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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枕换上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裙摆很大,旋转起来的时候,仿若绽放的血红玫瑰。她拎着裙摆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关闭的衣柜门上,她有些不放心,走上前去再次检查了一遍衣柜上的安全罩,没有任何问题。她拿了一双平底的黑色皮鞋,穿上之后,她试着走了两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手上的指环,也被她再次检查了一遍。她看着那个银白色的指环,明明是在无名指上,却不是用来求婚,而是……武器。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眸之中已是一片平静。
楼里并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像是寂静又危险的丛林。
希贝尔穿着银蓝色的军装,端坐在大厅侧角的椅子上,目光盯着面前的茶杯发呆。她似乎听到了看到她下楼的动静,目光倏然看了过来。秦枕还没看清她的表情,就见她又低下了头。她的脚步顿了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平静地走了过去。
怎么不上去找我?秦枕态度自然拉开椅子坐到了希贝尔的对面,对着她温柔地微笑。
希贝尔的手指微微痉挛了一下,她依旧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道:……要去花园吗?她的声音有些奇怪的低哑,依旧没有抬起头。
好啊。秦枕似毫无察觉,轻轻地笑着回答,她主动站起了身,我去让智能机器人送一点茶点过去。她说着,走到一边的柱子前,在上面的光脑上输入了需求信息。完成之后,她走了过来,问道:我们先过去吗?
希贝尔忽地站了起来,她的动作有些粗鲁,连带着桌子都被撞得晃了一下。秦枕伸手稳住了桌子,终于看清希贝尔脸上露出了一点慌乱的神色。她眨了眨眼,温和地说道:别着急,今天反正没什么大事,我们慢慢过去就行了。
希贝尔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好。
秦枕点了点头,她率先向着侧门走去。门外的阳光灿烂得有些过头,反射在眼中,带来了一些眩晕的白光。她眯着眼,正想出门,手却忽然被拉住了。
秦枕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拉住她的手,纤细瘦削,青筋在苍白的肌肤下凸起,她的力气很大,让她的手腕都感觉到了痛意。她的目光移动到了希贝尔的脸上,却发现她的脸色也是同样的苍白,眼中的血丝更加浓重,还带着泪光。
怎么了,希贝尔?秦枕依旧温和地问道,她顺着希贝尔了力道转过了身,站在了她的面前。
……别去。希贝尔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她眼中的泪水忽然流了下来,脸上出现了深切的愧疚,激进派想要把你当做牺牲品……逼首领继续战争……别去!
秦枕安静地听着她说话,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的模样,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希贝尔,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脊背,没事的,希贝尔。
希贝尔的眼泪流得更多了,她紧紧地拥抱着秦枕,声音被哭泣打断,……我不是好人,秦枕……激进派让我配合他们的行动……我想给克兰报仇……对不起……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秦枕温柔地说道,她的手指上带着的银白色指环,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针头,她轻轻拍着希贝尔的背,将针头按在了希贝尔的颈部。
', '>')('希贝尔脸上的愧疚变成了难以置信,她捂着自己的后颈,从秦枕怀中后退了两步,她听到秦枕轻叹了一句:希贝尔,秦河不会允许会违背他的激进派继续存在的……
不……希贝尔的大脑之中闪过了一丝明悟,想要抓住她,却最终无力地垂下。
秦枕接住了希贝尔,让智能机器人将她带到了厨房的安全屋。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指环,将它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毫不犹豫地向着门外走去。
花园里很安静,从海面吹拂而来的海风带着寒气将花朵吹得七零八乱。秦枕伸手捡起了一片破碎的花瓣,那双平静的黑眸在大脑里格外明亮。午夜时分的对话依旧在脑海之中盘旋。
……我有时很好奇,为什么连辉党都会相信爱的力量。
并不是相信爱,他们只是下意识想要选择最少损失的方式。
他们也在害怕牺牲?
每个人都会害怕牺牲。
所以,一旦出现了会减少牺牲的选择,他们心中的天平自然会失衡。
所有人都会如此,贪婪和胆小,是人性的弱点。
只要有人能够战胜这个弱点,那他一定是赢家,对吗?
……是的。
秦枕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摘下了脖颈上的项链,将它缠绕在了手掌上。银白色的羽翼在灿烂的阳光之中微微闪着光,垂落在她的指尖,如同一滴未落下的泪珠。
嘈杂声远远传来,很快消失在海风之中。秦枕侧着耳朵听了听,唇角露出了一个弧度,她慢悠悠地行走在花墙之间,像是在春日踏青一般悠然自得。她无视了那些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绕过了花墙,终于来到了最后的悬崖之上。
没有了花墙的阻碍,海风更加大了起来,她的裙摆被海风吹起,像极了那些飘零的花瓣。她按了按自己的裙摆,依旧平静地向前走去。远处的海面上,有一座黑色的岛屿,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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