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观察方宁脸色,见她不欲多言,毫无聊兴,也不去自讨没趣,等菜上完便告辞退下。
雅座清静,茶香醇厚。
方宁自斟了一杯,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周围。不多时,她就瞧见秦松在不远处招了掌柜过去听话。
二人低头附耳说了些什么。因着隔得有些距离,方宁只听得依稀马车、贵客、狐仙酒几个词,想来是秦松要拿这酒去招待什么贵客。
她正思索着,忽瞥见秦松似有所察觉,向她这里抬眼看来,便立马收回了余光,佯装饮茶。
待她喝完这杯茶时,掌柜的面前已没了秦松的身影,
方宁扫视了一番四周,才发现秦松已经上了三楼。
跃仙酒楼一共有三层。一楼是招待一些歇脚的散客,二楼则是提供给贵客的雅座,三楼是价格不菲的上房,很少有客人愿意花大价钱住进去。
范黎曾告诉她,三楼有一处专属于秦松自己的地方。他和母亲曾被秦松关在客栈的后院。
可是当下他已被放了出来,母亲先前的位置或许会被转移。
如果他料想的不错,母亲应该会被安置在酒楼的三楼,解药也会被一同放在那里。
方宁思至此处,再也坐不住,抬手招来小厮将雅座外的帘子一层层放下,给了一锭银子,叮嘱他自己不想被人打扰,就在门外看着不许放人进来。
对于如此出手阔绰的客人,就是再奇怪的要求小厮也是一口答应了,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极为有精神的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帮忙看顾。
秋日新换上的厚重帘子撇在地上,将雅座里面遮得严严实实的,半缕风也透不进去。
方宁举着烛火检查完垂帘的透光程度,又确认这间座朝着后院,这才颇为满意地站起身来。
她将小灯盏随手搁在桌上,接着足尖轻轻点地,一手攀着窗子,她向窗外轻盈一飞,旋即飞快转身上跃,如雀儿一般在枝头翻飞般,灵巧地将自己送上了三楼的书房窗边。
在确认过房里无人后,她鸟儿似的翻进了窗户。
为保万全,落地后,她先去察看内室,确认四下无声,才松懈下来,轻快地向外厅走去。
可刚掀开珠玉碰撞的帘幕,霎时顿住了——
端坐在外厅内,正喝着茶的蓝衣男人见到她也一同愣住了。
方宁身体一僵,完全没想到这时候会撞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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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回避不及,如何是好。
两人皆有些局促。就在面面相觑时,忽然传来敲门声,门口秦松的声音响起。
晚辈秦松,前来拜见夫子。
她闻声骤然摔了帘子,推出外厅,翻出窗户,贴墙而立。
这一下彻底打断了蓝衣男人的思绪,他没有对方宁的动作有任何言语,转而对门外的人影笑道:
请进吧,秦老板。
秦松得了房间里人的许可推门进来,先是将房间里巡视了一番,再看向蓝衣男人问道:我方才好像在门外听到房间里面有些动静,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慢慢挪到外厅窗边偷听的方宁听闻此言,抓着窗台边沿的手蓦然收紧,不由忧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