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人家儿子如今是童生,女儿又要嫁给秀才老爷了呢。”
“秀才老爷又怎么样?又不是官,手里又没权,像是顾秀才这种每月领米粮的秀才,才是好秀才。”
“难道,不是每个秀才都能领米粮?”有人见状问。
“当然不是,只有个别身份的才能领米。”
“……”
王桂花回到家以后,就见二女儿姜禾和小儿子姜旭在一边斗狗玩。
院子里的豆子压根就没捡多少,上面还有一只鸡正在啄豆子吃。
王桂花顿时气急,开口就骂。
“你个蠢王八羔子,让你捡豆子你就陪狗玩,家里豆子快被鸡吃完了都不知道,看我不打死你。”
姜禾站起来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道:“大姐和老四都在家里,凭什么他们都能歇着,就让我一个干活。”
王桂花手里拿着扫帚疙瘩,就要追上去打她,紧接着被从屋里走出来的姜瑞莲拦住。
“娘,别生气,我来和姜禾一块捡就是的。”
王桂花被姜瑞莲几句话哄好,她气冲冲的看向姜禾。
“学学你姐姐,别一天天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懒的要死。”
姜禾哭着看向姜瑞莲道:“不用你充好人,那刚刚娘没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一块捡豆子,非得等娘回来要打我了才说这种话。别以为我和姜余一样傻,你就是在娘面前充好人,欺负我。”
王桂花瞪圆眼睛直接拿着扫把朝姜禾走过去。
姜瑞莲这次没拦住,她看着姜禾被打,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头看向最近这些日子明显糙了一些的手背。
心里也有些怀念姜余在家时候的日子。那时候家里大大小小的活都被姜余包了,哪里用的着她干活。
王桂花把姜禾教训了一顿,临近中午又骂骂嘞嘞的去灶房做饭。
至于去长坪村吃流水席,她才不会去,即便是顾家来人叫她去自己也不去。
最近家里进项不行,姜大牛上个月有一半时间没出去做工,最近这两天才刚出去干活。
上个月三儿子姜知遇又从家里拿了一吊钱,说是要请客,为的是和私塾的同窗们打好关系。
要是她去长坪村吃流水席,怎么着也得给姜余礼钱,如今一提到钱的事,王桂花就心疼,哪里舍得再出钱。
还有那个陈秀才也是,一个秀才老爷,做事也忒扣门了些,和她家瑞莲议亲,竟然只想给一千五百文礼钱。
姜瑞莲此时走进灶房,看着娘的背影,她踌躇的开口。
“娘,陈郎他……”
“不行。”王桂花道,“之前媒人上门议亲说的条件不行。他们家给的聘钱也太少了,就连上年你大姨母家的大姐儿嫁给隔壁村的泥瓦匠,还有三千文的聘钱呢。秀才老爷娶亲直接就想少一半聘钱,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姜瑞莲低头,咬住下唇,眼里的委屈怎么也藏不住。
“那长坪村的如今已经考上了秀才,我若是不能嫁给陈郎,那我岂不是连姜余都比不上。再说了,咱家要和陈郎议亲的事传遍了整个村子,若是陈郎不娶我,我…我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王桂花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万一…就万一那陈家的老虔婆真的能狠下心不让陈秀才娶她家瑞莲,那她岂不是来了个鸡飞打蛋。
王桂花咬牙道:“要是他们肯给两千文,我就松口。”
姜瑞莲听到娘说这句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她想,三千文有些多,但是两千文陈郎怎么也会掏的。
这日下午,果然陈家登门,陈母这次也没再派媒人来,而是自己带着儿子陈贵生直接登门来了姜家议亲。
陈母挑剔的看着姜家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姜家,上次只是让媒人来姜家说了趟媒,没想到这姜家的院子比媒人说的破旧多了。
突然一只鸡从陈母面前走过,陈母脚步微微一顿,皱起眉头,结果就看见那鸡直接在地上拉了滩鸡屎,然后扬长而去。
陈母用手掩住口鼻,翻了个白眼。
这小河村的姜家果然和她打听的一样,虽然家里出了个童生小子,但是依旧是个普通的农户。
她儿子娶这样家庭出身的女子,可真是委屈了。
王桂花看见陈母和陈秀才来了赶紧笑着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