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午时,面前的肉也没多少了,顾屠子直接收了摊,毕竟今天族里把糖卖出去了,大家一块挣了不少钱,下午大哥肯定得召集人在祠堂说事,他们得回村了。
顾文承和姜余两个一起帮忙收拾东西,突然远处的叫卖声传入顾文承耳中。
“买烧饼了,又香又好吃的烧饼。”
“大哥,一个烧饼三文钱,要两个的话给五文就行了。”
“一个五文钱不贵,我家这烧饼可是用油煎熟的,可好吃了,您尝一个吧。”
“……”
姜余正在低头收拾东西,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烧饼,他抬头就看见顾文承正笑着看着自己。
“饿了吧,吃个烧饼,还是热乎的。”
姜余一笑起来,嘴角下面露出两个小梨涡,他接过烧饼,一口咬下去,满口生香。
“好吃!”
顾文承也递给父亲一个烧饼,他自己也有一个。
顾屠子咬了一口,赞叹道:“是王家烧饼吧。”
顾文承道,“不知道,是一个半大小子在卖的。”
顾屠子道:“哦,那个是王家的大毛,他爹平常一直在这边卖烧饼,前段时间县里征人去修河堤,他爹去了,现在他接了他爹卖烧饼的活。”
徭役,是每个古代世界人民都无法逃脱的一项活动。
顾文承脑子里自动浮现关于徭役的情况,但姜余明显对这些不太了解。
顾文承坐上驴车,姜余坐在他身边,顾父在前面驾车,驴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每个人都得服徭役吗?”姜余疑惑的问。
顾文承解释道:“并不是。只有男子才需要服徭役,男子的年岁和身高只要符合县衙的条件,就必须去。每年每户人家至少得去一个人,要是那些人多没分家的,看情况而定。但是如果你掏钱给衙门,也可以不用去服徭役,这叫‘赎买’。但是大部分年轻人还是会去,虽然徭役很累,毕竟本朝的徭役给工钱,一般每天十五个铜板的工钱。”
每天十五个铜板,要是干一个月那就是半吊钱,农户人家,尤其是穷苦的农户,春耕完以后,田里一时半会没什么活。
因此他们还不如去服徭役,干徭役一天能挣十五个铜板,很多人都会去干。
姜余睁大眼睛,想到怪不得每年这时候大伯母心情都不好,在他记忆力里大伯没有服过徭役,所以每年都是大伯母那边出钱直接替大伯父‘赎买’了。
“那我在过两年也得去服徭役了。”姜余小声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顾文承却听见了他这一句,笑着道:“我可舍不得让小余你去,你的手是用来拿笔算账的,要是去拿锄头就可惜了。”
姜余微微一愣,他等抬头看向顾文承的时候,就见顾文承此时已经和爹开始说话。
阳光照在顾文承的面颊上,好似给他披了一层金黄色的外衣。他五官温润俊朗,和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带笑的,很是温和有礼。
姜余在这一刻听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他的手抚在胸膛出,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
好奇怪,自己是生病了吗?
…
接下来一段时间,长坪村的顾氏族人开始如火如荼的制糖,就连姜余也肉眼可见的忙了。
现在他要经常跟着族人们去外面收甜菜,晚上回家以后,还要坚持写一张大字。
这些日子姜余见了不少外地来的货商,因此他也意识到,学会认字很重要。
并不是所有的货商都好相处,有的货商,嘴里说的很好听,但是他们会在双方签订的契约里钻空子。
期间就遇到过一次,幸好姜余当时跟着,也仔细的看了一遍契约,才没上当。
也因为如此,只要和那些货商买甜菜时,大家都会带上姜余一起去。
有些货商可能会因为他年纪小看不起他,但是他身后站着的顾氏族人也不是吃素的。
“小余,你不累吗?”
顾斌看着坐在一边喝水的姜余忍不住问。
他们这次从码头一共拉了五十石的甜菜,用了两个驴车两个牛车,其中白甜菜的还占一多半,而且他们没想到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姜余,竟然能把平时四文钱一斤的甜菜,讲到三文钱一斤。
姜余摇了摇头,“不累,继续赶路吧,说不定我们能在午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