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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支吾,克因斯停下扣纽扣的手指,侧脸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枕。她似乎在做噩梦,眉间轻轻皱起,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克因斯抬手将她的眉心抚平,低头亲吻着她的眼睑,她的睫毛轻轻扇动,蹭得他的唇有些痒痒的。
茫然的眼睛带着浓浓的睡意睁开,她看了他一眼,眼中还有未清醒的茫然,但是,很快她就闭上了眼,抓着他的手再次沉入了梦境。克因斯的眼中闪过些许轻微的笑意,他没有试图唤醒她,而是轻轻地将被子给她盖好,等她呼吸再次平稳,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衣物已经穿好,他习惯性地将每个地方都打理得整整齐齐。转身正要离开时,他略微犹豫了一瞬间,脚步一顿,却再次转向了床边。
她这回睡得很安宁,没有再皱起眉。她的睡姿算不上很规整,习惯性地蜷缩着,弓起脊背,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咪。或许是因为室内温度适宜,她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长长的眼睫在脸上落下一小层令人遐想的阴影。红唇紧紧闭着,呼吸声轻不可闻,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散落在身边,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更加恬静。
克因斯安静地凝视着她很久,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单膝跪在床边,执起她放在上侧的左手,飞快地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再次整理好被子,才终于站起身向着卧室的房门走去。
飞行器越过了赤道,降落在了一片荒原之上。干热的风吹得人有些烦躁,克因斯没有穿机械外骨骼,走在这片赤色的山岩之上。放眼望去,这里除了两架飞行器并没有任何的人造物。
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高大男人穿着一身银蓝色的军装,幽沉死寂的黑眸倒映着他的身影,他语气平缓地说道:你迟到了。
同样缺乏太过活跃的表情的两个男人一见面,似乎就很快让人能够察觉到他们的不同,一个是内敛沉稳,而另一个更加冷漠高傲。
克因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打开了自己的光脑,一张星图缓缓投影在了空中,他平静地开口:这是第一、第二星区能够接受的价格。
他们的要求并不高。秦河看了一眼星图,抬眼看着克因斯缓缓说道:科学院给了他们什么东西?
这不是需要告诉无人之地的事。克因斯依旧没什么表情,科学院会在谈判开始前要求加入,辉党和托党无法再拒绝。
你很积极。秦河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托着光脑,将其打开后开始扫描数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
克因斯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星图。
', '>')('我原以为你和辛克莱·塔非常相似。秦河今天看起来颇有谈兴,还主动起了话题。
克因斯平淡地扫了他一眼,很快移开视线,别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辛克莱·塔是个纯粹的科学家。秦河似乎完全不受任何的威胁,继续平缓地说道,在他眼里,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人和蚂蚁没有差别。所以,他对于离开妻、子这件事毫无愧疚。
你不用试探我,秦河。克因斯的目光没有移动分毫。
我对辛克莱·塔并没有私人好恶。他选择成为没有立场和情感的科学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你却有完全不同的选择。秦河收起了光脑,目光在克因斯身上一扫而过,我第一次接触你的时候,你并不是这样。
克因斯微微蹙眉,很快又松开: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我和秦枕的事。但是,秦河,你并不是她真正的哥哥,这些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我告诉过你,你不应该碰她。秦河目光眺望着远方,轻叹了一口气,我从未想到,冷漠高傲的克因斯,也会做出这样的事。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克因斯再次沉默,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确不可能理直气壮。当初因为这件事,他和还在阿尔法状态的秦河就已经出现了抵牾。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秦枕吸引着他,他只不过顺从了这样的吸引。他并没有强迫秦枕,而是秦枕邀请了他。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已经足够礼貌。倒是秦河……
克因斯眼中冷光闪过,秦河,即使你也喜欢她,你也不可能阻止其他人也喜欢他。这是她的权利。
秦河看了他一眼,那双幽沉的眼眸之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干脆里转身离开,将克因斯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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