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这些事,顾文承合上了手里的书,他看向坐在自己旁边桌的王有信。
“有信兄,我记得你家有仆人是吧?”
王有信点头,“是啊。”
顾文承道:“我家最近也想买几个人。”
王有信看向在自己身边正在收拾书桌的小厮。
小厮立马会意,笑道:“这个小的知道,南街中间有一家叫“驵侩”的牙行,那家牙行有官府发给印信文簿,里面卖的都是正经人或者是从一些大户人家出来的下人。若是顾秀才想去买人,去那家牙行准错不了。”
顾文承道:“‘驵侩’这名字倒是有趣。”
王有信看着身边的小厮笑道:“你还挺清楚。”
“少爷就别取笑小的了,要是平时小的哪里懂这些。前段时间咱家新添的几个人都是从那里买的,所以小的才知道一些。”
听身边的小厮这么说,王有信这才想起来,因为自家前些日子老爹又多了个孩子,所以家里便从外面买了几个人。
顾文承对那小厮点头致谢,“多谢。”
小厮惶恐至极,他这段时间跟在少爷身边可是听说了这位顾秀才不少事。
顾秀才年纪轻轻便是禀生,不仅学问极好,为人处世更是老道。前些日子顾秀才向知县大人那边献策了一个叫“水车”的东西,听说知县大人很是欢喜,还命人在几处地方建造‘水车’。
前天知县大人设宴,自家少爷就是沾了顾秀才的光才能跟着一块去的,少爷回来的第二天他家老太爷就去县令府上给县令夫人诊脉去了。
借此机会,他家老太爷和县令府搭上了关系,现在他们全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顾秀才的大名。
“顾秀才客气了,小的哪里受得住您这声谢。”
王有信笑着看向顾文承,“我早就说过了,你如今上下学堂,一个人背着书箱多累啊,身边就应该多个人帮忙。”
顾文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随意的回答道:“最近小余开了铺子忙不过来,买几个人准备放在铺子里帮忙。”
王有信简直要被顾文承这轻描淡写的话惊呆了。
顾文承特意想向他打听牙行的事,竟然怕累着他家里那个小夫郎。
此时王有信看顾文承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奇怪东西。
不过,王有信也早就知道顾文承很看重那个小夫郎,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之前顾文承还特意拜托了李泽在县衙办差的兄长牵线认识了孙捕头,后来又专门设宴款待了那些衙役,就是怕他的小夫郎在码头摆摊被人欺负。
“对了,之前那些在码头找你家小夫郎麻烦的几个泼皮都解决了?”王有信笑着问道。
顾文承点头,嘴边勾起一个弧度,“那几个泼皮如今都在牢里。”
王有信突然感觉有些冷,他看着顾文承那张温和清俊的脸,小声问:“你没下死手吧。”
顾文承道:“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抓人进牢房的是衙役的活,审判犯人的是县太爷的事,我能下什么手?”
王有信:……我信你个鬼!要不你下手,那几个常年在码头小打小闹的泼皮混子能那么快进大牢?
顾文承没有过多和王有信闲说话,收拾好东西就回家。
第二日,顾文承便和姜余一块去牙行买了两个人回来。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叫郭山,另一个是和姜余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名叫引泉。
顾文承和姜余把他们二人安置在铺子里。
姜余现在还是晕乎乎的,他以前看戏文上说,只有那些大老爷家里才能买得起人,可如今他家也买了人。
顾文承捏了捏姜余的鼻尖,“想什么呢,要到家了。”
姜余抿了抿嘴,道:“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买的起人。”
顾文承牵着姜余的手,道:“你说说我为什么要选那两个人?”
姜余道:“郭山之前做过帮工,有厨艺在身,能在在面馆帮忙。至于引泉,他看起来比较机灵?”
顾文承笑着道:“猜对了一半。选郭山是因为他能在面馆帮到你。选引泉是因为他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被卖了也不是因为犯事,而是因为那大户人家顶门户的去世了,后面子孙不孝败了家财,家中养不起那么多下人,这才被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