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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口饭,何小光笑着问她:调你到我身边来工作,怎么样?
什么?汪江玥惊得将一口饭菜喷了出来,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现在是我说了算,一纸调令就行了。
可是,我到局里做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先到行政办公室当个普通职员,然后慢慢地再提升。
汪江玥沉思了一下:这不会影响我的工资吧?
何小光笑了:你在单位是正科级,到了局办公室还是正科级,级别不变,局里有各种补助,收入肯定比你原来的高多了。当然了,这只是个跳板。
汪江玥有些激动地,不知所措地,连声说:这当然好,在单位这么些年了,我确实想换一个环境工作。
那好吧,回头我让人力资源部给你发调令,你回去收拾一下,做好准备。
汪江玥从凳子上站起来,给何小光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真是,这是我很久以来得到的最令人高兴的消息了。
何小光笑着看着她,暧昧地说:难道,你就用这种方式表示对我的感谢?
哪又要如何表示呢?
何小光欲言又止,但还是笑着说:给我一个拥抱,总该可以吧?
这,汪江玥有些不好意思地,愣在了那里。
何小光伸出胳膊,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喃喃地说: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你怎么就体会不到有多么痛苦呢?难道你永远要与我离得这么远?
汪江玥挣脱他的拥抱,脸色大变:何局,我一直当你是君子,如果你对我真的是有所企图的话,我宁愿老死在瑞泽公司。
何小光见她一副愤怒的表情,忍不住乐了:瞧你,一个正常的拥抱就吓成了这样子,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同意,我也绝不勉强。比起情人而言,我更喜欢你作我的红颜知已。
汪江玥重新坐在座位上,把碗里没有吃完的饭继续吃。她显得有些委屈,何小光反而问她:不至于为了这个小细节就伤心吧,如果你不乐意,以后我就永远不碰你一下子,这总行了吧,我说话算数。
汪江玥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实话,我也活得很累。有些时候,我也经常象数家珍似地回想我的生活,感觉自己特别失败。现如今,养了个丈夫情人所生的孩子,哑巴吃黄连。时下里,李小山竟然失业了。我一想起他来,就特别难过。
看来,在你貌似坚强的外表背后也有一肚子苦水。
正因为我这样,我也用几个字来劝你: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几句话出自大师金庸的《书剑恩仇录》,乾隆送给陈家洛的一块宝玉的上刻的字。金大侠不愧是大师,竟然将人生的哲学都渗透到这寥寥几个字中。
何小光将几个词细细品读了一遍:确实是至理名言,回头我把它写好挂在我书房里,时时接受教诲如何?
正说话间,何小光的手机响了起来,何小光对她说:是李明全。
李明全问他在哪里,何小光回答说是在家里。汪江玥忍心不住笑了:看来是一个经常说谎的人,说假话一点都不带脸红的。
何小光说:我总不能说我和你的办公室主任在一起吧。
汪江玥起身去穿外套:不和你说了,我也该回了,家里还有两孩子呢。
我还是送你吧?
不敢,如今你官大一级,位极人臣,我也受不起。我还是去坐火车好了。火车也特别方便,而且随时都有。
那好吧,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不过呢,等你到局里来工作,恐怕想不见都不行了。
汪江玥劝他:赶紧找一个女人,有了女人就有了家,现如今,你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何小光点点头:听你的,听你的。
在售票处买了票,进了候车大厅。汪江玥在自己要乘坐的候车区域找了座位坐下来,却大老远看到不远处有个人象是李小山,他也说这两天要回家。再仔细看,不是他是谁?他正在看手机。汪江玥原来还好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坏,她真想把那趟车次的票退了,但又不想回家的时间太晚。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她想找个离他远一些的地方去候车,不成想,他已经看见她向她走了过来。
汪江玥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低着头看手机,李小山站到她面前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呢?
汪江玥抬起头:今天有些事来省城,这会准备回去,没想到还与你买了同一趟车。
李小山将自己的行李背过来,是一个大的行李包,他表情落寞,始终向她陪着笑。
你这也是堂堂的经理,怎么灰头灰脸的?
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人走背运,喝口凉水都塞牙。
你总是把自己比喻成凤凰,我从未见过凤凰开屏,你会开吗?
好了,好久不见,见了面就跟鸡掐架似的,让人笑话。你今天到省城来,怎么没带车啊?你不是出门有专车的吗?
提起车,汪江玥才想起来,自己是陪李明全来看病来了。
关于调动工作的事情,她想还是得和李小山说一下,毕竟他是她丈夫,是家里人。
她笑了一下对他说:如果我要调到局里工作,你看好不好?
