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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徒仔细品味他的话,忽地想起这个男人呢今早还说,他要跟这一切做一个彻底的道别,任司徒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他想要给彼此一个对等的身份重新来过,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的一辈子携手走下去。
***
回时钟公寓的路上,倒也很巧,广播里放着的就是那首《怪你过分美丽》。
想过放手却未能够,
怪你过分美丽,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仿佛心瘾无穷无底,终于花光心计,
信念也都枯萎。
怪我过分着迷,换来爱过你那各样后遗,
一想起你如此精细,其他的一切,
没一种矜贵……
粤语歌的辗转回肠,令人不禁情绪低落,任司徒却不希望他们也落得跟歌词的隐喻里一样的下场,忍不住换了个电台。
也因此,任司徒更没有勇气告诉时钟,或许自己此刻已经爱上了他,可她的这份爱,永远逊色于他对她的爱,她可以处理好和盛嘉言的关系,可以和盛嘉言做一对毫不越矩的朋友,可是她心里,永远是有一个位置是留给盛嘉言的,这是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了的事情,因为她最最痛苦的那些年,陪在她身边的没有别人,只有盛嘉言。
时钟给她的,是百分之百,她却似乎只能回馈百分之九十……
深夜,任司徒在浴缸里泡着澡的时候,已经逼迫自己做出了个决定。
片刻后,她敲响了时钟卧室的门。
很快门就开了,或许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任司徒只觉得这个男人比今晚在巷子里的时候又英俊了几分。
任司徒身上的这件睡袍并没有系得很紧,时钟的视线顺着她的脸向下看,轻易地便看见了锁骨,再往下便是……
时钟淡淡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任司徒的脸,其实是有些明知故问的:怎么了?
任司徒晃一晃手中的水杯,孙瑶教她的一招,时隔一天之后她才真正的用上:在忙么?给你倒了杯水。
不等时钟请她进去,任司徒已端着水杯,自行擦着时钟的身侧走了进去。
这回任司徒确定了他没有在开什么视讯会议,才默默地把水杯搁在了办公桌上,桌上还放着他刚处理完的文件。
任司徒本来只是顺带着看了眼那些文件,目光正欲回到时钟身上时,却猛地一怔——文件最上方就是一封和蒋令晨的和解信。末尾已经签上了双方的名字。
时钟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动,只是看了看她脸上那丝错愕的表情,失笑道:这不是你最希望的么?怎么还这副表情?
任司徒逼自己把目光从和解信上移开,她穿成这样过来不是为了这个……
任司徒调整好情绪,回过身去重新看向时钟,就这样靠着桌子看着他,当着他的面慢慢褪下了睡袍。
睡袍的上半截落在了办公桌上——
她里面什么也没穿。时钟的目光怔住了。任司徒的双臂却和柔弱无骨的蛇一般,缠了过来。
她仰头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这女人似乎对什么都淡淡的,时钟还没见她露出过这样志在必得的眼神——
她在等,等着他的采撷。
时钟感觉到自己的僵硬,他在克制:为什么?
她并没有开口回答他,时钟却明白了,这女人在和他作对。因为他记得自己说过,在她处理好对盛嘉言的感情之后,才重新开始。
上一秒,时钟只想拂袖而去,下一秒,他却上前一步,狠狠地将她抱起,任司徒只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声和桌上文件被哗的一声扫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她便感到臀下一凉——时钟把她抱上了办公桌。
是谁先吻住谁的,在如此激烈的情况下,谁也分辨不清了,时钟一边吻着她,一边用力扯掉她本就已经松松垮垮的腰带,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似的,他又蓦地停下了。时钟用力地吻一下她的唇,说:我去买套。
说完就准备帮她把睡袍披回去,而自己……只能出门跑一趟超市了。可时钟刚把她的睡袍拉到她的手肘位置,就被她制止了。
别走……她的眼里没有意乱情迷,反倒是早就想清楚了似的,如果怀了,我们就结婚。
这是任司徒想了一晚上做出的决定。
以弥补她不能给予他的那百分之十……
***
几乎是在一秒间,他的脸色就冷了下去:那意思是,不怀就不结婚?
