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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也见过明尧,那孩子喜欢读书,段启的学问好,所以我不愿意说段启的不好,免得伤了孩子的心,只是现在这店铺的事,让我不得不埋怨两句。马上就是秋闱,他一心读书,从没想过什么铺子,宅子的事,定然是段家那边人开口的。苏玲珑冷笑道,而且最关键的是,不知道是替谁要的,只怕我前脚把东西给了明尧,后脚就改了别人的名字。
不会吧。皇后有些不可思议,段明尧敬重段启没什么,毕竟是生父,但没必要替段家其他人谋好处,应该和元慧一条心才是。
苏玲珑看着皇后,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会的
皇后修得细细弯弯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她当然是见过段明尧的,当年不改姓也是因为这孩子。
确实是个一心读书的,就像是皇姐说的,应当是段家人从中使坏,才这样的。
不过段家人的胆子那么大?虽说最后段明尧没有改姓,但是圣上的态度是流露了出来,段启不过是个户部小官,竟是直接开口和世子讨要东西?
苏玲珑拉着皇后的手,温声说道:主要是我担心明尧这孩子,晚点在太后、圣上那里说出什么不当说的。叹了一口气,养了他这么久,不与我一条心,我心中难受的。先前有事没听你们说,先前我这里得到过庄子里的人挖出的一块儿残砚,大概是前朝用过的端砚,明尧拿去了之后,最后我辗转在宋氏那孩子那里看到了。你不知道,我当时看着那东西了,心里头有多难过。
嘴唇动了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受伤,这让皇后忍不住拉住了甄语心的手,明尧这孩子可真是……
皇后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元慧大长公主是因为宋氏和段启和离,段明尧居然把东西送给了宋氏的孩子。皇后稍微换位想想,就忍不住心疼甄语心。
以前的甄语心好面子,不肯把这些事说出来,而且性子软弱,在段明尧满口孝悌忠信的情况下,反而甄语心被质问,意思是甄语心的心胸狭窄,圣人都教人孝悌之事,不过是一点俗物。
苏玲珑想到了过去的那些事,干脆和皇后诉苦,还有一套头面,我是在宋氏的头上看到了。罢了罢了,越想越觉得明尧太亲近段启了。其实按照圣人说的,亲近也没什么打紧,毕竟有血脉联系,但他不当对宋氏,对宋氏子女一视同仁。
皇后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是元慧的家事。如果段明尧年龄还小,还可以教导,现在年龄大了,已经即将十六,恐怕有些难了。
我和娘娘说,就是想说,接下来的时候,我打算拘着他读书,上进。秋闱就在眼前,什么钱财都不给他了,还有铺子的事,他更是想都别想。笑了笑,我就怕这孩子烦心圣上还有母后她老人家,太后那边我不好直说,就劳烦娘娘,晚点时候替我提一提。
皇后顿悟,因为段明尧是元慧的孩子,所以宫里头也是青眼相待。元慧这样说,恐怕是担心他在太后和圣上那里要东西了,而元慧来不及阻止。
苏玲珑忽然笑了,其实我也有管他,打算今后只要是休沐日,就在府里头待着。
见着皇后笑了,一个大活人,可不那么好管。苏玲珑开口说道:娘娘,我还是管得住的,昨个儿去买了几个粗壮的婆子,他要是一出门,就让婆子把他给抱住。
你这法子好。皇后忍不住噗嗤一笑,十几岁的少年,要是粗壮的婆子一抱,心性上就受不住,自然也就乖乖听话了。隔一段时间,指不定他就拐过来弯了呢。
苏玲珑微微一笑,对皇后的话没有接,段明尧哪儿那么好改?
只怕从小段启那边就教着段明尧,给他洗脑,现在又迷上了个商家女,像是撒了欢的野马。
***
看了一出《喜乐堂》,更是拿了太后、皇帝还有皇后的赏赐,满满装了一马车辎重,苏玲珑才终于回了公主府。
因为世子被拘,府里头气氛奇怪,等到苏玲珑回来了,几近凝滞的气氛霎时间就像是活水流动了起来。
苏玲珑开口问道,世子没出去罢。
世子……那人还没说完,就看着段明尧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谁惹我们明尧生气了?苏玲珑接下了披风,给了青杏,风轻云淡说道,气成这幅模样?
