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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家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她才批评她。
这咋能怨我,这只能怪他自己。地窖里的东西,我知道来路不正,可他说没事,为了钱怎么能不挺而走险?现在出了这事,你可不能一走之了。张桃花又哭了起来。
小姨,这件事要是真的,谁也帮不了他。我是国家干部更是不行。汪江玥态度坚决。
彭文望点着一根烟,坐在一边低头抽烟。
有没有吃的,我一天都没吃饭了。汪江玥才意识到自己匆匆忙忙从安城赶到四皓村,竟然一直没有进食。
我给你下碗面吧。汪江玥跟着小姨进了厨房。
小姨,你家儿媳妇呢?去哪儿了?
能去哪,在县上照看孩子哩,孩子上学,租的房子,就指着能得些赔偿款在县城买套房了,现在又说我们是违规建筑,臭蛋却还因为这件被抓走了,你让我这日子咋过啊?
张桃花鼻一把泪一把,看着让人心酸。
小姨,这件事只能怪臭蛋自己,他胆子够大的了,竟然敢偷盗文物,国家有规定,那可是重刑。违规建筑的事,今天是我来了,要是别人来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让你们带个头罢了。
必须要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否则后面的工作根本没法做。
是吗?你说的是真的?
小姨,你是我姨,能骗你吗?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多得些赔偿款,你们日子好过了,我也高兴,可事实是,新近加盖的都不算,你们想钻空子根本不行,国家要那么多的工程师干啥?
张桃花止住了哭泣,问:你说的真的?
小姨,我能骗了别人,能骗的了你?你可是我亲亲的姨妈。所以,你一定得配合王主任他们,不要让他们为难。
看,当初我就说不应该投机倒把吧,现在钱是白花了不是?你这个死婆娘,和你那浑账儿子一路子,害死了我了。彭文望破口大骂。
姨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骂也没有意义。钱是身外之物,可是你呢?臭蛋干了这样犯法的事,这可是大事。汪江玥表情严肃。
她不明白,自己家到底是怎么了,个个都与文物关联起来。弟弟明辉马上要出来了,可表弟看样子也少不了几年刑期。
管他做甚,这小子把我们一家害的还不惨吗?现在钱花了一大堆,不但没有赔偿,还要让我们拆除了,这些材料、人工费都白瞎了,江玥,多少你们是不是应该给些?彭文望一脸期待。
他们以为这是家中的事,还讨价还价起来。
姨父,没有这政策,要是有我能不给你们?又不是发我家的钱,我何必这样吝啬?要不然,这样,我知道你们经济上不富裕,我自己拿我的钱给你们一些补偿,行不?
张桃花的脸上立即有了喜色,却又不好意思的问:这好吗?
小姨,今天发生的事的确让我很伤心,可是我没有怪他。农民想要弄几个钱不容易,你们这些建房花了多少,我补你们多少。
真的?
小姨,我一直和你感情都特别好,也有想要帮你们的这想法,不过我的钱也是一分一分攒出来的,不是白得的。我愿意帮你们,但你们得支持我们的工作,明天带头拆。
这办法无疑是唯一的办法,表弟被抓,要想让他们配合工作,也只能从自己身上拔毛了。
四皓村是个穷地方,村民们没有来路钱,自然会想要多赔钱。只要小姨他们家带头,其他村民自然会东施效颦的。
八万元,其中有一些还是借款的。彭文望一吃一副担心的样子。
行,这样吧,为了感谢我小姨在我小时对我的照顾,我给你们十万元,你们意下如何?
汪江玥话一出品口很是后悔,十万元不是小数字,自己怎么会一口就说了出来?
又一想,差点忘记了,她如今是张高原的老婆,不再是李小山的妻子,区区十万元不是啥事。
啥?十万?我不是听错了吧?张桃花喜形于色的说。
真的,不过我身上没有钱,你们给我个银行卡号,明天我让人打钱给你们。
彭文望一时没明白过来,说:开什么玩笑呢?这么多钱,蒙我们呢?
彭文望不相信,十万元得他们几十年攒,她却说的那么轻松。
江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都不信。要是我们拆了,你不给钱怎么办?张桃花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好,你们可也真是的,连我都不相信?行了,你们将号给我,我马上让人把钱打给你们,你们总会相信吧?
那当然,老婆,你把我那个和手机卡绑在一起的银行拿来,收到钱会有短信回复的。
张桃花高高兴兴的去取卡去了。
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当年的小姨也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美人,多年之后,她的背都已经驼了。满脸皱纹,老态龙钟。
汪江玥心中泛起一股酸意,农民的生活不容易,他们的每一分钱都要靠双手来付出。
没一会,张桃花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一张银行卡。
诺,就是这张卡。张桃花两口子瞅着她,好象在说看你怎么办?
