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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大营。
欢声笑语响彻夜空,浓香的酒气,弥漫在夜色之中。
苏哲正杀鸡宰羊,好酒好肉尽情犒赏三军将士,以庆贺这场空前的大胜。
这一场仗下来,歼灭汉军达两万之众,彻底打通了直取阳平关的前路,是名符其实的一场大胜。
此战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阳平关,那一座关城有多坚固雄伟,苏哲再清楚不过,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攻下。
所以苏哲也就不急于即刻进攻阳平关,先叫将士们好好休整几日,养足了精神再北上不迟。
皇帐外,将士们载歌载舞,尽情狂欢。
皇帐之内,豪烈的笑声也不绝于耳,众位大将们是放肆痛饮,豪情万丈。
苏哲兴致大好,当场大封群臣,魏延,邓艾,颜良等有功的将领们,无不被加封食邑,重赏钱帛。
酒过数巡后,颜良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笑道:陛下啊,臣差点忘了告诉你,此番臣追击刘备,虽然没能宰了那大耳贼,却活捉了他的大将张任。
听到张任之名,苏哲不禁眼前一亮。
此人乃蜀中第一名将,曾经的历史之中,大名鼎鼎的庞统,便是死在张任的箭下。
苏哲爱才,这么一员大将,若是能将之召入麾下,为我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当下苏哲便摆手道:来人啊,把那张任带进来吧。
圣旨方一传下,黄权和严颜二人便对视一眼,眼眸中掠起一丝隐忧。
他们当然看得出来,苏哲有招降张任之心。
他们却更清楚,张任性情刚烈骄傲,如果被苏哲当众招降,哪怕是为了颜面,也绝对不可能投降。
那个时候,苏哲若是一怒之下,将张任斩下,岂不是可惜了。
念及于此,黄权便忙起身,拱手道:陛下,这个张子堪性子极为固执,能不能请陛下准臣等先去劝一劝他。
好吧,朕就先给你们一个机会,去吧。苏哲拂手道。
黄权和严颜二人松了一口气,忙是起身谢恩,告退出帐。
当下他二人便等在帐外,两人酝酿着该如何劝说张任归降。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张任被押解了前来。
当张任看到他二人一瞬间,眉头立时凝成一股绳,眼眸中涌起深深的厌恶,冷哼一声把头扭开,不屑于看他一眼。
子堪,好久不见啊。黄权笑着开口问候道。
张任冷哼一声,不屑道:背主之徒,你没有资格跟我张任说话!你们也休想劝我投降,我张任才不会象你们那样,做那贪生怕死的叛贼!
黄权眉头一皱,自己一片好意,什么话都还没说,就被张任劈头盖脸的一顿讽刺羞辱,心中不爽也是自然。
他却强行忍下,苦笑道:子堪你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是背叛了刘备,可你又知道,我为什么要背叛他吗?
哼,还不是你贪生怕死。张任轻蔑的哼道。
', '>')('黄权也不恼,只默默道:你想错了,我黄权之所以背叛刘备,是因为刘备那个义弟关羽,他不义在先,我才背叛他在后!
张任神色微微一动,没有再讽刺。
黄权便道:当日天下伐蜀,我屡屡给关羽进言,他却刚愎自用,屡不听劝,最终导致连战连败,江州重镇也陷落。
城破那时,关羽为了自己逃命,在明知断后必死的情况下,还留我为他断后,最终才使我被天子所俘,这些事情,恐怕关羽从未曾与你说过吧。
张任眼眸中掠起一丝异色,明显是对黄权这番话颇为意外,压根就没听关羽提起过。
在关羽的口中,白帝城失陷,江州失陷,一切的兵败责任,都是他们这些蜀籍将领贪生怕死,根本与他关羽没有半点关系。
刘备跟关羽同气连枝,关羽的所作所为,就代表着刘备的意志,他们视我黄权为弃子,试问我黄权为何还要为他们陪上一条性命,我是傻吗?黄权反问道。
提及这些旧事,黄权依旧难免愤慨,气的一脸怒色。
张任沉默了,眼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感同身受的伤感之色。
他联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他也是在刘备危急之中,被视为弃子,留下来断后,结果最终被颜良打败活捉。
他和黄权一样,都是被视为可牺牲之人,被无情的抛弃。
黄权一番话,戳中了他心中的伤口,岂能不勾起他的伤感。
严颜接着道:自古以来,先有仁君才能有忠臣,刘氏对我们不仁,难道我们还要对刘氏死忠,被世人笑话为愚忠的蠢材吗?
张任神色一震,终于流露出被触动的意思。
黄权跟着又道:子堪你想必也察觉到了,那刘备对咱们蜀人始终是不信任,除了那法孝直之外,咱们蜀人在刘备麾下,又有几人身居高位,能说的上话的?
你再看看大魏天子,严老将军归降之后,天子不计前嫌,每每都让严老将军担当重任,这份器重岂是刘备可比。
还有我黄权,由始至终都能跟随在天子身边,为天子出谋划策。
天子对咱们蜀人的信任和器重,远胜于刘备,单天子这份气度,难道还不值得我们去效忠吗?
张任紧皱的眉头松缓开来,眉宇间的敌意也渐渐消失,眼神变的犹豫不决,显然已被深深触动。
黄权知道他心已动摇,便进一步道:天子爱才,世人皆知,君不见天子的麾下,有多少都曾经是他的敌人,就比如击败子堪你的那个颜良颜子正,他曾经就是袁绍的重臣,几乎称得是天子的死敌,而现在却是天子麾下第一猛将,这难道还不忠以证明,天子才是那个天下归心,值得效忠的真命之主吗!
天下归心……
真命之主……
张任脑海中回荡着这些字眼,心潮澎湃,思绪翻转动荡,顽固的执意正在被迅速摧垮。
他回想着在刘备麾下,被关羽,被马超那些刘备真正信任器重之人的排挤。
他回想着被刘备强令断后时,刘备那决然冷漠的眼神。
他的心中,不禁渐渐燃起了愤怒和怨意。
不再是对苏哲的愤怒,而是对刘备的愤慨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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