', '>')('段明尧气得午饭都没吃,这会儿看到了苏玲珑说风凉话,冷笑一声,我没犯什么错,凭什么关着我,不许我出门。还买了一堆婆子,我要干什么,就直接抱住我,斯文扫地!
苏玲珑的脸色一沉,去进宫了一趟,探明了宫里头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是绝对站在自己的这边的,她的恩宠犹在,而且还给皇后娘娘敲了边鼓,现在正是好时机,直接杀一杀段明尧的威风。
段明尧在自己的面前耍什么威风?他所有的地位都是以前的甄语心给他的。
苏玲珑的目光落在石砚身上,这让后者的心中剧烈一跳,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往段明尧的身后躲了躲。
世子气性这么大,定然是这个坏胚子教得。她手指一点,直接点在了石砚身上,把他拿下,压到前庭,打他板子。
干什么?!段明尧张开了手臂,想要护着石砚。
公主府里头原本的人可不敢碰石砚,石砚是世子的伴读,最为倚重。苏玲珑到外面买婆子也是因为府里头那群婆子可不敢拦着段明尧。
苏玲珑吩咐道,把世子抱住,那石砚给我拖出来!压在长凳上!
世子救命啊。石砚也不敢再躲,由着婆子把他架起来。
除了守门的其他人都叫过来。苏玲珑吩咐道,有些规矩,我得立起来。
段明尧的眉头死死拧着,脸色铁青,石砚是我的人,母亲要摆威风,摆到了我的人头上。把石砚放开,他要是真有什么错处,也是我来教训,轮不到母亲,更何况石砚本来就没什么错!
苏玲珑呵斥道,段明尧,你读得书都喂了狗?本宫是你母亲,对母亲少了敬重,我就不信,圣人书里是这样写的。似笑非笑看着段明尧,你的学问是云清书院教得,我信得过云清书院,所以世子不懂礼,定然是这奴才做得。去拿杀威棒过来,打这刁奴二十大板,所有人都给给本宫看着!
我看谁敢?!段明尧护着石砚。
石砚的眼里划过一丝感激,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想着晚些时候还是要劝说世子,起码明面上不要顶撞公主。
其他人都是缩头缩脑的,那几个婆子根本不知道杀威棒放在哪里,面面相觑。
她们刚到公主府恰巧一天,只是觉得公主要比世子大,肯定是要听公主的,但是公主府其他人缩头缩脑的,让她们觉得自己架着的也是烫手山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玲珑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本宫是明尧的母亲,也是先皇赐封的元慧大长公主,当今圣上也要叫我一声皇姐。这公主府更是先皇亲赐,是姓甄的,而不是姓段!本宫的宅子,本宫做不得主?
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人去拿杀威棒。
段明尧的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这话说的像是他寄居在公主府,提醒他,真正的公主府的掌权人是元慧大长公主。
难怪父亲也同他说过,要培养自己的人。
段明尧从未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看着满府的人都听苏玲珑的话,不再开口,只是脸色沉得厉害。
石砚不知道今日里苏玲珑发的什么风,只知道,自己要被立威了。
把人压到了前庭,架在长凳上,苏玲珑直接毫不客气地说道,世子不尊上,本宫可看不过眼,尤其是过几日,太后娘娘要赏赐我几个宫人,本宫可不想丢人丢到宫里头去。世子这般目无尊长,本宫不打世子,但要打这教唆的刁奴。三十大板。
段明尧的手捏成了拳,看着开始行刑,听着石砚刚开始还呼痛,等到后面连叫都叫不出了。
行了。打了二十五板,苏玲珑就不让继续打了,教训过就好,本宫可没打算要了这刁奴的小命。账房,罚石砚半年的月钱,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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