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很不雅地抱怨道:“知道我与你是一家人他们还为难你,想来也没念着这情分。”
一家人...徐风来搞不懂他们。
要说文家有多待见他倒不见得,他与周行川成亲一个月了,去文家的次数依旧屈指可数,可如今文清说他们是一家人...
“倒不必为了我与他们生气。”
文清道:“你倒是好脾性。”
徐风来笑了笑,见他喘匀了气,又开始走。
许是怕冲突了贵子贵女们,此时走廊很安静,一个家丁也没见到。
徐风来在中间,文清和徐蔓在他左右,方嬷嬷和文清的小厮跟在身后。
文清侧目打量了眼他,明明才刚经历过别人的刁难,可徐风来的脸上一点都不见愠色,可你要说他不生气,他又甩脸走人。
真不知表哥到底看中了他什么?
徐风来想了想,说:“可能是喜欢我会种地?”
文清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把话说出了口。
“种地有什么好的?又脏又累,那都是下人才干的活。”
徐风来知道他不是贬低自己,而是这些人就是这么想的。
虽说士农工商,可在这些世家眼里,他就是上不得台面。
“那你可曾想过,若是没有这些人,你们吃的用的穿的,都从哪里来?每年孟春之月,圣上都要率领文武百官到郊外鞭春,祈求丰年,舅舅他们,包括尚书大人,与农夫都一样,不过是各司其职。”
据文清所知,这位表哥夫大字不识,可现在来看,他分明不是。
受这样的徐风来而影响,他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徐风来也不是教训他,更不是在替自己又或者是老百姓抱不平,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有更好的,那人自然就不会选择坏的。
一飞冲天也不过是少数人才敢做的梦而已。
文清沉默下来,徐风来也没再说话,沿着长廊一直走,走出了尚书府大门。
家丁见他们离开,又行礼相送。
送主人来做客的马车都在正门两侧停着,徐风来一眼就看到了三皇子府的马车。
倒不是他家的够大够繁华,而是重五就靠在最里侧。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文府的,估计是被遮挡住了,文清身边的小厮机灵,已经去找了:“可要去府上坐坐?”
文清看了眼天色,宴席本就是傍晚才开始,如今过了一个时辰,天早黑了:“下次吧。”
徐风来也不强求:“那你路上小心。”
文清点点头。
徐风来打算等他上了马车再走,就站在门口与他等了好一会,差不多半刻钟,马蹄声传来,小厮重新出现在眼前。
文清看见自己府上的马车,与徐风来告别后,就先离开了。
徐风来一直等他走远,这才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重五在一旁等,见他过来,搬下凳子让他踩着上去。
徐蔓与方嬷嬷正想跟上,却被重五拦住,请她们坐旁边的那辆。
两人反应过来,是周行川来了。
徐风来也是进了里边才知道,他看着懒懒斜靠在车厢的男人,有些意外:“你怎来了?”
周行川伸出手把他牵到身边坐下:“想你便来了。”
他向来不吝于说情话,徐风来都习惯了,又见他身上穿的是带去刑部的衣裳,知道他是一下值就来了这边:“等很久了?怎不进去找我?”
“还好,今日刑部有事,我也晚回,如何?玩的可尽兴?”
“东西好吃花也好看,各个公子小姐十八般才艺样样精通。”
周行川听出了一丝不对:“受委屈了?”
徐风来朝他眨了眨眼:“他们倒是想,只不过我没上当。”
周行川见他没往心里去,也放松心神,好笑问他:“发生何事了?”
马车里只有一盏油灯,光线昏暗,徐风来看着他,说起了来龙去脉:“其实他们说了什么我也没注意听,只是不知怎的,忽然要行令做诗,还说请我开头,我哪会这些,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先走了,还有文清表弟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