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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把一整串都吃了,从书包侧面拿出纸巾在唇瓣上轻轻按压擦拭,也随手递给郑裕一张。
见徐善吃完了,郑裕自暴自弃,吃一口也是过敏,吃一串也是过敏,囫囵吞枣地将鱼饼串全塞进嘴里,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又拿过徐善手里的竹签和自己的一同扔进垃圾桶里。
随后,攥住徐善的手腕步步履匆匆地往前走,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他用了很大力气,徐善挣扎了两下没挣脱,索性放弃,开口问:不是已经请你吃完东西了吗?你还扯着我干嘛?
郑裕拉着她的手腕,急匆匆往前走,拧着眉:不够,你给宋璟花了多少钱,要给我花两倍。
他花了九十万韩币,你得给我花一百八十万韩币。
要不然我岂不是连个低贱又穷酸的社会关怀对象都不如!
郑裕知道自己对鱼糜制品过敏,身上很快就会又红又肿,一片一片地冒小红疙瘩,眼睛和脸也会肿起来,那副模样很难看,他不能让徐善看见,可他还想同她多相处一会儿,所以时间很紧张,他得抓紧。
郑裕攥着徐善手腕,步履匆匆的往前走,正巧经过来时宋璟看到的那家花店,他不经意瞥见花店门前支着的木板,上面写着#花开了,你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
米白色爬藤架上种着粉藤月季,郑裕倏地顿住脚步,扭头看向徐善,毫不客气地要求道:徐善给我买花吧。
刚才吃鱼饼串,你只花了两千韩元,你还要给我花八十九万八千韩元,我吃不下东西了,用花抵吧。
徐善表情淡淡的,清丽的五官脆弱,楚楚可怜,可却又温柔的好像能包容一切,格外的好脾气:嗯,买吧。
郑裕无意识勾唇,意识到自己笑了,随即又抿住唇角,松开她手腕,抬步走进花店,徐善背着书包慢吞吞跟在他身后进去。
郑裕性格暴躁乖张,玩世不恭,没有什么羞耻心,但却意外地很喜欢漂亮的花,在大朵大朵盛放着的粉山茶,白玫瑰,红蔷薇中穿梭着,乖戾眉眼也显得稍微柔软了一些,趾高气昂地指挥着店员帮他把这个花包起来,把那个花也给包起来,好不容易碰上个阔绰的客人,店员也是殷勤的围前围后,对他恶劣的态度没有丝毫不满。
郑裕乐此不疲地挑了一束又一束,店员便一束又一束不知疲惫地包着。
郑裕微微仰着下巴,认真地站在旁边监工,指手画脚,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专业的,和平时那副懒散模样大相径庭。
徐善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却比店里的任何一种花,都要名贵,漂亮。
店员包装花束的时候,郑裕折了一支粉藤月季,背在身后,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小幅度地冲她招了招手,像是命令:徐善,过来!
徐善背着书包慢吞吞走过去,温声问:怎么了?
郑裕拧着眉,催促:再靠近一点。
徐善挪着脚,更靠近他一步,他抬手将身后背着的花,别到她耳侧,肤白黑发,露出白皙小巧耳垂,耳侧别的最娇嫩的粉藤月季,花店的灯昏黄温暖,衬得她这张脸美丽的过分。
郑裕语速极快又心虚:回礼。
说完他垂下眼去,从耳根开始漫起红色。
徐善表情平静,抬手摸了摸耳侧娇嫩的花瓣,还沾着水珠湿气。
郑裕垂眼瞥见自己手心,纹路干净的掌心起了细细点点的红斑,是对鱼糜制品的过敏反应,很快他的胳膊上也会出现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疙瘩,脸也很快就要肿起来,会变得很难看。
他抬眸,语气恶劣催促着:徐善,你快去付款,付完钱赶紧走。
徐善声音平静,没有恼怒意味:能不能对付款的人态度好点。
她礼貌地叫了一下店员:结算。
正在一旁包装花束的店员怔愣了一瞬,她本以为是少爷给小女朋友买花,没想到是千金小姐包养小男朋友,巴结错人了,她回过神,哦了两声,连忙带着徐善去付款。
郑裕买了很多花,八十九万韩元出头,但他不干,非要凑到八十九万八千,少一个数都不行,又挑了几枝花塞进去这才作罢。
徐善付完款刚合上钱包,他又开口催促:快走,快走。
徐善视线瞥见他手臂内侧细细点点的红斑,好脾气的嗯了一声,转身出了花店,走出巷口,回到德亚高正门前,上了柳司机的车。
郑裕松了一口气,终于把徐善打发走了,还好没被她看到自己过敏的难看样子,要不然以后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他拿出手机给自家司机打电话,让对方来接他。
郑裕感觉浑身都开始痒,但他不能当众失了体面,索性也不在花店呆着了,费力地捧着接近九十万韩元的花挪到外面僻静人少一点的地方,花很多,层层叠叠堆在一起,弥漫着馥郁的花香,把他整张脸都遮住,他只能看清自己脚下的这一小块路。
郑裕给司机发了个定位,等着他过来接自己。
天色渐暗,巷子里去补课院的学生情侣们渐渐多了起来,有好几对以为他是卖花的,过来询问多少钱一束。
郑裕的脸被花遮住,脾气暴躁,恶声恶气地把他们都骂走:滚滚滚!
