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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凝第一次对陶夭夭起了杀心。
不管怎么说,被反噬总比死亡强!薛凝神色狠戾,心想陶夭夭她必须死!
想要杀了她,你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季陵光冷淡地说。
星尘可是大人你几万年唯一的朋友,你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薛凝质问。
薛凝为了龙星尘,可以与全世界为敌,就算是季陵光,也打消不了她杀陶夭夭的决心。季陵光神色不变地说:他不会死。
季陵光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客厅。他确实感受不到龙星尘身上的妖气了,事情的发展,终究到季陵光无法掌控的地步了。
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绝不会步白泽当年的后尘,现实却狠狠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拿什么保证,除非你能亲手杀了陶夭夭!
薛凝!龙星尘怒斥薛凝一声,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他不去我去!
薛凝情绪激动冲向门外,龙星尘快步将她拦下。
薛凝,你说过生死有命,我……
如果是我妖力消失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我做不到如此豁达。
薛凝眼中噙着眼泪。她和龙星尘的关系刚刚缓和,她无法接受龙星尘在这时发生意外!她转头看向俊颜冷峻,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季陵光。
季陵光,你到底在想什么,倒是说句话啊。大家正在接二连三的死亡,你作为妖王,难道还要坐视不理吗?如果你继续这样执迷不悟,妖怪们都消失了,你也不能幸免于难!
唯一可以破解预言的办法,就是杀了陶夭夭!可是,陶夭夭有式神保护,她两次逃脱了妖怪们的围攻,只有季陵光亲自出马才有胜算。
所以,薛凝必须要逼迫季陵光!
薛凝,不要再说了!龙星尘不愿意给季陵光施加压力,他沉声道,你在我这里待的够久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星尘……
她是龙星尘的未婚妻,龙星尘怎么可以开口赶她?薛凝的心狠狠一痛,她扯住龙星尘的衣袖:这个时候,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我想静一静,你不要烦我。
龙星尘甩开薛凝。他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龙星尘希望薛凝,可以变回原本自信又独立时的样子。薛凝只觉得浑身一寒,有些话也不假思索地说出口:我知道,这个时候你想去找沈欣雪。我说过,只要你愿意继续跟我在一起,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我这就离开。
薛凝就像大度懦弱的原配,她的通情达理,让龙星尘原本就浮躁的心情更加烦躁。龙星尘在薛凝转身之际叫住她:你先上楼,我有事跟季陵光说。
好。
薛凝见龙星尘没有赶她走,立刻破涕为笑。她好似生怕龙星尘会改变主意,帮两人煮好咖啡急匆匆上楼。
薛凝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她的唯唯诺诺,让季陵光不由多看了她两眼。龙星尘看穿他的想法,烦躁地踢走脚边的烟灰缸。
女人总是麻烦,我以为薛凝会是个例外,现在看来是我太高估她了。
龙星尘游历花丛几万年,靠着他的容貌和个人魅力虏获无数女人的芳心。每次当龙星尘疏离她们时,她们无一不对他死缠烂打,要死要活。越是那样,龙星尘越觉得她们无聊,对她们唯恐避之不及。
龙星尘以前不找薛凝,她可以一两个月不跟他联系。曾经的相处模式让龙星尘很自在,如今薛凝成了万千女人中的一员,龙星尘对她的愧疚之情,渐渐变成了厌烦。
季陵光糟心的事情并不比龙星尘的少,他没空去深究一个不相干人的转变,问龙星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妖力消失的?
大概是两三天前。我突然感觉身体有些疲惫,之后妖力大不如从前,直到今天完全消失。
龙星尘说着,陷入了回忆。
薛凝中毒住院,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龙星尘一直守在医院。薛凝是因为他受伤的,龙星尘一向任性的良心,突然不合时宜的痛了,他第一次感觉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太渣。
所以,龙星尘为了让薛凝好好养伤,他只在沈欣雪病房门前转悠两圈,并没有去见沈欣雪。
龙星尘在薛凝住院期间,他的心一直处在满满的矛盾感中。他以为是自己没有休息好,并没有把身体出现的异样当成一回事,等他发现不对劲时,妖力已经完全消失了。
之前妖怪妖力都是突然消失的,龙星尘与他们妖力消失的方式不同,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是大妖怪?
