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间,一阵风,吹熄了灯,房间黑了下来。 古月伽容讶然。
奇怪,也没多大的风啊,为何烛火却熄灭了?
他刚站起来,却听到徐出的声音幽幽响起。
先生,夜深了,你也该睡了。
不急,先将这一题讲完。
他打算去拨亮油灯,但黑暗中一只冰凉柔腻的小手握住了他的。
他只觉两人肌肤所触及的地方,一阵阴冷寒意从中传递了过来,他好似肢体都变得僵硬了许多,任由对方将一步一步他引领到了床边。
还是早些休息吧,不然……你会被鬼吃掉的哦。
先生、先生——
一阵叠加的叫唤,令古月伽容突然清醒过来,此时周围光照明亮,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书架前,举起的手欲拿一本书。
……自己刚才是魔怔了吗?
先生,你怎么了?
徐山山看他以一种古怪姿势站在书架前,发呆了许久。
他揉捏了一下发胀酸痛的手臂,温润的眸子望向她,询问道:方才的灯,有灭吗?
没有,你方才是……
不等徐山山多问,古月伽容先一步打断:徐出,今日便先到这里吧,我累了,你也回去早些歇息吧。
见他的确眼下泛青,神色疲态,徐山山也没有执着,应声道好,便收拾完东西离开了。
待她走后,古月伽容揉了揉额角,便吹熄了灯,于屏风后褪衣将歇,这时他忽然听到门边传来咿呀推开的声音。
他表情倏地一僵,他记得分明是锁了门的。
什么人?
他自屏风后走去,通过窗边缝隙透出的微弱月光,黑暗之中,面目不清,隐约能看到一道身影轮廓,正站在门口。
是徐出吗?
对方并没应声,正不紧不慢朝着他走来。
古月伽容瞳孔倏地一窒,那人分明只行了一步,但却一下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惊得一退,脚绊到了脚踏,整个人仰床摔去,而那一道身影则顺势压了上来。
风吹得窗户啪哒作响,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隐去了,室内不仅全黑了,甚至浓稠如墨,仿佛在阴影之中还隐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
古月伽容大口喘息,可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
对方娇小的身躯跨坐在他敏感的腰部,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味道,是从身上之人散发出来的,她正用手灵巧地解开他身上的衣物。
他本就穿得少,这一脱,上半身几乎衣不避体。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古月伽容眼眸瞪大:徐出?当真是你1
这一惊,他又可以说话了。
先生,你别叫,你身上好好闻啊,你能让我舔一舔吗?
古月伽容只觉全身寒毛竖起,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他锁骨处缓缓蠕动,那湿黏腥臭的味道,让他又怒又羞,又气又急,最后受不住这般刺激,晕厥了过去。
这时一道冷白光爆发,黑暗中的徐出被狠狠弹开,跌倒在地,她看着门口处,咬咬牙,最终不甘地离开了。
——
古月伽容噩梦了一晚,惊魂未定一醒来,却发现此时已是天光大亮。
他坐起身来,头脑发涨,一看周身并无异样,仿佛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现过。
……徐出?
他不知道昨晚上经历的一切是真是假,若是幻觉又未免太真实了,若是真的,那为何他什么事也没有?衣物也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更令他不解的是,昨晚那个人,是徐出吗?
听声音像,身形也像,可他始终没看到对方的脸……
一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他除了心有余悸,亦有些羞愤难堪,那一句舔一舔简直不堪入耳!
若当真是徐出,他——
今早走出揽月小筑,发现徐出没跟往日一般来接他,古月伽容心底更是揣疑起来。
难不成昨晚的人,当真是她?
今日古月伽容还有要事在身,他要在应天书院的文道会上讲课,同时亦是与文坛学者交流会。
时间紧,既然徐出没来,他便自己先行过去集合了。
白鹭洲书院的先生与学生皆来广场与他汇合,队伍一行中,他气色不佳,一路上别人都在讨论交流,唯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伽容,你这是怎么了?昨晚被人采花了?
与古月伽容平日交好的贡安国坏笑着打趣他。
古月伽容向来知道贡安国除了教学时才收敛正经几分,其它时间都是不着调的样子。
他没有理会他,只是在想徐出去哪里了。
喂,你们快看那边啊,那里有个学生被绑着吊了起来。
白鹭洲书院的人闻声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徐出——
徐出?
古月伽容一听到徐出的名字,便面容肃穆,撇下贡安国他们,走了上前。
此时被绑学生周围已经围满不少应天书院的学子,他们议论纷纷,跟同伴分享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学生半夜鬼鬼祟祟地跑到雷先生的住处,手上还带着麻绳,一看就是准备干什么坏事,如今被人逮住了,我瞧着是要报官了。
不过你们瞧这雷先生,几日不见,好似更……那个了。
是啊,好像又瘦了,那一双眼睛也怪瘆人的,就跟被鬼附身了似的,一点不似之前……
雷风大口喘着气,怒气冲冲,手上还拿着一根绳子,走到了卫祈耀身后:谁准你擅闯我住所的?谁也别靠近我的地方——
他竟要杀人。
古月伽容一惊,当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先生,你可应付不了他,退后一些。
他偏头一看,一道灵秀的身影越过他上前,她随手折了一根垂柳在手,然后对着雷风的手臂抽打了一下,凶相毕露的雷风,竟就被吓得连连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