不卖。
情侣们皱起眉,小声嘀咕着:该不会是疯子吧。
郑裕好不容易捱到司机来接他,司机一束接一束地往车里搬花,副驾驶座上堆满了往后座放,后座放满了往后备箱搁,除了驾驶座和郑裕要坐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摆满了花。
自家少爷捧着花的时候他还没注意到,现在所有花都放上车了,整张脸露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郑裕眼皮红肿,原本鬼斧神工刀刻一般的五官全都肿了起来,脸颊也肿了,胳膊和手上就更不用提了都是细细点点的红斑和小红疙瘩。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您又过敏了?
郑裕痒的难受,语气暴躁地斥责:你不会自己看啊,我都这幅模样了,还用问!
赶紧上车,别在这丢人。
司机瑟缩了一下,连忙噤声,帮他打开车门,看他系好安全带,这才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车影渐行渐小,离开德亚高所在的位置。
车里弥漫着的都是花香,馥郁的呛人,司机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郑裕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他眼皮肿的厉害,睁开眼睛都费力,但看着这些花,还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上传到了is上,配文:这世上最漂亮的花就在我身边~
第21章 丝巾
', '>')('城北洞, 郑家
郑裕父亲作为lg通讯本部社长是顶级财阀,自然也居住在顶级富人聚集区,只不过和sk财团权力中心居住的汉南洞相隔甚远。
豪车驶入别墅区内, 缓缓停稳, 即使天已经黑透了, 光线昏暗, 但依然能看得出郑家浓景绿意,气派奢华。
郑裕没等司机过来给他开车门,拧着眉解开安全带, 自己下了车,站直身子拍了拍手,周围站着的警卫心领神会,小跑过来帮他搬花, 司机也匆匆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副驾驶,勤勤恳恳,小心翼翼地给他搬花,花一趟一趟的往别墅里边运。
郑裕顶着一张红肿的脸, 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站在一旁监工,趾高气昂:动作都小心点,搬回去直接放到我卧室里。
花太多,就算好几个人同时搬,来来回回也搬了好多趟, 司机从后座上往外拿花的时候已经足够小心了, 但粉藤月季枝桠丛生, 高低不一, 娇嫩花瓣擦过车门还是掉落几瓣, 打着旋儿飘到地上。
司机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郑裕,正好对上他阴沉沉的视线,他脸肿胀的厉害,显得有些滑稽,可视线却格外渗人,昏暗光线下,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司机打了个哆嗦,连忙道歉: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郑裕拧着眉,照着他屁股踢了一脚,声音凉飕飕的:说了让你小心点,真是让人烦躁。
他没用多大力道,司机松了口气,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了,少爷,我会小心的。
说完,把花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仿佛抱着的不是花,而是世界上最名贵的珍品,脚步匆匆地往别墅里面去,离开了郑裕的视线。
郑母在别墅里早早就接到了警卫的通报说郑裕回来了,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他人影,只有司机和警卫一趟一趟的往别墅里边搬着花,交给佣人往郑裕的卧室里送。
郑母开口问:少爷呢,怎么不进来?
司机停下脚步,衣服沾了花上水珠,湿了一小片,恭敬地回答:少爷在门口看着我们搬花呢。
郑母站起身来,眼底疑惑:哪儿来的这么多花?少爷买的?
司机谨小慎微:夫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放学之前少爷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让我不用等他了,后来晚一些的时候,给我发了个定位,让我到德亚高附近的小巷去接他,我到的时候,就有这么多花了,只有少爷一个人,没有其他人。
郑母不明所以,不知道郑裕发什么神经,小声嘀咕:这孩子突然买这么多花干嘛?
司机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提醒:夫人,您还是出去看看少爷吧,少爷可能是吃了鱼糜制品过敏了,现在脸肿的厉害。
闻言,郑母瞳孔微微睁大,埋怨了一句:怎么不早说?
