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午饭,又花了一些时间收拾衣物,在下午两点出头,陆悠带着唐婉走出家门。
两人乘坐电梯下达一楼,然后离开楼道进入外界。
唐婉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龙投大海,虎奔深山,又如同逃离肖申克监狱的安迪,表情满是解脱和快意。
终于——自由了!
陆悠站旁边,左手提着果篮,右手拿了一箱牛奶,都是赵慧娟强行塞给他的。
你好像不太喜欢住自己家。
唐婉看向自家所在的楼层,说道:成天有只母老虎骑在头上,吃个饭都要被训话,喜欢不了一点。
有这么夸张?我怎么感觉阿姨还挺温和的?
温和?呵呵!唐婉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之所见,只是虚假的幻象,非现实尔!
真的假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在温和的外表下,是一副多么恐怖的独裁者面孔!
就比如你外表是个温文儒雅的知性女神,内里其实是个荤腥不忌的大涩批?
唐婉抬手甩了陆悠肩膀一巴掌,反驳道:我才不涩,是你把我带坏了!
我只是因势利导,解放你的真实面目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拌嘴,同时朝停车场方向走去。
拐过一个弯后,好巧不巧,又撞见了早上那位壮硕的大妈。
陆悠正纠结是出声打招呼,还是简单的点头示意,大妈先一步替他做出选择,直接将两人当做空气,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这大婶,貌似不太友好。
唐婉回头瞅了眼大妈远去的背影,开口道:老公,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有一位邻家哥哥吗?
陆悠点点头,道:记得,半个青梅竹马嘛。
唐婉指了指大妈离去的方向,道:就是刚才路过那位大妈的儿子。
今早我和阿姨去买菜的路上也碰见她了,她还问我读什么大学,家庭住址在哪。
唐婉神情一肃,认真道:老公,不是我自恋,我强烈怀疑她想撮合我跟她儿子。
正常。你是她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长得漂亮,成绩又好,两家距离近,换做是我,我也撮合。
唐婉的视线紧贴在陆悠脸上,却只见他脸色如常,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老公,你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比如?
吃醋之类的。
每当唐婉盯着自己发问,陆悠都想捏捏她的脸蛋,可惜提着东西,腾不出手。
你喜欢过那位大妈的儿子吗?
唐婉果断摇头否认,回道:怎么会?除了你,我没喜欢过别的男生。
陆悠心情大好,坦诚且直白的情话很难让人不喜欢。
那你现在有挂念他吗?
我连他的名字都记不起,何来挂念一说?
所以,你俩一没过去,二没以后,我吃哪门子的醋?如果非要扯什么想法,应该是羡慕,羡慕他比我更早的认识你。
唐婉挽起陆悠胳膊,笑道:有句话说得好,认识早不如认识巧,我们认识的时间点就恰到好处。初中到高中的跨越期,既保留有幼稚的幻想与冲动,又不会成熟到迫于现实而畏手畏脚。
陆悠笑了笑,低下头与唐婉额头相抵,说道:说起来,要是我们认识早些,你遇到就会是另一个版本的我。成绩平平,生性冷漠,除了长相和家世,基本一无是处。
旧版的你有这么差?
毫不夸张的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婉心里悄悄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
……
返回的路况很是畅通。
经过两个半小时车程,两人顺利开进陆家大宅范围。
唐婉透过车窗,将外边闪过的景象尽收眼底。
不管来几次,还是觉得你老家好大,跟个森林公园似的!唐婉由衷感慨道。
陆悠不以为然道:围起来多而已,真正能建屋子的地其实就房子周围的一片区域,其余都是不能动的,连树都不能随便砍。
唐婉转头看向陆悠,惊讶道:原来是这样的吗?要是偷偷建会怎么样?
天上有卫星,偷不了的。
以你陆家的权势,还怕这个?
陆悠双手虚握方向盘,按下按钮调低车窗。
凉风夹着清新的空气呼呼的灌入车内,吹得两人的头发直往后飘。
太爷爷在世时经常教导我们,‘权势如火,需慎重用之,肆意使用极易引火烧身’。
太爷爷谨慎得像失去过什么。
详细情况我不了解,家里人也不曾提起。我只知道一件事,爷爷有六个兄弟姐妹,但我从来没见过,包括他们的后代。
车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重,仿佛置身海底,压抑得难以呼吸。
半晌过后,唐婉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开服早期打仗的原故吗?
不晓得,我没问,也不敢问。你要感兴趣,待会你可以问爷爷。
唐婉连连摇头,道:算了,这种事还是别问为好。
如果是为国捐躯,不失为一段佳话,可万一不是,那就属于往枪口上撞,自找麻烦。
试试嘛!爷爷那么喜欢你,肯定不会怪你的!陆悠怂恿道。
少给我挖坑,你个坏家伙!
不多时,车子驶入停车场。
将车子停放妥当,两人下了车,背起书包,带上伴手礼,朝屋子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