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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的金融命脉,掌控在别人手里,这绝对是件难以容忍的事情。上古先秦时代,华夏创造了灿烂的青铜文化,中原铜矿资源枯竭。先秦之后近两千年的文明延续,中原金银矿资源也已经枯竭。明朝万历改土归流,抢夺的正是西南夷地区的金银铜资源。而当今以云南为中心的资源富集区,掌握在吴三桂手里。
曹继武番化改革,通过贸易手段,大量赚取外汇减轻吴三桂的控制。然而灵秀峰一战,曹继武重伤,番化改革没了领军人物,满清不得不选择和汉人士大夫合作,以汉制汉。所以在曹继武养伤期间,麻子皇帝终于按耐不住,挑起了和吴三桂之间的战争。
吴三桂掌控金银铜资源,有的是钱,挥师三十万,很快突入湖广,饮马长江。接着福建耿精忠,台湾郑经,陕西提督王辅臣,京北察哈尔蒙古人,清海和硕特蒙古人,西域准格尔蒙古人,纷纷举事,新生的满清帝国,顿时陷入四面包围之中。麻子皇帝为他的年轻气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明国百万大军,都没有抵挡满清入关的脚步。所以此时的满清,根本不担心汉人。而蒙古人骑射比满洲还要厉害,实乃心腹大患。为了防止其他蒙古人跟风,索图献了一条计谋,以佛制蒙。每个蒙古家庭,只能有一个继承人,其他多余的男丁,全部归入寺庙。
蒙古人本来和女真人一样,信奉萨满教。但自从成吉思汗从吐蕃引入佛教,逐渐成为蒙古人新的信仰。佛系信仰天生排斥杀戮战争。索图的这条计谋,就像一杯添了蜂蜜的毒药,如果顺利实施,将大大消灭蒙古人口,最大限度地削弱战斗力,实乃赤裸裸的文化腐蚀。
然而文化手段耗时长,见效慢。察哈尔靠近京师,轻骑兵不消一日就能靠近京师,必须首先解决这一大患。麻子皇帝再也顾不上功高震主的猜忌,亲自任命金月生为征北大将军,提兵十万,对付察哈尔蒙古人。
然而金月生却称病不出。
为什么?
索图的以佛制蒙策略,实乃亡族灭种的毒计。马佳家族原本就是蒙古人,虽然女真化已经两百多年,但同源的血脉依旧很浓。所以金月生身为满清要职,理应为国家利益为重,但也同情担忧族裔的命运。内心矛盾之下,他选择了称病。
军情十万火急,察哈尔现实危险实在太大,麻子皇帝来不及和金月生计较,只得另选良将,拜金月生的老爹图海,重新出任抚远大将军,征缴察哈尔之乱。
南国只有平南王尚可喜没有易帜。而三兄弟打下的南洋和缅中,留下的一帮人都具有强烈的民族意识,还有个金日乐,极有趁机可能捣乱。一旦他们联合起来,逼尚可喜就范,满清南方的压力将会剧增。因此麻子皇帝任命金月生为南洋大臣,全权负责南洋事宜。
鳌拜之后是曹继武,曹继武之后就剩下马佳父子。康熙有了鳌拜的阴影,所以最终借汉人之手,推翻了曹继武。而接下来天下一旦平定,图海的日子也就到头了。金月生临行之前,说出了自己对老爹后事的担忧。
当年洪承畴和范文程,功成名就之后,全都恰到好处地病故了,图海久居权利中心,当然不是笨蛋。但身为满洲武士,理应为国战死沙场,这是第一代满洲人的铁血秉性。此次离别,很可能是永诀,父子相顾无言,对饮一杯酒,一南一北,皆决然而去。
东娥一直在担心曹继武,尤其是听说他受伤之后,更是度日如年。曹继武毕竟是汉人,番化失败,只要他不死,大患的可能性很大。庄妃最终考虑,还是趁着金月生的顺风车,放东娥南下。
儒教的势力实在太大,排外情绪极为高涨。没有三兄弟的支持,新教难以在京师立足。听说金月生要南下,路德威等人隐约感到,三兄弟有可能再也不会踏入满清国土。于是新教众位传教士经过商议,决定离开华夏,前往美洲荷兰殖民地新阿姆斯特丹,寻求新的发展。
此时洞庭西山,金日乐正在陪同曹继武养伤,金月生带着家眷,以及一大帮老友,很快就来汇合了。故友重逢,自上一大喜事。东娥更是喜极而泣,扑进曹继武怀里,久久不愿出来。
闽南已经被耿精忠阻断,台海也早已被郑经掌控,南洋大臣的南下之路被封死,只得暂停太湖之滨。
灵秀峰战后,柳生回了江户,传授柳生家族新阴流刀法。岛津回了萨摩藩,做了新任藩主。临行之前,岛津留下来一封信,力请曹继武前往萨摩藩做自己的老师,态度十分诚恳。过了三个月,德川幕府第四代将军从柳生那里听了曹继武的传奇,亲自请动流亡江户的明国遗民朱舜水,写信力请曹继武前往东洋。
近水楼台先得月,新教传教士路德威等人,力请曹继武跟随他们,横跨太平洋,前往新阿姆斯特丹,开创新世界。