说完,匆匆绕过他出了别墅,往庭院去,眼看着郑裕站在豪车前背对着她,喊了声:裕儿。
听到郑母叫他,郑裕转过身来,一张俊俏周正的脸现在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轮廓分明的五官全都肿胀起来,看不出人样。
郑母紧紧皱着眉,小跑了两步到郑裕身边,双手箍住他手臂,仔细观察他的脸,语气担忧:裕儿,你是不是又吃了鱼糜制品,怎么过敏成这样?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吃,怎么偏偏不听,你看你这张脸肿的!
说完,扯着他的手,要拉他进别墅吃过敏药。
郑裕挣扎了两下,站在原地没动:花还没搬完呢,马上了,母亲再等我一下。
郑母看向车里的花,已经往别墅里搬了一趟又一趟,车上还剩很多,副驾驶座上,后座上,后备箱里零落的都是漂亮花瓣,蹙起眉:你买这么多花干嘛?
郑裕站在车旁边,放在那些花上的视线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柔软,唇角微微翘起,郑母看得分明,他声音语气有些不自然,带着微微的别扭:徐善送的。
郑母惊讶: sk那个徐秘书长的女儿?
郑裕轻嗯了一声,郑母以为他们在暧昧期,轻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开口:很漂亮的花。
郑裕也笑起来:是吧,母亲,我也这么觉得。
郑母见儿子难得显露出柔软模样,唇边漾起的微笑更深了些,她四十多岁的年纪,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气质优雅,保养的很好,只是眉眼间总是拢着一股忧愁,此刻真心实意的笑了,那股忧愁慢慢散去,透出一股成熟女人的美意。
等车上的花全都搬完了,郑裕和郑母并肩往别墅里边走,郑母缓缓开口问:裕儿,李元很久没有过来了,你俩关系还好吗?
郑裕一脸的玩世不恭:母亲我们俩一直很要好,只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才很少过来。
郑母这才放下心来,耳提面命:和李元交好对你没有坏处,不过他行事未免太肆无忌惮了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还是要有数的。
郑裕不爱听郑母唠叨,一脸不耐:好好好,我知道了,母亲。
郑母笑着嗔怪:你这孩子,有一天你吃了亏就知道了,母亲说的都是为了你好。
刚才在外面郑裕的脸看着就已经过敏的很严重了,进到别墅里光线明亮,看得更清晰了些,他原本薄薄的眼皮肿得只剩一条缝了,郑母甚至都怀疑他还能不能看清路,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也变得红肿,手臂和手心里全都是细细点点的红斑和小红疙瘩,密密麻麻的一片,看起来相当骇人。
郑母一脸担忧地扶着他上了楼,回了卧室:裕儿,你到底吃了什么?这次怎么这么严重?
郑裕漫不经心地回答:吃了一串鱼饼。
郑母恼怒:你这孩子明知道你吃鱼糜制品会过敏怎么还吃?你看你现在肿成这样,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嘴馋的话忍一忍就好了,有那么多东西能代替,为什么非得吃鱼饼串?
郑裕拧着眉,有些烦躁:母亲,我吃都已经吃了,也已经肿成这样了,您别念叨了,吵得我耳朵疼。
郑母瞪他一眼,但到底还是闭了嘴,没再絮叨。
两人进了郑裕的卧室,郑裕房间的装修风格极致冷硬,简约大气,只有黑和灰两种颜色,当然此刻卧室里堆满了层层叠叠的花,弥漫着馥郁香气,添上了一抹浅淡的柔色,让原本神秘傲慢的房间变得柔软了起来。
在郑家这种顶级财阀家做佣人,拥有高水平的审美能力是最基本的,即使郑裕只是随口告诉他们把花送到卧室里来就行,但佣人还是根据卧室格局,分门别类的将花按照种类和颜色摆在了不同的位置,纯黑皮革大床的床头交叉摆着几枝粉藤月季。
郑裕看着心情好,连身体上过敏的不适都可以稍微忽略,往床上一坐,指腹轻轻拂过娇嫩的花瓣。
郑母使唤佣人去拿了过敏药和冰敷的毛巾,围前围后地给郑裕冰敷,用薄薄的毛巾裹上冰块,在他脸上隔水冰敷,动作温柔细致,冰块刚上脸的时候,郑裕被凉的打了个寒颤。
郑母看着心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开口:要不我把赵医生叫过来吧,让她给你看看。
赵医生是郑家的住家医生,毕业于首尔医科大学,三十岁的年纪比起二十岁出头的娇花自然是不算小,可和郑母比起来却依旧年轻,漂亮和清纯杂糅带着股女人初熟的魅力。
郑裕一听赵医生这三个字顿时像被引爆了的炸弹一样,眼底燃起恨意的火苗,抬手狠狠拂开郑母的手,裹着冰块的毛巾掉落在地上,冰块噼里啪啦砸在纯黑色连纹大理石地砖上,滚落一地,他脸色阴沉地盯着郑母:这个贱人还没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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