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急成哪样了,估计事挺大。”
“嘿呦唉,那顾童生可是咱们长坪村十多年来唯一的童生,这下没了,可真要心疼死了。”
“你心疼啥?顾家和你家又没亲戚。”
“你懂什么,我家孙子还等着识字呢,要是顾童生过几年不考了,在村里办个学堂也是好事啊。”
说到这,大家伙也是一阵叹息,村里有个读书人不容易,这些年太平盛世的,要是有人能在村里开个学堂,他们家家户户好歹能送孩子去读书。
万一家里孩子争气,脱离泥腿子的身份做了大老爷,那真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
等顾三伯赶到顾屠子家的时候,顾文承已经再次昏睡过去,他刚刚醒了一下,但是身体还是太虚弱,没坚持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顾母在一旁着急,但又不敢叫醒儿子。
天知道,她刚刚把饭端进来,就见儿子再次睡着的那一刻都要被吓昏了。
顾满粮后脚就到,顾三伯坐下,儿子顾满粮拿出脉枕放在床前的凳子上,再把顾文承的手腕放在上面。
顾三伯开始给顾文承号脉,周围人大气不敢喘,顾母更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片刻后顾三伯收回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烧退了,脉象也平稳了。”
顾母听完顿时脱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捂住心口,满脸的劫后余生。
顾屠子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哭出声来。
一边的顾满粮拍了拍顾屠子的肩膀,这些日子为了文承侄子的事,他眼瞧着顾屠子夫妻二人跑前跑后的,几天下来苍老了不少,现在索性把这一关挺过去了。
顾三伯摸着自己的胡子道:“虽然退烧了,但到底是大病了一场,这段时间,要好好养着。”
王翠芝擦了擦眼泪,点头道,“我知道,谢谢三伯。”
…
此时,顾屠子去请顾家三伯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坪村。
顾家宗族的人听说以后都不约而同往顾屠子家的方向走。
等赶到顾屠子家里,众人听完刚刚顾文承退烧了,刚刚醒了一次,皆是松了一口气。
顾屠子有兄弟三个,因为父母早早去世,三个兄弟也都早早分家了,但是兄弟几个关系一直很好。
老大顾满金是村的里正,更是顾氏一族的族长;老二顾满银娶了自带酿酒手艺的媳妇;老三顾满仓又是个杀猪宰羊的,三兄弟日子都过得不错。
现在顾文承最凶险的一关挺过去了,可算让人松了一口气。
“翠芝,文承现在都醒了,明日还成婚吗?”一个圆脸的妇人问顾母,她是里正顾满金的妻子。
顾母此时突然想到,儿子醒过来的时候,正是自己家定了姜家二房姜余的时候。
说不定,前几天儿子没醒,是自家没定对人的关系。
顾母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猜想和大嫂说了。
“大嫂,虽然那姜余是个男孩,但是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金大嫂一拍大腿,“哎呦,这是好事啊,你想想看,为啥文承偏偏就那时候醒了,不正是那姜家的姜余把文承的命拴住了吗?否则之前定那姜家大姑娘的时候,文承咋没动静?”
顾母越想越觉得大嫂说的有道理,“这换人,是换对了?”
金嫂子拍了拍妯娌的手,“把姜余娶回来,说不定到时候文承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呢。”
顾母听完这句话,顿时感觉压在心头的石头移开了,“没错,大嫂你说的对。走,咱们去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
…
第二日,一大早的小河村十分热闹,因为大家都知道姜家要嫁女儿了。
再加上前些日子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冲喜的事,让村里不少人都十分好奇,因此很多人都来看热闹。
但是等村里人来到姜大牛家以后,纷纷都被震惊了。
这些年太平盛世的,农家日子也跟着好过。尤其这些年宁隆县也没什么大灾,县令又是个爱民日子的好官,小河村的日子也跟着好过,就连到冬天,村里饿死冻死的人也少了些。
虽然农户成婚不像是县城富户那么讲究,但红布红烛还是有的。众人奇怪,这姜大牛家怎么一点喜庆的颜色也没有。
等众人再看到,嫁人的竟然不是姜家大姑娘,而是姜余的时候,就更震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