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柔回了一礼,问道:秦城主可还安好?
管家一边推开门,引着两人进屋,一边回复织柔:多亏二位仙人出手相救,城主目前并无大碍,只是昏睡着,得过几日才能醒。
织柔走近一些,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秦千山,他先前的满身血污已被擦拭干净,换了身寝衣,没了睁眼时的气势,这会瞧着也不过是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罢了。
无法修道的凡人真是脆弱,织柔想。
除去天灾人祸,还有生老病死,哪怕万般小心也逃脱不了归于尘土的命运。
师父曾说天下苍生皆有定数,救与不救全凭本心,因果不空,一念之间。
可如此洒脱的师父,最后却毫不犹豫地以魂做印,以魄做封,镇魔于无归海。
师父是有情道,她亦是有情道。
师父救天下人,那她也救天下人。
阿柔?明水涯察觉到织柔的走神,轻声唤她,怎么了?
织柔回过神:没事。
既见过了秦城主,她也放下心,与管家道了句打扰了,便和明水涯退出屋子。
之前的住处已被摧毁,断墙残瓦惨不忍睹,管家也不知用了什么理由安抚了府内仆从,安排了人去修缮,又腾了间新的小院给两人住。
小院里只有一间客房,虽说厢房外还连着耳房,住两个人绰绰有余,但织柔还是略感尴尬。
玉州的城主府太小了,这块州城因受地理影响,虽占地广阔连接瀚海,但人少荒芜,所以她也明白这已是对方所能提供的最好的环境。
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面对面站着,最后还是织柔先开口:莲卿,我有话想与你讲。
总是这样避着也不是办法,对方赤忱地将情感一股脑儿地塞进她怀里,她要给答复的。
明水涯看着她,眉眼弯弯:嗯?
织柔斟酌着开口:我此次出关下山,是为了……她顿了一下,吐露出那个令她心焦又茫然的名字:为了阿泠。
明水涯神情不变,只是捏着折扇的手收紧了两分。
因此在见到你之前,我也未曾想过你我往后要如何相处,我诚然是喜欢你的,只是那场婚约闹得虎头蛇尾,我以为你对我有怨恨。织柔仰起头认真地看着鲛人:我如今还不知如何与你明说当日之事,或许等你知晓原因,定会觉得我这人不值得你如此爱护,所以……
你值得。明水涯打断她的话,握住了女孩的手腕,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值得天下至美至真的一切宝物,而我的情爱,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样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