汪江玥看了看手机,凌辰三点。天哪这大半夜的,找谁要钱去?何小光肯定不行,他身边还有张朵在,要是让他发现了,岂不是会被他们怀疑他们有问题。
思来想去,也只有张高原会方便一些,况且,他是自己结婚证上的人,他有权力和义务来帮她这个忙。
是不是变卦了?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们,这下子没词了吧?看到她为难的样子,彭文望叹了声气,对张桃花说:把卡放好,别做白日梦了,这样的好事能轮到我们,不带灾给我们就不错了。
江玥,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这是拿你姨寻开心哩?张桃花瞪了她一眼。
转身要直走。
等会,我马上让人给你转。汪江玥笑笑,拨通了张高原的电话。
喂,老张。她叫了一声,却听到电话中传来高玉梅的声音。
他睡着了,有事明天打。都几点了,真是不要脸。高玉梅一边骂着就挂了电话。
他们住一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玉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上了张高原的床。
这世上他妈的那有真情。
', '>')('一滴眼泪从脸上掉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碰壁了?算了,一看就是做样子的。彭文望说道,站起身来要进屋。
姨父,等会,刚才是我找错人了,这一次错不了。
看样子,在这个世上帮她的只有何小光了。
电话打到何小光手机上,立即就通了。
想我了?大半夜的。何小光爽朗的笑着。
开这样的玩笑?胆子够正的,难道张朵没在身边。
老何,给我这张卡上打十万元钱,我急用。对了,告诉张朵一声,借的啊,不要引起她的误会。
何小光笑道:这个没必要。再说了,她去北京了,说是参加一个会议。你等着,我马上给你转。
电话挂了。
难怪他说话这样随便,原来是张朵不在。她去北京参加那门子会议,是接她父亲张成刚去了。
几秒钟后,彭文望的手机短信到了。钱到账了,两口子的脸上立即象抹了蜜似的。
好,只要你说话算数,明天一大早我就开拆。
两口子立即热情起来,收拾了一间房子给她住。
人为财死。
这就是人的弱点。
可是,累了一天的她还能睡的着吗?耳边全是高玉梅的声音,声音里除了满足就是得意。
他们在一起了?这是真的。张高原的手机从不会离开身的。要不是他们睡在一起,他的手机怎么会在她手中?
看来,近水楼台先得月。高玉梅是对的,日久生情,再坚强的男人都经不住女人的柔情似水。更何况是一个对自己一心向往的女人。
算了,随他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管不了谁。
早上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面敲打的声音,这里已经拆除开始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她感慨了一番,拿起手机,却看到张高原好几条微信,问她能不能参加周咏梅的葬礼。
她不想理他。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一纸结婚证根本都束缚不了他,这样的男人于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出了屋子,张桃花和彭文望送她出来,装了半袋子土特产。
小姨,你们能这样做我很高兴。臭蛋的事能帮忙的我一定,只是他犯了错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明辉也是这样,我们谁也没有办法。
这个我们懂。你放心,我们支持你的工作。彭文望望了周围一大堆看热闹的村民,很男人的说。
王家厚和张治民笑着迎上来,说:只要彭文望的工作做好了,我们后面的工作就好做了。谢谢你的支持。
这是应该的。走,我们回村部去。
好。这些东西替我拿着,这是我姨给的,小亮还没来?
张治民说:年轻人瞌睡多,怎么可能起这样早。没事,你要到县上去我们找车送你。
不用,昨天来的晚,今天我们好好把村里转转,顺便去学校看看,看看施工进行的怎么样了。
三个人一路往村部走。
手机响了,汪江玥一看,是张朵。
汪姐,是我,我们从北京回来了,我爸第一个人要见的人是你,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他,毕竟他是一个刚获得自由的人。
张成刚回来了,他着急想见到他无非是想要打听张丽莹母子的下落。
到底要怎么样瞒他呢?
好吧,我现在在丹县,马上回去。大概得两个小时。
张成刚获得了自由,她必须得去见他,要不然,她成了什么人了?
这是要走啊?王家厚问。
是的,有事必须得回了,王主任,放心,我回去了,我马上让我的助手小王来帮你们。拆除违章建筑的继续拆除。王安邦父亲的事,需要帮忙的和我说一声,要想办事顺利,一定要走群众路线。
好,主任。我们不明白,昨天晚上还坚决要和我们斗争到底,今天一大早就动手了,这事不会这样简单吧?王家厚笑着问。
王主任,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我自己的亲戚,我都做不通工作,那这么多年我可真是白活了。你放心,他们给我们打前站,扫障碍,以后的工作就好干了。
到了村部,饭也没胃口吃,给宋小亮打电话,说已经在回村的路上,还给她买了早餐。
这孩子,倒是挺孝顺的。汪江玥笑着说。
小宋这孩子看着和你挺亲的,倒象是亲儿子一样。王家厚笑道。
不瞒你说,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认我为干妈,开车还得自己人才行,用心啊。
汪主任,有消息说,你的这辆车是我们马县长给你买的,是不是有这回事?王家厚问她。
这个问题问的太突兀了。
这可是个秘密,只有马仁和和黄依依知道,怎么连王家厚都知道了?
这个马仁和,放出这样的风声到底为什么?
是吗?没有这回事,王主任,我要有车肯定会自己买的,干吗会要他送的车。我们办公厅主任这样级别的以前有专车,后来不允许配专车,却有车补,几年下来买辆车也不是难事。
没有就好,汪主任,我可是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我不希望你被人在背后指点。丹县的领导班子并不象外人看的那样风平浪静,而是到处都是暗碉。所以,在丹县开展工作是不容易的。
王家厚语重心长的话让她心中极不舒服。
特别是关于送车的事,本来她是极力反对的,可是经不住他们的劝,就接受了。没想到,他们却迫不及待的向外宣传。
谢谢你,我会的。她说道。抬头间,车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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