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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热闹的人见他小声自言自语,表示愿闻其详:叨叨些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呗!
程同学被这么一问,顿时憋红了一张脸,死活不开腔了。
程同学选择了沉默不语,不代表其他人也偃旗息鼓了,讨论依旧继续着:大耳朵今天还带了个男伴来呢,我还以为那男的和大耳朵才是一对。
果然不止一人看到任司徒带来的男伴了:是不是个儿特高,穿身黑西装特帅那个?
对对对,还戴个黑金色面具的那个,看来这位男伴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早知道不是大耳朵的男人,我就去要电话号码了,哎!
花痴行径注定要被人揶揄了:那人还在呢,犯花痴你也给我小声点儿,别让人听见了,丢咱们高三1班的脸。说着不忘警惕地扫一眼游乐区那边,那群孩子之中唯一出现的大人身影——
盛嘉言其实最初进入小厅就选择坐在游乐区的气垫椅上,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置身事外的态度。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各种他想听、不想听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当然,不仅他能听见那些议论纷纷,原本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寻寻也听见了,跑到盛嘉言身旁,特别焦急地问:长腿叔叔跟任司徒求婚了?
盛嘉言有些困难的勾起了一抹笑,点了点头。
寻寻顿时眼睛一亮,把手上的玩具啪地就扔到了一旁,双手并用着试图把盛嘉言从气垫椅上拉起来:我要去看我要去看!
盛嘉言却反手一拉,轻易的就把这小家伙也拉坐在了气垫椅上: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不要去打搅。
寻寻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像是认同了盛嘉言的话,便没再起意要让盛嘉言带他去正厅了,只是乖乖的坐在盛嘉言身旁,每隔半分钟就忍不住问:那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求完婚,过来找我们啊?
盛嘉言听见自己用一种有些不真切的声音回答道:应该……快了。
寻寻却完全不觉得快,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小黄人手表:好慢啊,求婚需要那么久吗?
……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寻寻偏头一看,只见盛嘉言闭着眼睛,高高的仰着头靠在身后的头垫上,不由得一愣:嘉言叔叔?你睡着了?
没有。
那你干嘛闭着眼睛?还一脸疲惫的样子。
盛嘉言只是笑笑,暂时没回答。闭着眼睛,仰起头,以免眼泪会控制不住的流出来,等到确认已经控制住了所有流泪的冲动后,盛嘉言才重新慢慢地睁开眼睛,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的对寻寻说:我只是有点困而已,不过现在已经不困了。
应该是在盛嘉言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小厅的门被人从外头豁然拉开。渐渐地,小厅里所有人都默契的收了声,全场安静下去,所有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一对璧人就这样走了进来。
任司徒脸上的笑容比她手上的钻戒还要明媚,身旁的时钟则沉默地紧握她的手,此情此景在前,求婚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了,班长最先领悟过来,赶紧鼓掌。随即带动了所有人,都把祝福融在了掌声里。
寻寻蹭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影极其敏捷地见缝插针,穿过一溜挡路的大人的身影,欢快地跑到了时钟身边。
时钟摸摸寻寻的脑袋,寻寻借机一下子就窜到了时钟身上,牢牢抱住时钟的脖颈:爸爸!
寻寻等这个便宜老爹等的有多辛苦,如今呼唤的就有多大声,多甜蜜,任司徒先是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抬眸看时钟,时钟却欣然接受了这个称谓似的,笑着收紧抱着寻寻的那只胳膊,同时也紧了紧握住她的那只手。
任司徒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镇定的温度,恍惚间突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执子之手的意思。
其实原来任司徒也度过一些矫情的文字,什么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可连写出这番文字的人,都不敢做这样的梦,都说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可如今,任司徒身旁的这个男人却给了她这个做梦的权利,她的归宿,想必就是在这个男人身边了吧……
任司徒忍不住浅笑,牢牢的反握住时钟的手。
鼓掌鼓得正起劲的众人,如今却全都已吓得没了声:
没没没……没听错吧?
儿儿儿……儿子都有了?
', '>')('众人皆用沉默表示了无比的震惊。
***
因为突然冒出了这么个身份成迷的小孩子,这群老同学中,递眼色的递眼色,面面相觑的面面相觑,其中唯一面无表情的,就只有还站在游乐区的那抹倾长的身影了——
盛嘉言就这样隔着一众人群,看着与他整个大厅之隔的那近似一家三口的三个人。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已经不是心痛了。而更像是心痛到极致之后的麻木、或者说是无力。无力到连目光都转不开了,只能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可能真的要等到他躲到空无一人的某个角落之后,才能重拾一点力气,去一条一条的检视自己内心的伤口。
而他身前不远处的两个女人,此刻正忙着交头接耳,一人怀疑:大耳朵她高考以后突然就音讯全无,是不是跑去生孩子去了?
另一人惊叹:很!有!可!能!
盛嘉言却只是笑。
无论他们之间的故事被传成什么样子,他们的故事里,都不会再有一个叫做盛嘉言的人的存在。
***
老板潇洒的带着妻儿提前走了,却忙坏了孙秘书,叫了十几台车,送宾客们回家,顺便还被两个单身女宾客索要了电话号码,等忙完这一切,孙秘书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一想到老板今天春宵一刻,明天周末,他估计就不用加班了,孙秘书才稍微有了一丝惬意之感,正当他准备上车离去,却看见路边还有个人没走,还站在路灯下抽烟——
孙秘书定睛一看。
盛嘉言?
孙秘书终于找到一个比他更苦逼的人了,而且他们的苦逼都源于同一个人——时钟。一想到这里,孙秘书自然要过去打声招呼了,他朝盛嘉言挥挥手,正准备朝盛嘉言走去,却在这时——
身后的马路上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孙秘书的脚步不由得钉在了原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还戴着头套、穿着古装的身影从急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冲下来。
孙瑶?
孙瑶起初还没看见孙秘书,而只是一个劲的闷头往酒店的入口处冲,冲到半路猛地瞥见孙秘书,她才蓦地停下脚步: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连戏服都还没换的女明星,孙秘书脸稍稍一红,借着黑夜的掩饰,好歹是藏住了羞红的脸,口干舌燥地说了几个字:我在这儿……送客。
孙瑶顿时瞪大了双眼:求婚结束了???!!!
孙秘书避开了这女明星大的惊人的双眼,垂眸点点头。
顿时夜空中回荡起孙瑶绝望的声音:尼玛就算我飞机晚点,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
此时此刻的任司徒,其实也有点想要仰天长叹的欲望——
因为寻寻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规划他们三人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长腿爸爸,我幼儿园的毕业典礼你要替我去参加哦。
好。
那一天我们要穿父子装的哦。
好。
还有还有,你们婚礼我要当伴郎,然后让李睿依当伴娘。
……时钟想了想,爽快地答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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