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武艺有多么高超,看来这大家子弟也不过都是些绣花枕头!那歹人嘲讽着说道。
那人明显是感觉到自己处在上风,于是乎,也不心急,猫捉耗子般的开始玩弄起世子爷来,大刀每每砍下,只差几寸就能要到赵子钰的项上人头,他现在一点都不着急,看着平时耀武扬威的贵公子被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他乐呵极了,他要活生生把这男人逼到崩溃,再杀了他,为自己的好兄弟报仇,但往往,这生死之间只有一瞬的时机,那歹人显然是忘了还有个穆婉清,小女人悄咪咪摸到歹人身后,秉持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她举起一方巨木,若是平常,给她叁四双手也万难扛起,但现在眼看着赵子钰要被这坏人逼死,她从后方悄悄上前,一个高举,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拍了上去,战局扭转,高个子劫匪还未回神,后背只感觉骨节脆断,疼得他生生昏死了过去!
婉婉!
此时的赵子钰哪还存有平日里的风流倜傥,他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也被砍得,划出刀刀血痕,刚才的困兽之斗,让他差点丧生,是她,这小女人不畏惧刀剑狠厉,生生救下了自己!只是,他还未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也还未细细品味这劫后余生的滋味时,穆婉清身后窜出一蒙面匪徒,来人一句废话都没有,一刀下去,劈上女人背部!
穆婉清!
赵子钰双眼猩红,眼睁睁看着那刀落在女人身上,他飞身上前企图接住摇摇欲坠的身影,一步之遥,背上被活生生劈出个血口的穆婉清在他眼前,顺着船板落下那冰冷刺骨的湖水,咚,那一声响动刺激的赵子钰快要疯癫,他上步想要尾随,面前横劈着带血的刀锋,蒙面人厉声道:我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为我两个兄弟陪葬!
此时的世子爷,心空荡荡一片,他凝眸眼前,世间万千一瞬间失了颜色,他手中的刀带着他愤怒,视死如归,杀,他只想砍尽眼前的阻碍去找寻女人。
一个痛失了所爱,一个没了兄弟,两人都带着莫大的仇恨,打斗劈砍,他们的刀下了狠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赵子钰先发制人,他全身的力量集于刀尖,生死存亡,往往只是这一瞬,健步抬腿,踹向那黑衣匪首心窝,歹人挨着这一脚,力度大到他后退了半步,就这半步的间隙,赵子钰大刀横刺,黑衣人胸前的钢刀带着赤红的血顶出后背,是死是活,赵子钰毫不在乎,他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好像刚才穆婉清掉下去的场景是自己的错觉一样,他没有半丝犹豫,利索地跳下湖水,向下,夜晚的湖水在一个浪花后波澜不惊,男人一点点向下游去,没有方向,没有地点,他像个瞎子一样,惊恐地在湖水中,摸索着女人可能的位置,但太久了,他们相隔的时间,让他不敢想象,越是往下,鼻腔的氧气一点点稀薄,湖水深不可测,也大到无法丈量,向下,接着向下,他不敢想,不敢犹豫,向下一直游下去,直到耗尽人体极限,在昏迷前,他全然放弃了挣扎,鼻腔中,口腔里,所有的氧气都消耗殆尽,湖水涌入他的身体,无法呼吸,即将窒息,男人使不上一丝力气,身体就这样,一点点向下沉浸,最后一丝神智,也是自己最后一丝念头,怕是无法与她一起合葬了吧!
寥寥数十年,赵世子虽是因母亲的影响,喜欢在寺庙里静修打坐,但说道信仰,那还远谈不上,他只是将寺庙的佛房当成是自己的一方净土,进了佛寺,他就能避开一切想避开的俗世烦扰,所以对于神鬼传说,他本人也是极其讨厌,无稽之谈,他只当是哄小孩的故事。
但今天,在他一脚已经踏进鬼门关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怕是遇到了他口中无稽之谈的神迹!
只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身上环绕着一道幽深而明亮的蓝色光带,她在周身密密麻麻的鱼群指引下,向着他的方向游来。
婉婉!&&他好想叫出她的名字,在他闭眼的最后一刻,背上还冒着鲜血的穆婉清好不容易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看着男人紧闭的双眼,她托起他昏迷的头颅,一点点靠近,双唇对着双唇,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从她身体里借着她唇瓣传递到他周身。
昏迷的男人被一股力量牵引,水从鼻腔,腹腔中带了出来,游走在死亡线上的世子爷就这样奇迹般的睁开双眼,穆婉清在救了他之后像是脱了全身的力气,他紧拥着差点就下坠的女人,依附着周围的鱼群,它们像是有意识一般,从下面托着他们身体一点点向湖面游去。
本该昏迷的船客耳边一声声波浪,齐齐惊醒,本该逃之夭夭的窃匪像是被一股神力,活活定住了脚步,在原地惊恐万分。
等清醒的谢允之使出浑身力气,手脚并用的爬出船坞时,湖面幽蓝的光带,越发明亮,像是水里一团蓝色的火焰,将要破出,男人揉了揉眼睛,完全被那场景震惊到无法置信!
平静的湖水中,顺着那光亮,只一瞬间,无数尾银鱼钻出湖水,它们拍打着水花,顿时间喧闹嘈杂,&&船舱里刚缓过来的人们在恢复了些许力气时,走出船舱,是神迹!,不知是谁先喊出了声,目瞪口呆的众人纷纷跪下,膜拜。
刚出来的太子恒在梁宋毓的搀扶下也看到这一幕,他们两人被湖面众人顶礼膜拜的神迹,活生生僵住了脚步,逐渐的,湖面的光越来越刺眼,众人已无法直视眼前那过于耀眼的光团时,跃然水面,是包裹着蓝色光带的穆婉清,虚弱的她被赵子钰紧紧拥着,两人在光团的中央,被成千上万条密密麻麻的小鱼托着,带着向船边游来。
婉婉!刚恢复几许力气的谢允之在震惊中大叫,此刻他的婉婉宛如湖底的仙子,被鱼儿们簇拥着,与赵子钰一齐,远远地被带了回来。
湿乎乎的世子爷,抱着湿淋淋的穆婉清,船只越是接近,穆婉清身上的光带越是黯淡,直到船底,两个人在船夫的帮助下一齐被拉上了甲板,她身上的光带才彻底的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