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看到蔷薇青篱墙外站着个三十左右的方脸汉子。
汉子见了徐风来,笑道:“你就是来哥儿吧?是这么回事,我是下巧村的杨海,想请你爹上我家去修院墙。”
“我爹有空的,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让他去找你。”
“那就有劳了,详细等你爹来了再谈。”
徐风来笑道:“好,家里不便就不留大哥喝茶了。”
“不碍事,你忙着吧。”杨海摆摆手走了。
徐风来看着他走远才接着去把簸箩收进柴房。
又过了半个时辰,徐风来见外边路上还没有周行川的影子,不由蹙了蹙眉。
这假亲戚一早就去了柳郎中家,按照往日这时辰也该回来了,怎这会还不见人影?
而此时的周行川还在与廉昭说着事。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廉昭身上已大好,昨日就能下地行走,不再是躺在床上没日没夜的睡。
周行川见他精神不错便问了他关于那天夜里的事,廉昭都一一答了,正想说说京中府上的事,柳绵忽然进来,他便止了话头。
周行川也知此地不是说这些紧要事的地方,让他先别提免得隔墙有耳。
廉昭是他的属下,自然为他是从。
也因着这样周行川在柳郎中家待的时间就比往常久了点,等他从柳郎中家出来已经将近午时。
他头上的纱布拿掉后能挽个简单的发式,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用发带随意绑着,他如今年岁尚未及冠,不曾梳发髻,便半束半披,一头乌发如云,长得又好,每日还准时去柳郎中那,弄得村里谁都知道这徐家来了个似无瑕美玉的远房亲戚。
尽管大家都很怀疑这事的真假,但有好事者跟过周行川,见他从柳郎中家出来的确是去了徐家,也就不得不信了。
周行川早就习惯了万众瞩目,在京中的时候若遇上他出行,有胆大的哥儿姑娘还向他的马车掷鲜花鲜果呢,反倒是这上巧村,哥儿姑娘比京中的还要矜持,只遇上过几次远远打量,不曾到面前来打扰过。
周行川没想通这缘故,也没向徐风来提过,免得徐风来认为他臭美而取笑他。
今日他穿过田野回去徐家,在门口碰上砍柴回来的徐父。
徐父穿着单薄的衣衫,腰间绑着一条灰色的腰带,显的人高大健硕。
徐父见着他,问道:“才回来?”
“嗯。”
徐父绕到前面,推开篱笆门:“进去吧。”
周行川扫了眼他的腰后,居然还别了把柴刀。
“孩儿他娘,来宝,我回来了。”徐父进了院子喊道。
徐母在厨房应了声:“你坐下歇歇,饭一会就好了。”
两句话功夫,徐风来也从柴房出来,见不止是徐父,还有后边的周行川,先对他骂了句:“你还知道回来?”不等周行川反应又对徐父道,“爹,下巧村的杨海来找,说请你去修建院墙,我跟他说你午时回来,下午会去看看。”
“杨海?”
“你认得?”
“有些印象,下午我走一趟。”
徐风来嗯了声。
徐父拐去浴室打水洗脸。
被骂的周行川此时问:“你有事找我?”
“你也不瞧瞧这会什么时辰了,怎才回来?”
“...”一向自由惯了的周行川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是他理亏,但怕徐风来揪住不放自己又得挨说,便识相地扯开话题,“徐叔是工匠?”
“算不上什么工匠,只是会些泥水活。”
徐风来的另一位祖上是当年南迁的难民之一,流浪到上巧村后无以为家,便入赘到了当时的徐家,而徐家资产薄弱,一直以来人丁也不旺,到了徐父这一辈也只有兄妹二人,偏偏父母还早逝,徐父当时自己拿了主意拜了位绝户的泥水匠为师,以给他养老送终为条件学了他的本事,后来他说到做到,也用这门手艺娶了徐母侯如,生下哥儿徐风来,更为家里建了这座院子,置办了许多田地,可以说有今时今日的生活,全靠徐父当年的这个决定和徐母这些年的相互扶持。
周行川点点头,算是了解。
那边徐母从厨房出来,喊他们:“吃饭了。”
两人又转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