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二人走后,一群人忍不住开始说话。
“顾屠子还真给儿子聘回来个男媳妇啊?”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我看顾童生也就比之前瘦了些,也没多大事啊。”
“是啊,我都怀疑之前那些话是村里人乱传的了。”
“可不是乱传的。大前天的时候,顾童生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
“冲喜,有这么神?”
“我也这么觉得不太对,最开始说顾童生快死的是谁来着。”
“我记得是周氏,她平时经常往顾屠子家跑找翠芝。”这人口中的周氏,就是周大家的媳妇。
“你看自从顾童生病了以后,她去过顾屠子家一趟吗?”
说话这人是个和周氏不对付的。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都在猜这里面是不是周氏使了坏,毕竟之前周氏打什么主意,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但是顾屠子家一直也对外说自己儿子有婚约。
但是偏偏周氏是个油滑的,她往顾屠子家跑,却又不把话说明,导致顾屠子家一直没法明确拒绝她。
一个嘴快的妇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听周氏和顾屠子家的翠芝平日里关系不错,没想到顾屠子家出事以后,周氏竟是村里第一个在背后嚼舌根。”
这话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几个人心里都想着,看来以后要离周氏远一些了,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被人在背地里乱嚼舌根。
她们没再多说什么,便相互辞别回家了。
…
初春的柳树刚刚发出嫩芽,嫩绿的一片,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心情大好。
那婶子说的没错,一眼看过去,就数最东边的那棵柳树最为粗壮。
姜余问道:“应该要什么样的柳枝?”
顾文承回答:“什么样的都可以,我们随意剪一些就成。”
二人没一会就剪了不少柳条,姜余主动把篮子提到自己手里,二人结伴回去。
家里,顾母此时正在煮红土根,这些红土根需要煮半个时辰才好出色,等顾文承和姜余二人回来以后,姜余接过顾母手里的活,顾母则去灶房做饭。
姜余看见顾文承找了一个小锤子,把柳枝的嫩芽去掉后,就在一个木板上开始砸柳条。
姜余看了一会儿,道:“相公身子还没好全,要是累了就歇一歇,我来干。”
顾文承没推辞,他身体现在的确还很虚弱,不太合适做体力活动。
姜余接过小锤子,没一会儿就捶打好了柳条,“然后该怎么弄?”
顾文承往火堆里添一根柴火,“把锤好的柳条剪成小段,先放篮子里吧。等会需要放进锅里煮一个时辰,然后再把里面柳条捞出来,继续煮半个时辰,后面这半个时辰是来增加浓稠度……”
顾文承看着姜余略带迷茫的眼神眼神,咳嗽了一声,改变了说法。
“后面再煮上半个时辰是来增色的,熬的时间久了,颜色会更重。”
姜余心里想了想,这步骤和用红土根染布差不多,只不过是把红土根换成了柳条。
顾文承在煮红土根的时候,趁机还往里面放了一把草木灰,一边的姜余看见他的举动面露不解。
顾文承解释道:“草木灰和明矾都有上色和固色的作用,也是染色中最经常用的两种东西。但是并不是所有染色都能加草木灰和明矾。”
他想了一下没说什么酸碱度,而是说:“比如用柳条染色加草木灰就没什么用。但是如果是用柳条一边染色一边把布泡在石灰水里,染出来的布最后会变成浅淡的褐黄色;若是中间泡过绿矾的布,最终会呈现灰色。”
姜余听到入迷,忍不住感叹,“好神奇。”
同时他在心里默默道‘文承哥也好厉害,竟然知道这么多。’
顾文承不知道自己又被夸了,“这些都是前人用实际一点一点总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