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徐风来更来气:“我倒是好好说了,可你家听?柳如春, 遇上你家这些货色就当我倒霉,我来这就为了一件事, 把欠我家的米粮还了, 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周行川弯着眉眼补了句:“是双倍还, 借了这么多年也该给些利息, 考虑清楚再回答,否则别怪我让你鸡飞蛋打。”
柳如春如今被人捏住了命脉, 心中十分不情愿, 可却不能不答应,因此面容扭曲:“我家哪有这么多...”
“这么点都没有?”周行川疑惑, “原来你家是想把徐家当粮仓,只拿不还啊。”
柳如春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尴尬和恼怒。
周行川看懂了,这是知道自己没担当,却贪图安逸佯装不知,坏人全让梅芹做了,他自己当个缩头乌龟。
想到这,他原本冷笑对人的眉目也沉了下来:“这是你家的事,我只给你两天时间,若是两日后你还未按照我的要求将米粮双倍归还,我不仅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是连溧水书院也待不下去。”
“你...”柳如春怒目圆睁。
周行川看都不看,拉着徐风来就走。
彻底不理躲在门后看热闹的一众学子。
学子见他们一走,与柳如春同一个屋檐下的碍于同窗交情,走出来问了两句,只是柳如春哪敢实话相告?随意敷衍了过去。
而徐风来被他牵着走出宿舍好一段距离,阳光明媚、绿草茵茵、花团锦簇,却了无人迹,只他们两人在小径上。
他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拱门,问周行川:“你怎知他会答应?”
周行川因前头他那句话心里高兴,便还是在学院内,都旁若无人的牵着他的手不放:“刘家不知他曾定过亲,而且到如今还没把亲事许下,柳如春因也是知道他们的打算,所以这时候决不能让刘家知道与你的事,为了堵我们的口,他一定会照做的。”
徐风来怕被人看见落人口舌,不敢亲近,可挣了又挣也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反倒惹他握的更紧,只能作罢:“我要是知道这事,当日就不该放过他。”
周行川向他保证:“你放心,他想要功名利禄,我一样都不会让他得到。”
徐风来从未做过此等‘狐假虎威’的事,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是否太过仗势欺人?”
周行川摇了摇头没说话。
要是让他知道真正的‘仗势欺人’是怎样,来宝又不知作何感想了。
徐风来见他不说话,误以为他觉得自己旧情难忘,便小声解释道:“我不是心疼他,就是觉得既说了互不相干拿回米粮就算了,以后他过什么生活我也不在意。”
听他的话,周行川明知他多想却坏心眼的还捉弄他:“真的?”
徐风来点头如捣蒜。
他鲜少有这般急躁的时候,看来是真的担心周行川误会。
周行川见他一双眼睛亮晶晶望着自己,忍着笑,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道:“逗你的,我带你四处逛逛?”
徐风来松口气,也无暇去理会他的逗弄,他看了看四周,宿舍位置偏高,可以看见远处山林的美景,他一介粗人,着实不想打扰此处清静:“算了,我们回吧。”
“嗯,此地也不算什么,等日后回京,我再带你去那边的书院走走。”周行川知道他喜爱读书,否则也不会去联系韩夫子,只打算回了京城再找老师教导来宝,若是来宝不愿,他亲自教也成。
亲自教更好,他可以抓着来宝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
两人下了山,在溧水县逛了半个时辰,买了些东西就回去了。
周行川身上有廉昭给的钱,平时也没机会花销,难得来一次溧水县,他就逮着给徐风来用。
明明身上只有几两银子,却偏偏让他用出来上百两的气势。
两人提着一堆东西步行回家,徐父徐母听见米粮能要回来心里头也高兴。
*
两日后,柳如春父母亲自用驴车拉了两车粮食过来。
也许是看出他们来的方向是徐家,有机敏的村民跟着一块来看热闹。
因此驴车后边跟了好些个好事的村民。
借给柳家的粮食虽然没有立字据,可徐风来心里有数,见他们夫妻上门,非但一句歉意不说,柳如春父亲更是摆着脸色,而梅芹眼神怨毒。
徐风来也不再忍着,喊徐父拿了秤砣出来,按斤称重,属实了才放人走。
看着一斤不多一斤不少的粮食,徐风来就知道梅芹也记着,对柳家的所作所为更是看不上。
所以也没给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