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徐风来才问邓公公:“你先前有话要说?”
邓公公对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王妃很是无奈:“孟小公子的生母乃是太子妃的亲姑姑。”估计跟王妃说哪位大人他也不清楚,不如直接点明了。
那是不能拒了。
太子妃对他客气,他若是拒了她表弟的约,该让她下不来台。
心虚的徐风来摸了摸鼻子:“还好有你。”
邓公公失笑。
三王妃虽出身乡野,可也有好处,他无心朝堂之事,不想着结党营私,不会给殿下添乱,甚至陛下与太子都喜欢他这身‘野性’,那殿下就更无后顾之忧。
徐风来回去书房继续练字,等周行川下值回来,他还剩三个大字没有临摹。
不过没到晚膳时候,周行川也不能惩罚他。
但他喜欢和来宝待在一起,就赖在书房没走。
每日下值回来,也会向他过问府上的事,以了解他一日做了什么。
若说最开始徐风来还嫌他打扰,现在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
“一切照旧,只上午孟尚书家的小公子来过,邀请我后日去孟府赴他的生辰宴。”
周行川看着俯身在书案前,执笔在纸上来回勾勒的徐风来:“答应了?”
“差点就拒了,好在邓公公提醒得早。”
周行川就知道是这结果,也不意外。
“正好带小妹去看看。”
先前的一些帖子也有送到徐府的,只徐蔓见他不去,她也婉拒了。
“好,你若是闲着,就去看书,别打扰我。”
周行川提醒他:“那你可赶紧,还有一个时辰就该用膳了。”
“才不让你得偿所愿。”徐风来也和他杠上了。
今日的大字不好写,徐风来要想在一个时辰内写完这三个大字,得争分夺秒,不然就得任周行川处置。
周行川为了让他认赌服输,真就听话去看书了,不再打扰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书房门外的响动时轻时重,而屋内只有书页翻过和毛笔摩擦过纸张的沙沙声。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头扎进练字里的徐风来终于放下毛笔,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这才注意到房内已经点了烛火。
“...”又没赶上?
周行川一直留意着他这边,见他放下笔,自己也放下书,还看到他脸上怀疑的表情,一边忍着笑,一边起身走过来:“该用膳了,还不饿?”
自是饿的,先前心神全用在练字上,现在松懈下来,肚子就开始唱空城计。
“饿。”
周行川走到书案前:“去吃饭。”
徐风来也从书案后出来,两人并肩往外走。
膳食一般设在他们屋里,今晚吃的还是徐风来熟悉的菜色,有一道黄铃花煲鸡汤。
徐风来不喜浪费粮食,他打小就跟田地打交道,深知粒粒皆辛苦,所以自他进了三皇子府,就改了规矩,每日的膳食够他们两吃就好,不可铺张浪费。
原先邓公公是想问过周行川的意见,要知道以前周行川一个人时,桌子上也是满满的一桌菜色,可这位殿下着实是耳根子软,夫郎说一他绝不说二。
因此邓公公就知道了,府上的事,还都得是听王妃的。
黄铃花是他从上巧村带过来的,剩的不多,与爹娘各分了一半。
也不常吃,偶尔才拿一些熬汤。
徐风来给周行川舀了一碗黄澄澄还飘着几朵油花的鸡汤:“后日你去不去?”
周行川道:“应该只是内眷之间的小聚,我去不合适。”
徐风来点点头。
周行川用汤勺舀了口汤抿进嘴里,未了说道:“我下午看的那本书挺有趣,晚上念给你听?”
自从徐风来开始念书写字,这种场景就时常上演。
“嗯。”
然后徐风来就后悔了,他就不应该信周行川。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传记之类,结果却是一风情话本,也不知怎么混进三皇子的书房,还被周行川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