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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晓甜见我焦虑的吃不下睡不着,偷偷打电话告诉了梁薄。
梁薄赶到药房来找我,拎了一大堆食物把我拽进办公室,强迫我吃下去。
我被逼无奈,一口一口如同嚼蜡一样往下吞。
他看着我吃,趁空夸了我一句,你早该这样做,要相信警方的力量。
我看了他一眼,慢慢垂下头。
他还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下定的决心。
想起爸妈的死,我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哭了,潘晓甜说的对,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哭。
我不想再做一个只会哭的人,即便是做不成什么事,至少不要给人添堵吧!
梁薄发现了我的异常,伸手抬起我的下巴。
怎么了?他皱眉道。
没怎么。我垂下眼帘,眼泪在里面打转。
菜这么难吃吗?他另一只手抚过我的眼睛,看着指尖的泪水说道,都把你难吃哭了?
我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哭了个天昏地暗。
他起初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把手放在我头上,一下一下轻轻慢慢地抚摩我的头发,从头顶滑到发梢,一遍又一遍。
我几天来的焦虑在他的安抚下得到了舒缓,渐渐止住了嚎哭,改为一声一声的缀泣。
哭好了?梁薄轻声问道,弄了我一身鼻涕该怎么算?
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他也跟着笑起来,胸腔一震一震的。
哭好了就振作起来。他说道,过去的事情终将过去,没什么比今天更重要。
是的,没有什么比今天更重要!
而且明天,沈七就要回来了。
我很想念他。
沈七明天要回来了。我对梁薄说道,我很想念他。
梁薄板着脸盯着我看了一刻。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想他。他慢悠悠地说道。
我本来已经本能地缩起了脖子,准备承受他的怒火或者醋意,可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哭笑不得。
讨厌!我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据说,女人说讨厌的时候其实是喜欢。梁薄凑近我,揶揄地说道。
我的脸不自觉又红了。
你哪来这么多据说?
是据小周说的。梁薄说道。
什么?你堂堂一个大老板,追个女人还要司机教?我讶然道。
追女人?梁薄眉毛一挑,我有追女人吗?
……我忽然发现他的油滑不输沈七。
难道这是男人骨子里就有的天赋?
吃过东西,我又去了一趟警察局,一天没有陈世炎和韩玉诚的消息,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梁薄陪我去的。
我们去问了问情况,警方给出的答复很官方,案子正在调查中,目前还没有嫌犯的消息,但是请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快将嫌犯抓获归案。
我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无奈,但还是对人家表现了诚挚的谢意。
我们正打算走,外面进来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看不出他是个什么职位,但可以肯定是个领导。
看到他进来,一屋子人全都站了起来,纷纷叫着张局。
原来是警察局长。
张局压压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自己却往我们这边走过来。
我看了看梁薄,他面无表情。
张局却走过来在他肩上打了一拳。
臭小子,到我的地盘来,招呼都不打就想溜?
不溜干嘛,也没人管饭!梁薄依然板着脸。
所有人,包括我,都惊讶地看着他,跟警察局长都敢这么横?江城也没谁了。
张局抬腿踢了他一脚。
小子长能耐了是吧!他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早餐打了两个馒头一碗粥,正好招待你了!
梁薄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
局长就这待遇啊?他说道。
那当然,清水衙门嘛!张局说道,哪像你,大富翁,整天花天酒地,穷奢极欲。
他们俩就这么说说笑笑的走了。
我赶紧跟上。
到了张局办公室门口,梁薄却示意我不要进去,在外面等一会儿。
我乖乖地站在走廊里等,差不多二十分钟吧,他就出来了,张局并没有送他。
我们一起走出去,上了车,我才敢问他怎么回事。
那个张局看起来跟你很熟啊?我问道。
嗯!梁薄点点头,专注开车。
',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问道。
梁薄看了我一眼。
好奇心太大不是好事。他说道。
可我真的很好奇哎。我说道。
梁薄又看了我一眼。
你真要听?
