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嘛?柏诗受不了一望无际的荒漠里的沉寂,太安静总教人渐渐生出一种绝望,那是她不喜欢的,于是她附在女人耳边,虽然声音很轻,但这队人某种意义上并不属于普通人,完全听清了她的悄悄话:我叫柏诗,柏树的柏,十四行诗的诗。
女人的声音从纱布下传来,有些失真:阿诗琪琪格。
我的名字。
有点像蒙古的名字,柏诗眨了眨眼:哪个诗?
女人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停了一会,又接着讲:同你一样。
柏诗的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不过我朋友都叫我小柏,从来没喊过我阿诗,她在阿诗琪琪格的背上轻轻蛄蛹了两下:那我以后喊你什么?是要叫全名?好像有点不太礼貌,要叫你琪琪格吗?是花朵的意思吧?
在她后面跟着的青年突然插了一句:为什么不跟着我们喊老大呢?
吓了柏诗一跳:你们能听见?
青年点了点头:声音很大。
丰明晰。阿诗琪琪格叫了他一声,在沙漠里,领队就要做好一个方向正确的沉默头部,带着柏诗她就不再适合走前面了。
天也暗了,前面是她们以前造好的避难点,阿诗琪琪格没打算再继续前行,她吹了个口哨,后面的人就跟着她进了那个看起来阴森森的山洞。
外面的温度渐渐下降,但还是炎热,进了山洞柏诗又感到突如其来的冷,打了个寒颤,阿诗琪琪格把她放下来,去某个漆黑的角落随手捡了点东西,回来蹲在地上摆弄了一会,噗嗤一声,火苗从她手中落到地上,燃成了火堆。
过来吧。她说。
柏诗就走过去,一边烤着火,一边想为什么其他人看上去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体质这么差吗?
你还记得自己是哪个塔的吗?
柏诗转过头,阿诗琪琪格已经把兜帽摘了,脸就露出来,高鼻深目,眼尾深长而上翘,像化了眼线似的,表情却还很冷,透着一股冰凉的魅,没了太阳的光,柏诗才发现她的眼睛是雾蒙蒙的灰色,像一片深沉的阴霾。
柏诗继续装听不懂,她的无辜儿戏一样的,一会能和他们聊起来一会又只看着火焰沉默,阿诗琪琪格为她提供了选择:不像是轮回塔,你是天枢塔的人?
柏诗抬起了头,满脸疑惑。
暖色的光把她的脸照的那么艳,阿诗琪琪格看着她漂亮灵动的眉眼,莫名其妙想到一头小鹿,也不像巴别塔的人满眼算计,也许是教廷塔专门供起来的圣女。
她的声音轻了些,多了不对外人释放的温柔:是遇上时空乱流了吗?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情?
她都帮柏诗找好了理由,柏诗也不会那么没眼力见,于是顺着她的话:应该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头还很痛。
等我们回塔,我会把你送去医院检查一下。阿诗琪琪格的声音很沉稳:你可以先在轮回塔住下来,等你想起来自己的来处再回去,五座塔之间总是有交通的。
塔……是什么?
你连塔都忘了?声音从右边传过来,又是丰明晰。
柏诗转过脸:你怎么又偷听。
丰明晰也摘了帽子,露出张俊秀的面容,皮肤白净,看起来像个涉世未深的男大学生,他在柏诗另一边坐下来,递给她一块塑料袋裹着的饼干一样的食物:我说了,是你声音太大。
柏诗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又传过去给阿诗琪琪格,阿诗琪琪格拒绝了,丰明晰来了她就不在外露情绪,话也不怎么说了。
两个人像接力似的把话缝上,丰明晰讲起话来滔滔不绝:老大还不到要进食的时候,我们都是,只有你饿的肚子在叫,他看了阿诗琪琪格一眼:老大也不爱解释,强者都有点怪癖理解一下吧,我跟你说。
鬼嘞!
柏诗撇撇嘴:你没来的时候我和姐姐聊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