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瞬间,徐颂声心底生出几分淡淡的尴尬。
她完全忘记那个所谓的公演了,而且原本也没打算去。
周澄午不弹颂歌了,抱着贝斯脚步轻快的走到徐颂声面前。他走路时黑色发梢抖落一层雪,簌簌落到肩膀上。
又见面了啊,他弯起蜜糖一样的眼睛对徐颂声笑,我们好有缘分。
徐颂声:……是挺有缘分的。
周澄午:您住在这附近吗?
徐颂声:兼职。
周澄午笑容灿烂又带几分夸张的赞叹:勤学俭工吗?好厉害啊。
第2章
徐颂声把水果提袋从左手换到右手,敷衍回答:算是吧。
被重物勒过的地方,浮起一种麻木又发烫的,迟缓的钝痛。
在雪花慢悠悠落上去痛处时,麻木的感觉就占了上风。
徐颂声回答的时候脚步也没有停,往地铁站走——周澄午抱着贝斯跟在她身边,两个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只剩下鞋底踩着雪地的沙沙声。
从这条街要到地铁站,需要走半个小时。
打车更快,但是很贵。
和打车费比起来,还是走路半小时徐颂声更能接受。
走出街角时她把右手的水果提袋换到左手,随后甩了甩自己有些僵硬的右手。
要我帮忙吗?走在她身边的周澄午忽然开口。
徐颂声下意识拒绝:不用……
周澄午:我想帮你——上次您收了我的传单,我还没跟你说谢谢呢。
他语气真挚,说话时低垂眼睫,那双深棕色的,像蜜糖一样的眸子,诚恳的望着徐颂声。
像是雨天寻求遮蔽物的小狗。
像是冬天用脑袋拱进人手心里的小猫。
徐颂声没说完的拒绝在喉咙里停滞,吐出口时变成了:麻烦你了。
周澄午很快露出灿烂笑脸:不麻烦啊,能帮到你就好——
他从徐颂声手上接过那两袋水果,接过东西时他的手指短暂触碰到徐颂声的手指。
对方指节上过于温暖的皮肤,甚至让徐颂声有了一种‘烫’的错觉。
那点短暂的触碰转瞬即逝,周澄午接走徐颂声手上的水果,将贝斯背到背上。他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在自己外套口袋里掏来掏去,最后掏出来一双毛线手套。
浅灰色的手套,针织物的特性使它看起来很温暖。
你的手好冰啊,这个给你。
周澄午把手套塞进徐颂声掌心,声音轻快活泼:我等会还要去炸鸡广场弹贝斯,弹贝斯不能戴手套,会影响手感,我拿着它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