任司徒能感觉到他握住她两边臂膀的手,僵硬了几分。
', '>')('他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几乎瞬间就读懂了她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我,可你又不忍心看到我为你付出这么多,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套牢你自己,也算给我个补偿?其实也是在变相地告诉他:她这一辈子,心里都会有个位置属于盛嘉言……
……
任司徒,你这不仅是瞧不起我,更是瞧不起你自己。
之前被搅起的情`欲到如今已经全部冷却了,任司徒能感觉到他的手慢慢地放开了她的臂膀。
他是不是又要丢下她一个人、转头走了?见到他真的转身欲走的那一刻,任司徒忍不住跳下办公桌,直接自后抱住他。
任司徒的脸贴着他的背脊,她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音:我会努力忘掉盛嘉言,可我知道那得花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怕你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因为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一个人心甘情愿地能在原地等对方一辈子,包括你。
她本来不想解释这么多的,她以为自己的这番举动已经足够标明她的决心了,可他怎么能把这一切归结成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呢?
因为我自己就是个例子,我曾经也以为我会站在原地等盛嘉言一辈子,可我现在还不是照样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
任司徒能感觉到他的背脊忽的彻底僵住。
你对我的爱从高中开始,我对你的爱,今天才开始,你要我怎么短时间内赶上你的脚步?
他是被她这句话激怒了么?所以才要扯开她抱住他腰身的手,摔门离去?
可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像任司徒想的那样,他扯开了她那紧紧抱住他不放的手,只为能转身与她面对面——
你再说一遍?时钟问她。
任司徒抬眸打量他,看不懂他紧绷的神色下正克制着些什么。可既然他要听,她便只能硬着头皮重复道:你要我怎么短时间内赶上你的脚……
时钟却有些急迫地打断她:不对。上一句。
任司徒稍稍一怔。
可不等她回话,时钟已忽的一笑,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奖励她一个吻。任司徒只感觉到自己的双唇被用力地啄了一下,再看他的眼睛,越发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有大雪初霁的暖意:原来‘移情别恋’这个贬义词这么动听……
原来他真正开心起来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嘴角、眼角、眉梢都荡漾着笑意,任司徒还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这副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样子,时钟已横臂一抱将她抱上了桌子。
她坐上了桌子,彼此的视线也就此平视,任司徒看见他眼里满意的神情,更看见了他眼里倒影着的、还有些措手不及的她自己——
你不生气了?
我一直都没生气啊,他竟矢口否认他之前的那些举动,你就是那种算盘珠子、别人不拨你就不动的个性,如果我不这样拉下脸来一步步逼着你往前走,你得到猴年马月才能走出你的那个壳里?
任司徒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她掩不住惊讶地看他,鹦鹉学舌似的,忍不住加重语气重问一遍:你……没生气?!
时钟吻她的眼皮,逼她把那满满的诧异目光收回:我是那么小家子气的男人么?你愿意承认你已经爱上我了,那么你已经走出了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替你走完……
说完,点在她眼皮上的吻渐渐下移,准备落在她的唇上。
任司徒忍不住偏头躲了一下,她还有问题没问完,不能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那意思是……你一直在算计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留在盛嘉言家处理盛嘉言手上的伤口,而他愤然离去开始?
从珠宝店外的马路上,他求婚未遂,直接把她丢在路边,自己开车走了的那次开始?
从他在剑道馆故意输给蒋令晨,为盛嘉言争取到了撤诉,她正为此愧疚万分,而他只是绝望而沉静地给了她歌goodbye`kiss开始?
还是他听到他听到孙瑶转发给他的微信,而他不仅不回信,还直接跑来老家疗情伤,愣是把她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那次开始?
这女人看向他,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一点一点释放出危险的信号,俨然即将摆出一副准备秋后算账的架势,时钟觉得有必要彻底结束这个话题了:我哪是在算计你?我明明是在爱你……
大好时光怎能用来秋后算账?应该把之前未完成的事做完……
这回任司徒躲也没用了,他的手温柔而不容回绝地托起了她的下颚,禁锢了她抬头的角度,方便他采撷她的唇。
在他那刁钻的吻即将顺着她的脖颈滑落至她的胸前时,任司徒气不过得捧起他的脸,不让他得逞:我能收回刚才那句话么?
哪句?时钟猜到她没什么好话了,不禁仰着头,挑起一边眉梢睨她。
怀孕就结婚那句。
时钟心里冒出两个字:果然……
他的答案当然是:不能……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见任司徒开口似要继续说话,时钟伸手抵住了她的唇,他自己,则贴着她耳侧轻语,现在轮到我伺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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