季陵光自嘲地轻呵一声。他现在去探究妖力是突然消失,还是慢慢减退早已没了意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
季陵光一想到,下次见面他与陶夭夭就要斗个你死我活,他身上被蔓藤抽打的还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的心更像被无数冰棱狠狠刺中,疼得他额头上青筋直跳。
季陵光,你我都是随心的人,别人的死活与我们何干,不要被别人的话语和责任左右了我们的想法。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理解你。
季陵光好不容易动情,龙星尘相信,季陵光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伤害陶夭夭一分一毫。只是老天总是喜欢作弄人,给人出一些无法抉择的问题。
至于妖怪灭亡什么的……和他们有关系吗?
', '>')('或许,当年我们都不应该鄙视白泽。
季陵光转身,他高大的身影好似被笼罩在一团迷雾中,他寻不到出口只能暂时把自己困在里面。龙星尘知道,季陵光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张了张口,最终把已经到嗓子眼的话语咽了回去。
如果早知今日,龙星尘一定会,在陶夭夭第一次闯进季陵光世界中时杀掉她。现在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二楼,楼梯尽头,薛凝手扶着墙望着已经走出客厅的季陵光,嘴角勾起抹得逞的冷笑。
解决掉陶夭夭,下一个就该轮到沈欣雪了。真是期待啊。
庭院里,陶夭夭跟着白泽一起回来后,一直坐在桃树底下的石头凳子上。她双手托腮,眉眼低垂,如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粉红色的桃花落满她的肩头。
白泽做了一碗粥放在陶夭夭的面前,淡淡的清香传进她的鼻间。陶夭夭满腹心事,没有胃口,她不愿意浪费掉白泽一番心意。陶夭夭跟他道了声谢,拿着勺子轻轻的搅动着色香味俱全的粥,心想白泽还真是家务全能。
夭夭,我们出去走走吧。
离开这座城市,听不到季陵光的消息,陶夭夭或许会好受些。
我暂时不想。
陶夭夭明白白泽说的走走指的是旅游,她情不自禁想到上次与季陵光一起去挪威的事。
回忆滚满荆棘,刺痛的不止是她的心。
陶夭夭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到瓷碗中,她口中香甜的粥里掺杂了些许苦涩。
陶夭夭不想被白泽发现,她把头一低再低,趁着白泽把脸转向旁边池塘里的锦鲤时,她快速抬手抹了把眼泪。陶夭夭轻吸下鼻子,暗暗深吸几口气,艰难地平复好浸染万千苦楚的心情。
她抓着白瓷勺的手指尖逐渐泛白,考虑良久:白泽,我想……
想让你帮我洗掉记忆可以吗?
陶夭夭的话刚说一半,她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大作,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泄了大半。陶夭夭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她滑下接听。
请问,你是陶大海的女儿陶夭夭吗?对方语气焦急。
陶夭夭愣住了。
她曾经奢望过等她出人头地,陶大海或许可以高看她一眼,哪怕陶大海对她有陶浅浅的一半好,她就会原谅陶大海。
后来,陶大海做出一桩桩的事情伤透了陶夭夭的心,她已经单方面决定和陶大海断绝父女关系了。
现在,又找她做什么?
陶夭夭刚欲否定,对方急切说道:你的父亲出了车祸,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请你尽快赶过来。
车祸?
陶夭夭手中的瓷勺掉进碗中,她猛然站起身。她刚抬起脚,脑中立刻闪过陶大海之前的种种劣行。她用力握住手机,手机坚硬的金属外壳咯得她手心生疼。
就算是陶大海伤她再深,在她的内心深处,总是渴望着那份可望不可即的父爱。白泽理解陶夭夭此刻的心情,主动说:夭夭,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我送你过去看看。
谁说我担心他了,我巴不得他……
死字就在唇边,陶夭夭收住声音抿紧嘴唇,低下头垂下眼睑,遮挡住满目的复杂情绪。
白泽没有再说什么,他伸手拂去陶夭夭满头满身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大概说的就是她吧。
她真是漂亮。
白泽,我只想过去看一眼。
只看一眼而已。
好。白泽微笑说。
白泽驱车带着陶夭夭去医院,陶夭夭先下车,白泽去找地方停车。
陶夭夭按照对方给她地址,找到三号楼。三号楼周围冷冷清清,陶夭夭是第一次来这里,没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搭乘电梯按下十六楼。
电梯中只有陶夭夭一人,中途也没有人上电梯,电梯很快在十六楼停下。电梯门一打开,陶夭夭匆忙跑出电梯寻找急诊室。
陶夭夭转了一圈,才发现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这里压根就没有急诊室,她直觉上当了。
陶夭夭脑中警铃大作,她做好随时召唤小草的准备,跑向楼梯口。
陶夭夭,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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