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有些膈应地用两根手指捻起那一串头发。
徐山山一眼便看出端倪,不急不徐道:这是霉运符加死人头发,双重加持之下,会叫带在身上的人倒霉不止,还会被刑克,轻则受伤,重则……她声音一顿,没再说下去了,因为袅袅好像快要被吓晕过去似的。
袅袅飞快甩掉头发跟香囊:真、真的吗?
虽然她嘴上这么问,但看她迅速丢掉香囊的速度,显然已经相信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丢了它,有用吗?她含着泪泡看着徐山山,本能地向她求救。
徐山山看向她的眼神略微带着深意:没用,你佩戴时间过久,即便你扔了它,霉运符的诅咒已然生效。
那我会死吗?
光是霉运符的话,你或许注意点可能不会有性命之虞,可偏偏里面还有一束死人发,两者一起可夺人阴寿,催发生死劫。
袅袅这下真哭了,眼泪哗啦啦止不住地往下流,任谁听到自己即将要死的消息,都不会太好过。
旁边的人听到这头也传来哭声,一脸不耐烦地吼道:你又怎么了?不是说了,大国师不会滥杀无辜的,你们这些女人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简直一无是处。
袅袅被当头骂得一懵,她抽噎着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束发女子,身着一身飒爽利落的劲装,看起来像是江湖人士的女子,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全是对她的不屑与烦躁。
对、对不起。
小白兔被人一凶,红着眼睛,唯唯诺诺地缩蹲在了徐山山旁边。
别的女子全都不满地瞪着那江湖女子,但慑于对方一身不好惹的气势,不敢跟对方起正面冲突。
徐山山瞥了那江湖女子一眼,面中凹陷,额头尖窄,面相贪欲非常重,缺乏智慧,好高骛远……不日灾祸将近,生于口舌。
见袅袅一脸默然垂泪的可怜样,倒是跟毛毛有时候求安慰博同情有些相似,是以徐山山伸手拍了拍她蓬松的发顶:别怕,我可以护得住你,只是作为报酬,事后你需为我办一件事情,你同意吗?
袅袅:真、真的吗?我同意,我同意。
毛:果然够傻啊,一个刚认识的人说什么都信,那个叫单单的女人不骗她骗谁……不过傻人有傻福,她能遇上咱山就是福到了。
两人侧在僻静的角落处交谈,没有刻意避人耳目,但在场的人彼此都不熟悉,眼下忧心仲仲,也没那个心思去探知别人的事情。
你将小指伸出来。
袅袅听话,伸出一根小手指头,怯怯地,徐山山捏住其一截指尖,一拖拽,便奇异地抽出了一根红色的线,袅袅瞪大了眼睛,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嘴,省得大惊小怪引来别人的注目。
她看到将山山姐将那一根红线在自己的指关节处缠绕了几圈,然后松开手,而缠绕的红线则消失不见了。
倒霉符扔掉后,你至少要经历三次生死劫,记住,当你感觉它正在收紧时,便是即将发现危险的时候,那时记得喊我。
哦。她震怔懵懂地应完,然后忽然脑子灵光了:啊?万一山山姐你那时不在我身边呢?
徐山山却笑道: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你喊我,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袅袅面对她淡然从容的神色,一脸敬佩,这么厉害的吗?
——
晨曦微霞,云隐山峦,一夜睡不安稳的几十名女子被官兵喊醒,押送到了天王殿前。
绿松石铺平的地面两侧菩提树硕大无比,巍峨高大的庙宇殿堂,庙廓外诵经声不绝于耳,重重环绕之下,这些被强硬抓来的女子们自觉身形渺小,肩膀沉重,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