明另一个奴仆被称作蚂蚱。
男,女,暂时认为现场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虽然从这些话语中看不到明确的信息,不过相对来说,最有价值的,也就是男,女这两个字。
眼下,四叔正蜷卧在床上,身子不时颤栗几下。
银子弥和聂深、刘文基走到床边。银子弥正要开口,四叔又开始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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