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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红葵联系到蚊子,约定与大耳桑见面的时间,是第二天中午。
留下鲁丑守护缪璃,聂深与欧阳前往灿樟路。这是一条林荫遮蔽的街道,车辆行人井然有序。
见面地点是在街道中段,一栋十层高的楼上,大耳桑的住处在四楼。
大耳桑的房间一览无余,空荡荡的,窗前摆着旧沙发、茶几,另有两把椅子。墙角有一只行李箱,看起来随时要走的样子。
大耳桑戴着白色棒球帽,穿着白色T恤衫,配一条大花裤衩,整个人就像一只变异的白孔雀。
欧阳红葵显然和大耳桑打过交道,客气地招呼:大耳桑,越混越精彩了。
大耳桑则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歪着脑袋开门见山道:如果你是想探听张顺毛的下落,我可以免费送你一条消息:张顺毛死了。听说被黑鲛人折磨了三个钟头,张顺毛哭喊求饶了三个钟头,但对于你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说。
冷不丁抛出这么一段话,气氛顿时有些冷。
大耳桑认识张顺毛并不奇怪,二人都是信使家族的边角料,只不过大耳桑被家族开除后,混迹于社会。曾有一段日子,欧阳请大耳桑从外围照应张顺毛,大耳桑知道张顺毛的身份不简单。
作为欧阳的内线,张顺毛长年保持沉寂状态,直到最近被盯上,还没来得及帮他转移,陡然听到死讯,不禁令欧阳无比神伤。
大耳桑不想看到欧阳脸上的悲痛,转脸盯住聂深。
这人是什么来路?大耳桑问。
我是葵叔的小弟。聂深欠身说。他和欧阳在路上商量过,不能让大耳桑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小弟?大耳桑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又将视线转向欧阳,听说你这些年护着一个小子东躲西藏,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难道……
那件事跟他无关。欧阳平静地看着大耳桑,谈正事吧,想请你帮我们架一座桥。
啥意思?
请你放些蚊子出去,传播一些消息。
大耳桑皱了皱眉头。
聂深接口道:通过城里的消防栓。
什么消除栓?大耳桑似乎产生了兴趣,放下了二郎腿。
不确定具体位置,才让你把蚊子撒出去。
耗费这么大的人力……大耳桑眯缝着眼睛,嘴角露出狡猾的冷笑。
聂深与欧阳互视一眼,心照不宣:这家伙开始盘算了。
大耳桑咂吧咂吧嘴,摇头叹气:这事儿太难了,难啊,比吃屎都难。
聂深笑了。其实……
哎,你别说话,你一开口我就发冷。大耳桑连忙摆手。
聂深只有苦笑。
', '>')('大耳桑看着欧阳:这事儿我接了,可你拿什么交换?
你想要什么?欧阳反问。
大耳桑又露出狡猾的冷笑,显然他早有准备,缓缓吐出三个字:鲛绡衣。
聂深怔了一下,扭脸看了看欧阳。欧阳眉头紧锁。那件鲛绡衣一起从南港渡转移到了安全屋,眼下就藏在厢房的柜子里。
你怎么知道鲛绡衣?欧阳有些惊疑,声调不由得升高了。
别拿我当傻子。大耳桑冷哼一声,信使家族送出的请柬,都是有缝补天赋的年轻人,这些人受邀前往黑鲛人的巢穴,还能干什么,用脚趾头猜一下,也能猜出个三分。
只有三分?欧阳愣住了。
大耳桑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确实只有三分把握,可你刚才露出的疑问和声调,已经升到八九不离十啦!
赤裸裸地被这家伙摆了一道,葵叔有些颓。
聂深说:鲛绡衣不可能给你。
大耳桑瞪着聂深。
他说得没错,鲛绡衣的念头,你就断了吧。欧阳说。
大耳桑呼地一下跳起身。慢走,不送!
聂深和欧阳站起身,作势往外走。
欧阳扔下一句话:这事儿你帮我们办成了,往后我们就能专心对付黑鲛人。
我就是做生意的。大耳桑梗着脖子,拿鲛绡衣换行动,其它免谈。
你的父母死于黑鲛人之手。欧阳说。
大耳桑的脸色僵住了。欧阳说得没错,能够加入信使家族的异姓人员,都是父母双亡的孩子,大耳桑的身世更惨。
欧阳接着说:你帮助了我们,就是对抗黑鲛人,我们迟早帮你报仇。
大耳桑面露痛苦之色。随后摇摇头。这种话,我听了不少,每一次希望换来的都是更大的悲哀。大耳桑拿出一支香烟,点着了,慢慢吸了两口,幽幽的目光投向窗外。赢不了的。
聂深朝欧阳点点头,用目光示意:这事有转机。
欧阳说:反正也到饭点了,一起去吃碗面吧。
大耳桑迟疑片刻,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塞到口袋。三人下楼,前往小街对面的饭馆。
穿过马路时,大耳桑东张西望,显得有些紧张。经过路边的一辆雪铁龙,半掩的车窗里有人影微微一晃,大耳桑视线所及,忽然脸色一变,第一个动作是想逃跑,但是对方朝他做了个威胁的动作——抹脖子的动作。
大耳桑顿时感到膀胱发紧,勉强提起一口气,低头匆忙进了飘香小食店。
那辆车里的人,正是银子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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