南洋方面,周崔芝、黄忠义,以及缅中仇仕通等人,也来信力请曹继武南下主持大局。而澳门总督马士华,听闻曹继武的不幸遭遇,也亲自写信,力请他前往澳门避难。
东洋、南洋和美洲,摆在曹继武面前三条路。金日乐因为家仇,想收拾小麻子,却被金月生制止。毕竟都是女真人,推翻自己的国家,让其他人的好处,实在是疯狂。所以金月生希望曹继武去萨摩藩,金日乐去澳门,自己去南洋。这样,三兄弟联系方便,又可以避免给满清造成太大的祸乱。
', '>')('金月生是女真人,满清是他名副其实的国家,他这么想无可厚非。但曹继武却是汉人,不能翻身,就是亡国奴。感情上尽管不同意,但改变不了事实。满清一旦平息这场风波,接下来在汉人士大夫的支持下,对华夏文明进行强行阉割,将在所难免。所以曹继武很犹豫。
久拖必然生变,西南群雄在吴三桂的邀请下,有拉拢曹继武的企图,金月生于是催促曹继武赶快动身。曹继武无奈,临行之前,可能是最后一次祭拜亲人。
金日乐把慧空大师,也就是曹继武的外公郑魁元,葬在了红杏身边。虽然曹继武和外公接触不多,但外公为恢复华夏贡献了一生,尽管最后还是被利用了,但死者为大。曹继武不想在计较陈谷子烂芝麻,向西遥拜父母和师父,接着给妻子和外公送纸钱。
东娥虽然没见过红杏,但二金、佟君兰和沈婷婷经常叽叽喳喳,她自然也对这位素不相识的情敌印象深刻,拿了曹继武手里的纸钱,就着烛火祝福红杏母子。
过了良久,纸灰早已被风吹尽,曹继武依旧面色不佳。东娥轻轻靠在了肩膀上,捋了捋鬓边的长髯:如果杏姐姐没有死,恐怕你就不会这么折腾一通了!
都过去了。回想往事,曹继武内心连连感慨,但语气却很平常。
东娥感觉到了他的口是心非,轻轻栽了一拳:最可恨就是,你所谓的族人,却成了你最大的敌人。本来一滩烂泥,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各有各的活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孔老夫子就是个猪头,瞎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除了忽悠你们自己人,还能骗得了谁?他们不愿做亡国奴,可还是做了。不但做了,还要拉着你一起坐。吴三桂、耿精忠之流虽然可恨,但他们一旦成功了,华夏文明就能避免被阉割。可你瞧瞧江南这些人,卖力地往前线送钱送粮,当年耗死了朱由榔,如今又轮到吴三桂。是非不分,天生的奴才德性,再过三百年也别想翻身。东娥的语气有些恶毒,满满的恨意。
老百姓都有你这般见识,他们就不是老百姓了。历史证明,儒家高尚之下掩盖着肮脏,恐怕是全世界最成功的的愚民之术。曹继武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反手一抱,轻轻将东娥拉入了怀里。
老百姓被愚弄了,好歹你还是聪明的!东娥翘起朱唇,轻轻在脸上吻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草丛突然一声异响,东娥一惊:死乐乐,真坏……
曹继武风月情浓之时,金日乐经常在背后使坏。可是草丛里跳出的这个人,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东娥根本不认识,顿时愣住了。
这是小牧童郭小虎,曹继武早已察觉到他的存在,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你要去哪里?带上我,好吗?郭小虎语气极为诚恳,满眼都是祈求。
曹继武没有回答,小牧童已经长大了,也有了归属,跟着自己,可能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他们——嘴上高尚大义,却老是让我干坏事!郭小虎有些紧张,以致语气有些结巴。他不愿说阵营的坏话,但要想重新选一条路,只能实话实说。
仁义道德千算万算,还是有人清醒过来了!隐藏在暗处的调皮鬼金日乐,终于跳了出来,立即给了曹继武一拳,灵秀峰那么卖力,能有一个人清醒,算是没有白费功夫!
曹继武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郭小虎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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