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已经被他反反复复的不知看了多少遍,信封已经磨得微微发白。
陆戟,我走了,勿寻,珍重。她只留给他这么寥寥数语,便彻底的消失了。
真狠心。
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这几日,陆戟已经从刚开始的暴怒中逐渐冷静了下来,可是眼下看到这几个字,他的心又忍不住翻腾起来。
待抓住了她,这次定然将她锁在屋子里,再不肯信她半句诡话,她便是哭死,他都不会再心软半分。
无情无义的女人,本也不值得他浪费感情。
男人盯着外头苍茫的夜,心里发着很,可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担心。
她从未离开过自己,骤然就这么跑出去,也不知能否护得住自己,若是遇上了歹人.
一想到这个,男人便是心乱如麻,再不敢往下想。
他将手臂支在案几上,双手捂着面,眼睛发涩。
直到那破旧的房门响起有节奏的叩击,男人才从悲伤里抽离出来,他用手狠狠地按了按双眼,朝着门口低声唤了句:进来。
随着男人一声清冷的应声,德胜推门而入。
这小客栈太过简陋,黑黢黢的墙壁,因为连日下雨,散着斑驳的霉点子,破旧的小木头床,残破的案几,整间屋子,没有一点鲜亮的摆设。
气度矜贵的男人身处这里,显得十分的违和。
世子爷,京城来消息了。
自从秦晓柠离家出走,主子就再没笑过,脸色阴沉得能止小儿夜啼,任是一直跟在他身侧的德胜,都是能不靠近就不靠近。
只是眼下有急事回禀,德胜这才来打扰:是大公子派来的人,在外头等着呢。
陆戟闻言收回了思绪,清冷道:让人进来。
德胜领命,眨眼间,一身着黑衣的行者跨步入内,从怀里掏出陆玉手信,低声回道:宫内有大变,大公子让世子爷速速归京。
陆戟拆开书信看罢,脸色微变:这就回去。
德胜正要领命去打点,只听陆戟又沉声开口:我独自回去就成,你们留下继续寻找阿柠。
德胜闻言心里不由得一凉。
茫茫人海,去哪里寻啊。
大海捞针一样。
德胜心里这样想着,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耐,斟酌了一下回道:世子爷,咱们这都找了一个月了,其余几路人马也都没有寻到秦姑娘半点影子,不如您下告各个洲郡官衙,重赏贴出寻人告示
不待德胜说完,陆戟沉声打断道:不可,若是如此,岂不是让她陷入险境。
重赏寻人,保不齐遇上她的人起了歹心,会对她谋算。
陆戟气归气,但还是将小姑娘的安危放看得最要紧。
德胜只得领命:那我带着人留下就行了,随风和迎风还是跟着世子爷,这里距京城几百里呢.
不待德胜说完,陆戟又打断道:按我说的去做就是。
说罢,信手拿起披风穿在身上,大步出了门,随从牵过马匹,男人翻身上马,手中银鞭一挥,眨眼间,那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