嗯!我也点点头。
是因为黄岚。他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那时候,她突然不见了,我特别着急,满世界都找不着她,就跑到警局去报案,说她失踪了。
警局的工作人员了解了情况后,并没有很上心地帮我找,现在想想,可能是当局者迷,别人都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失踪,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的找啊找。
找了很久还是没消息,我就疯了,冲进警察局大吵大闹,把人办公室都砸了,我骂他们都是吃白饭的,白白浪费纳税人的钱。
警员当场就把我给扣了,后来我爸就托人找到了张局,他亲自去禁闭室要放我出去,我不出去,因为我不愿意接受我爸的帮助,而且黄岚也没有消息。
张局就说了我几句狠话,我一冲动就打了他,我俩关着门在屋里打了一架。他打赢了,把我摁在地上,说,看着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就是脑子差根弦,人家明显就是不要你了,你还傻了吧唧的满世界找!她要真失踪,她家人怎么不报警?
这一句话点醒了我,我恍然醒悟,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张局就强行把我带出去,找了个酒店,陪我大醉了一场,我们就成了忘年交。
这也太……我说道,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原来,你也有曾经年少轻狂的时候呀,我还以为你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常听人说,女人是男人成长的学校,难道就是因为有了黄岚这样一个老师,才有了现在这个沉稳老练内心强大的梁薄?
还好,那都是过去时了。梁薄轻叹一声。
你对她,真的放下了吗?我小声问道。
当然!梁薄半点犹豫都没有,拖泥带水可不是我的风格!
那,做朋友也不行吗?我又问。
我缺这一个朋友吗?梁薄反问。
……好吧,你不缺。
我看着他刚毅的侧颜,连日来的阴霾总算被心底隐隐的甜意抵消了一些。
拒绝和前女友纠缠不清的男人,真的好有型啊!
……
第二天下午,沈七风尘仆仆地回了江城。
我已经提前接到他的电话,他让我在药房等他。
不知怎地,我心里又紧张又期盼又隐隐带着不安。
我怕他旅途辛苦,提前在办公室给他准备了很多糕点,还煮了咖啡。
左等右等不见人,我就开始一趟又一趟往门口跑。
潘晓甜看见我,笑着调侃我,说我像站在村口盼儿归的白发亲娘。
这歌我会唱!金继业说道,张口就吼,娘啊,娘啊,白发亲娘……
我随手抓起一盒药砸了过去。
一直等到快五点,那辆黑色的大切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已经知道他的习惯,出远门就开这辆车。
车子缓缓开到门前停下,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跑出门外。
车门打开,照例先伸出一条大长腿,然后粉色的衬衫一晃,沈七整个人就出现在我面前。
春日黄昏,暖风袭人,店门前的绿化柳随风轻拂,他站在树下,面如冠目,眉目盈盈,像欲乘风归去的谪仙。
沈七!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跑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有那么一刻,我恍惚觉得他真的要飞走了一样。
思念很强烈呀,小阿欢!沈七笑着说道,笑容像春风吹皱的水面,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
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感觉那个熟悉的沈七,终于回来了。
老胡从驾驶室钻出来,大力关上车门,把我从失神中惊醒。
快进来吧!我说道,招呼着他和老胡一起进了药房。
七哥你回来啦!潘晓甜迎上来叫了一声,大家都放下手里的活和他打招呼,他心情很好,一一答应了,又专程和金老大夫说了几句话。
金老大夫笑呵呵地看着他,忽然皱了下眉头。
你气色好像不太好啊?
沈七笑容一僵。
没事,就是路上太累了,没休息好。他说道,歇两天就好了。
那就快进去歇会儿吧!金老大夫说道。
我们就去了办公室。
我让他和老胡坐在沙发上,把提前准备好的糕点给他们吃。
你们先垫巴点,晚上再好好吃一顿。我说道,咖啡都凉了,我再加热一下,你们喝了提提神。
七爷不能喝咖啡!老胡忽然说道。
嗯?我愣了一下,为什么?
别听他瞎说,他怕我晚上睡不着。沈七说道,快给我来一杯,正好解解乏。
七爷!老胡叫了一声。
闭嘴,我睡的着!沈七眼一瞪,不满地说道。
老胡就心有不甘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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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七爷回来了,七爷又要Carry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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