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肠,怎么就能这么……这么狠呢?
徐山山并没有回答吴妸这一句肝肠寸断的问话,之前她的确没太在意吴妸是谁,可眼下她倒是猜到了。
这么些年以来,各大世家、门阀、皇亲贵族甚至一些宗门教派,都会源源不断地送人到她身边来。其中有监视作用的,有真来学本事的,有来混人情的,有来攀关系的,也有来当卧底的,这些人来来去去,她皆没放在心上,即便有不少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到大的。
人活得久了,心性多少都会变得懒惰,不愿对人上心,不愿去记挂谁,更不愿意去干涉一些注定了会发生的事情。
譬如他们这些人,她不在乎他们是因为什么叛逃出神庙,与她为敌,但他们既然做了这个选择,那就该贯彻到底,因为她从来也不会心慈手软。
吴妸越过怀孤,踉跄着上前,哀求问道:你当真忘了我吗?
别喊了,再喊也唤不醒她内心的温情,她根本就从来没在乎过我们,在她眼里,我们变成什么样她都无所谓。怀孤凉凉道。
吴妸眼神逐渐结冰,她盯着怀孤: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与你不同,我永远都不会去伤害她。
怀孤听后,却讥讽地笑道:南宫非……你只不过借了一副女人的身躯,你便拥有了一颗妇仁之心了?就是因为这样,你永远都只配跟在她身后摇尾乞怜,而她却对你不屑一顾。
徐山山权当他们正在讨论的对象并非自己,她不耐烦听一些无关紧要之事,是以一挥袖,无数只白色蝴蝶飞出。
它们在风中摇曳,光影交错,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们的头顶之上,风悄然吹过,空气中发出一种阴森的低鸣,仿佛是幽灵的哀怨。
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下一秒,身体像是被电击一样,刻不容缓,当即进行了防备反击。
怀孤的玉笛一转,洞孔内便飘出一团团灵光,如弓弦拉出的利箭,朝着白蝶呼啸而出。
吴妸双手复杂结印,身上便有一团青色烈火越烧越旺,直到它朝四周喷出烈焰,带起一阵狂风——
白蝶被一只一只烧着坠落在地,化为灵星的光点消散开来。
然而徐山山仅一抬手,又是无数只白色蝴蝶飞到了他们俩周围,它们翩翩舞动,忽远忽近。
怀孤与吴妸不敢小看徐山山的实力,这些灵蝶究竟是噬魂蝶还是御灵蝶他们也分不清。
是被前者毒死后者定住,唯有白蝶落到人身上那一刻,才最终揭晓答案。
可没有人去赌一把徐山山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这些年与神庙两相对立的邪师一派,还有蚩尤宫,却是你们俩创立的?
怀孤伸出手掌,用玉笛在手心划出一道血痕,当血冒出来时,就飞上了半空,绘制成了一道血图腾。
它以极快的速度成型,然后他伸手朝内一抽,掌中便多出了一柄血剑。
这血剑在抽动时,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剑鸣声,一股强大的令人胆寒的压迫力从四面八方袭来。
多么可笑啊,这二十年以来,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被你废了丹田,变成一介废人的我会怎么样,是生,是死……
我这等妖孽,人人喊打,除了建立邪教,成为名副其实的恶鬼魔头,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