李小山好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调到哪里?
', '>')('汪江玥不耐烦地再说了一遍:调到局办公室工作。
真的?
汪江玥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小山惊喜地,有些语无伦次地:那好啊,真有这好事?
过几天调令就下来了,当然了,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知道的人。
李小山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太好了,你也要成为省城人了。
汪江玥从他的怀里挣开:瞧你这神经病样子,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不良行为。
李小山长叹一声:这也行啊,我走背运,你走红运,两者相抵,也算是好事。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休息一段时间,我还是要当老板,绝对不给人打工。你没看,南方那地方,人们宁愿摆地摊,也不愿意给人打工。
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汪江玥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不想打击他,还想给他留一份尊严,毕竟他是个男人。
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陪着两个孩子已经睡了,见他们俩一起回家,母亲很吃惊:你们俩是说好了的?
汪江玥说:没有,在火车上遇上了。
这么巧?又见李小山带回来那么大一个行李包,用探询的目光问他:又不逢年过节的,背这么大一个行李包做什么?
李小山正要回答。汪江玥抢着说:妈,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小山这是调回渭高工作了。
那感情好,离家近,也用不着一个东一个西的,孩子也能帮着看一下。
母亲起身回自己家去了。
李小山将身子往床上一倒,发出感叹:还是家里好啊。
汪江玥看了他一眼,告诉他:明天我妈要是问起来,你可千万不能说自己没事干了,要在家里看孩子。
那又怎么样啊?咱家里不是正需要一个看孩子的吗?再说了,你去省城工作,两个孩子也得有人管不是?
汪江玥没好气地说:那你喝西北风去。
遇到这样的男人,汪江玥真是无可奈何。李小山在社会上打拼多年,没想到竟然变得一点自尊都没有了,当年一意孤行非要出去闯荡时的豪情都扔到爪哇国去了。
她到卫生间洗了洗,打算将李明全得了脑瘤的事情和他说,却看到他躺在床上,已经酣然雷动了。她在他身边躺下,看着他一头凌乱的头发间夹杂着丝丝白发,五味俱全。他明显地比春节时消瘦了许多,都说糖尿病人是会不断消瘦的,自从上次查出他血糖高之外,他就一直没有去看病,真是让人揪心。
早上,瑞泽先是醒来要尿,汪江玥把他抱到卫生间里撒尿,李小山见到儿子,欣喜是不必说的。麦香看到他,也高兴坏了,非要挤在他身边睡。絮叨着和他讲班级里的事,又提起妈妈给他在香港买的衣服如何好。
李小山立时就不高兴了:你什么时候还去香港了?
汪江玥说:公差,顺便在深圳住了一晚上。
她向他说起在深圳意外遇到王霞的事。李小山不置可否地问她:她还在做业务员?
是啊,都那么晚了还在跑业务。
保险业务员的业绩都是跑出来的,跑不出来单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生活都成问题。就象我现在在的这家支公司,正是因为完不成下达的指标,就把我免职了。还有一家保险支公司的经理竟然卷款跑了。
母亲在门外叫门:该送麦香上学了。
麦香不依:今天我爸爸回来了,就让他送我吧?
李小山却说: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要人送,自己一个人去上学吧。学校又不远,过了马路对面就是。
母亲却不同意:你不想送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不送孩子干什么?
汪江玥替他们打圆场:妈,我看就依小山说的,让她自己上学去吧,要培养她的独立能力。
母亲生气地下了楼,边走边说: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麦香说:妈,外婆的歇后语说的不错啊。
汪江玥给她用馒头加了一个鸡蛋,告诉她:这段时间你爸在家里休息,以后早点就不要在外面吃了,外面的东西吃了不干净。
麦香不高兴地说:人家从小都有爸爸送着上学,我可从来没有。我们同学还以为我没爸爸呢?
李小山在一边搭了话:这样吧,这个学期的家长会我去给你开,让你们同学好好见识你爸爸我的风采。
风采?笑话,你现在还有风采。汪江玥说了他一句,他赶紧就闭上了嘴。
办公楼又恢复了前两天的样子,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用说,李明全得了脑瘤住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他肯定已经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了陈书记。
早上一上班,就有各个科室的主任到办公室里来要车,都是以去医院看望李明全为由。汪江玥告诉他们李总吩咐过了,他心情不好,身体也不舒服,不让任何人前去探视。要去也可以,只能等着做完手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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