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樱看了眼陌生大院,初来乍到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忍不住小声叨叨:江公安,你再待一会吧,进屋陪我待会呗
她想搞事,但江见许不是她,进屋?他有身份,不进去都有十多双眼睛盯着了,进去那还了得。
他犹豫道:太晚了,你一个女同志,我留下不方便,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转身望了眼院里的人,戴上帽子,什么也没有说,很快离开了。
等他路过国营饭店时才想起来,着急找房子饭还没吃。
六十年代国营饭店,由省市商业部门出资开办,赚的钱归国家所有,能经常来饭店吃饭的人,基本都是这个年代的公务员。
惠民国营饭店最拿手的一道菜就是葱包肉,江见许爱吃肉,江母给她凑了不少肉票,他不但是这里常客,还是舍得花钱的那种,有时候窗口服务员还会亲切地告诉他明早来一批牛肉、羊肉或有葱包肉这道菜,叮嘱他早点来,来晚了,有时还会特意留一碗。
今日窗口女服务员见到他过来,就招呼道:哎呀,江同志来了,正好,今儿个葱包肉,就剩最后一盘了。
江见许痛快道:行,葱包肉一份,三两米饭,借我个饭盒,装饭盒里我带走,明儿给你送过来。说完将钱票放至窗口。
等着啊。
江见许拎着装满肉和米饭的盒饭,再次返回大院,这时候天黑了,光线很暗,家家户户关了门窗,洗衣服的人也少了,只有三两个,匆匆忙忙在水井旁揉搓,江分安进去的时候,她们已经端着盆回了屋。
走到西面偏房,牛惠芳先买和后买的两个房子并没挨在一起,墙与墙中间隔了一个侧身的空隙,不是没想过把房子挨在一起,但是买砖要砖票,水泥白灰之类的也要票,动一下都是钱,也就一直这样放着。
牛惠芳这人整洁见不得杂物,别人家门口恨不得放一堆生活用品占地儿,她不是,所有地方收拾摆放井井有条,就连这点缝隙,也没放什么东西,估计太窄了,放东西后很难收拾,就那么空着。
江见许拎着饭盒路过时,黑暗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晃,他警觉地退步,倚在墙边,锐利的目光顺着半米的墙缝隙往里望了一眼,是个人影,刚才从墙上跳下来,猫腰地正顺着墙往外走,走到中间似乎见小窗有光亮,停了下来,好像要往里看。
他注意力被小窗吸引时,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晚了,另一头有个人也进来了。
再想逃可就来不急了,空间太小,前进不能,后退不得,最后被来人掐着后颈摁在地上。
命运的后脖颈被人捏在手里,力道痛得黑影叫都叫不出声来。
干什么呢?大晚上的。江见许低声喝斥一声,附近小偷小摸的人不少,多是这种趁夜黑风高摸进来的偷子,他目光不经意往窗户处一扫,看这偷子停在这干什么。
就见到窗户里亮着灯,透过牛惠芳擦得锃亮窗户玻璃,看到屋子里桌上放了一盆热水,漂亮女同志穿着贴身吊带背心,微侧着身对着窗,露出雪白的颈顶和手臂,腰细盈盈一握,胸前鼓鼓两,她手里拿着热毛巾,犹豫了下,伸手将吊带一侧肩带一起拉了下去。
小偷被掐得差点翻白眼,突然感觉到后颈力道一松,他嗖地像弹簧一样用力挣脱出去,一脚踩着突石窜上了墙,翻个身跳了出去,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跑了。
县委宿舍这一片住得都是干部家属,江见许调到鹿城后一直在这边单身宿舍住着。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水房洗漱,路上遇到生计科娄主任,笑眯眯地说:小江,培训学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