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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回过头来想想,其实和顾强在一起,确实是柔情蜜意的。虽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想的,但竹子自己也晓得,他们俩,肯定长久不了。什么身份门第,什么帮派花楼,外在因素太多了,无能为力的事情也是数不清的。
所以女孩虽然心里抱着期望,但从来也不敢真的去奢望些什么。毕竟那些以往花楼里发生的风花雪月和情情爱爱,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当不得真。
竹子搓了搓红肿的眼睛,想着明早要用冷毛巾敷一下,千万别被佣人看出来。她叹了口气,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希望睡醒后,一切,都只是个噩梦吧。
一晃叁天很快就过去了,但牡丹并没有如约前来。竹子很是担心,这几天成受天也没有过来,家里的佣人什么也不知道,弄得女孩心里慌得很。
吃饭了,小姐。小翠从屋里出来,对坐在花园里发呆的女孩说道。
哦,竹子回过神来,小翠刚十五,也是穷人家的闺女,对竹子倒是没有厨房里的刘妈那般的势力眼,我不饿,不想吃了。女孩最近又瘦了,心神不宁,睡不好也吃不好的。
哪能不饿啊,小姑娘撇撇嘴,顺势蹲在竹子脚边,你晌午就没吃几口,这都快黑了,肯定饿了。
竹子依旧摇头,我真的吃不下……
怎么总是吃不下东西?女孩的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男人的声音。主仆俩都赶紧起身。成受天走过来,皱着眉头,用手把竹子的下巴抬起来,端详了一阵子,怎么搞得,越来越瘦了。
小姐最近吃的很少,晚上有时也睡不好。小翠忙在一般应承道。
没有,没事。竹子接话道,我这点事哪里劳动爷过问的。可能就是有点上火了,过几天就好了。
男人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她,也罢,他半揽住女孩的细腰,往屋里走去,你要是不舒服,可得记着让佣人叫大夫过来给你瞧瞧,身体万得养好了才行。女孩在他的怀里一个劲的点头,爷放心,我知道。
成受天满意她的乖巧,带着她坐到餐桌前,刘妈,从明天起,多炖些补汤给小姐喝。一旁的胖女人赶紧应道,是是,爷。
我明个让人送来些上好的当归,给你炖汤。男人说着伸手捏了捏女孩的小脸,总觉得你的气色不如以前看着有精神。
怎么会呢,竹子笑了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我,我就是有些想我姐了……女孩心里其实已经乱作一团了,但还是拼了命的和男人周旋着,见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她干脆直接提起牡丹。
男人的手顿了顿,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竹子不知道成受天的真实意图,本以为他会说不是前两天刚刚见过了嘛,但男人并没有说。她又不能多问,怕他起疑,所以只好陪着他,吃起饭来。
晚饭结束后,男人并未如往常一般的拉着她直接上床,而是扯着她的手,去了后花园里散步。竹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宽大手掌包裹着的手,一时间搞不清他的意思。
正当她想着是不是要开口问一下的时候,就听成受天说道,你姐这两天没在东城。
', '>')('竹子心里咯噔一声,脸一下子就白了。为什么不在东城?是不是买药时被发现了?还是……不,不不,如果被男人知道了,首当其冲被收拾的肯定是她自己。可,她姐……爷,怎,怎么了?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胆怯,有些不安的问道。
你姐没事。男人停下脚步,伸手又将她揽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摩她的长发,竹子,你娘没了。
!
!!
!!!
什,什么?女孩嘴唇哆嗦的厉害,嗓子瞬间就紧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她有些呆愣地抬起头来,大眼睛里干涩发红,望着男人问道。
成受天说,我也是今天去东城时才听说的。他难得温情的低头亲了一下竹子的唇,你姐前天就回西城了,我让人打听了一下。说是你哥赌疯了,回家撒了气,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等邻居发现时……男人稍稍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娘是在地上的,身体都凉了。
……
那一刻,对于竹子来说,是天旋地转的。
虽然老母亲已经卧床多年,但幸得邻居家婶子帮忙照看,每天给送饭喂药,身体虽然不好,但也不能说是濒死的状态。所以牡丹和她也一直想着,以后,要带着娘,离开这里。
但这突如其来的故去,不用问,也知道。定是那没人性的哥哥,又对老娘动了手。要不然她娘怎么会在地上?要知道,她娘自己不能下地已经好几年了。
竹子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身体不住的颤抖,小腹也一抽一抽的跟着疼竹子,竹子!男人抱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紧皱眉头,你冷静些,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要顾着点你的身子。男人伸手揉搓着女孩煞白的脸颊,又去暖她冰冷的手。
这一句‘顾着身子’的话,猛地打醒了竹子。她紧紧地咬住牙根,强忍住不断眩晕发胀的脑袋和阵阵抽痛的小腹,一再的告诫自己,‘千万挺住,千万不能晕,不能晕啊……’因为如果她晕倒了,男人势必要请医生过来给她医治的,到时候肚子可就藏不住了……
女孩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悄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让疼痛刺激着脑袋的清醒,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娘,身体不好,很多年了,男人是知道她家大致的情况的,他点点头,伸手在竹子的后背上,不断地顺着。
我,我娘,我娘她……呜呜~竹子说不下去了,呜呜地趴在男人胸前抽泣起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姐已经回去处理你娘的后事了,不要哭坏了身子。他伸手一托,就把女孩打横抱了起来,直接回屋就上了楼。
待到抽泣的女孩在他怀里渐渐平复了情绪后,男人低声地说道这事我也有责任,你哥……我没想到他这么畜生。他低头亲了一下竹子的额头。
竹子摇摇头,不怪任何人。叶耀祖不是因为成受天才去赌博的,也更不是她认识了成受天后,她哥才学会赌博的。他对姐妹俩从小非打即骂,对老母亲也是经常拳脚相加,走到如今这个局面,谁也不怪。怪只怪她们的母亲命苦,一天福也不曾享过,就这么撒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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