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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郎的话让秋利铭难得的顿了下,让一直淡定,几乎不插嘴的夏梓忆表情变换,大为吃惊,但依旧没有贸然插嘴。
秋利铭身子慢慢的坐了回来,微笑着说道:小薛,你比我了解的还要强,不过,生意场上,这也不算狂妄,有实力,你尽可收购,如果梓忆愿意的话,我也不会阻拦,因为我们就没有签订跳槽赔偿协议。
薛郎露出淡淡的笑容,依旧云淡风轻的说道:秋先生,我想,我有能力来并购松江米业,而且,松江米业也难以挺到明年秋粮下来。
在这之前,如果松江米业依旧用之前价格的办法,已经没有效果了,这点,秋总应该已经明白,我呢,也就直说了,
原计划是过了年进军全国市场,现在看,不得不提前了,如果收购松江米业的愿望无法达成,那我会收购跟四江规模近似的几个小厂,以满足先期全国市场的需求。
秋利铭的后背已经靠在了椅子里,手也拿起了桌子上碧绿碧绿的翡翠佛珠,慢慢的捻动,面带微笑的听着,看不出情绪的变化。
夏梓忆这会干脆垂下视线,不看俩人,也不表达任何意见,她也想知道秋总的最终决定。既然都叫板了,那这顿饭已经算是不欢了。
至于为何形势急转直下,她一点也想不通,在之前,还聊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变卦,并咄咄逼人了呢?
薛郎说完自己的总体意思,也没看夏梓忆,抬起视线,越过手里的酒杯,稳稳的盯在秋利铭的眼睛上,没有逼人的气势,更像一只刚放出来的斗架公鸡。
秋利铭跟薛郎对视了两秒,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薛厂长,你说的愿景很不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可以收购所有跟四江米业近似规模的,起码在松江省,你恐怕找不到一个可以直接利用,规模又可以的米厂。
薛郎浑然没在意,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沉稳的说道:不要紧,收购只是权宜之计,要是收购困难,也不耽误我建设新的流水线,来之前,我厂的人已经签署完了用地协议,同样在东开发区,买下了一片足够大的荒地,
相信入冬前,所有的基础就可以完工,车床安装,入冬也不耽误,最多两个月就可以先投入生产,明年再完善基础建设。
秋利铭搓动着佛珠,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但心里已经恼怒异常。
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子,居然在这种场合下跟自己叫板,愣头青不说,也是要结仇的架势。
待薛郎说完,喝了口红酒,他才微笑着说道:年轻人就是有股子猛劲,比我那时候强多了,小薛,既然你有这么大的胃口,那我就把话撂这,如果松江米业要出让,那,就是全盘出让,包括所有员工,当然也包括梓忆。
他话音刚落,夏梓忆意外的抬起头看着总裁。
这是放弃自己的节奏啊!
她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这会才明白,自己在松江集团,并没有想象的地位那么重要。
薛郎没觉得意外。如果雪凤说的是真的,那自己放出的信号,就是一举击垮松江米业,要是秋利铭的重心不在米业上,放弃是必然的。有个强敌,还养着累赘?
这饭吃到这会,已经变味了,虽然临近散局,可也坚持不到那么久了。
宾主双方都很客气,在各自说完自己的意思,将信息传达后,就不欢而散了。
不过终究是场面人,在薛郎露出要离席的意思后,秋利铭依旧微笑着说道:跟年轻人在一起就是好,让我这老骨头也觉得轻松不少,不错,有活力。梓忆,你们年龄相仿,还是熟人,就替我送送小薛吧。
夏梓忆情绪不高,但面上却不会表现,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让道:薛厂长请。
薛郎合手一礼,感谢道:感谢秋先生的盛情款待,如果没有机会收购松江米业,那就等我忙过这阵,我请秋先生吃地道的中国菜。
好,我听梓忆说过,我想会有机会的。
秋利铭儒雅依旧,微笑依旧,任谁也看不出他有丝毫的不快。
走出包厢,穿过大堂,来到楼梯间的时候,夏梓忆才开口道:薛厂长你不觉得刚才有点失礼了吗?
薛郎笑了笑回道:夏总,你们老板请客,那我就只能听着,不能说说自己的想法?似乎没这个规矩吧,他要收购我的清源,我为什么不能收购他的松江?这又不是过家家,双方的意思表达了,还是朋友不是,起码摆在桌面了不是。
你!
夏梓忆有点恼火。
这事虽然跟她无关,她只是牵线而已,而且昨晚的信息她根本就没跟秋利铭说,避免今天相见不愉快。只是没想到,薛郎居然还是提出来了。
薛郎说完,夏梓忆也没兴趣交谈了,面带微笑,送薛郎离开酒店大门,站在那里看着他上车,这才翻身回去。
薛郎一路返回米厂,沿途没有任何异样发生,显然,松江集团的老板约见,并没有他想象的局面安排。
', '>')('而且在他离去后,夏梓忆返回,和秋利铭又坐了半个多小时,但里面竟只是闲聊,并品尝完所有后续的菜肴,这才结束一顿奢侈的午餐。
这期间,没有任何针对薛郎或者米厂的言论,似乎,刚才那番呲火的语言交锋并没有让秋利铭有什么恼火的。
薛郎返回米厂,首先先进行了红酒的毒性化验,他在袖口里已经藏了块沾着酒液的餐巾纸。
不等化验结果出来,他先跟雪凤进行了视频连线。
听完整个过程,崔颖和白小归没啥感觉,雪凤却沉思不语。
直到旁边的崔颖扭头问她,才回过神来说道:薛郎,以后不要跟松江集团的人接触了,小心他们使坏,夏梓忆能争取就争取,不行,也别弄个卧底回来。
雪凤的话崔颖俩人很意外。
白小归不解的问道:不接触,那怎么谈收购啊?而且夏梓忆能力不俗,对方放弃也不代表是为了安插眼线吧。
薛郎没有吱声,坐在那里听着。
雪凤沉默了几秒,这才说道:公开叫阵,对方如果没有办法扭转战局,要么是放弃,让我们顺利收购,要么是剑走偏锋,曲线救国,不得不防,总之,薛郎你一定要小心。
薛郎点了点头,没觉得雪凤杞人忧天。任谁也会这么考虑,不提防是不可能的。
结束通话,薛郎掏出手机,给金腾打了过去。
俩人一聊聊了十几分钟,少有的通话时间如此的长。
挂了电话,薛郎坐在那里静静的思考,足足半个小时没动地方。
薛郎这边在思考,秋利铭也返回了办公室,却没有部署什么针对清源的方案。
他回来之前,已经知道清源的确买了块地皮,用于厂区建设和职工家属楼的建设。
手续刚办完,他们才离席,那边就已经请了部队的施工部门,没有找地方的房地产商或者建筑公司,清一色的军用设备,清一色的军人,开始了用地内不多的住户搬迁,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初步的规整。
这个消息让他知道,那个年轻人没有放烟雾弹,就算他收购了所有的中型米厂,也无法阻挡他做全国市场的脚步。
这边薛郎静坐着,电脑却突然传来文件接收的提示。
他坐起身,点开接收,快速浏览起来。
同海,是野战军某部的特种兵,因负伤退役,退役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一块子弹的碎片。
由于碎片紧贴着脊椎神经,所以没敢取出,却导致他阴天下雨头疼欲裂,脊柱冰冷,人更是近乎癫痫一般的瘫软,一犯病,就失去行动能力,只有大把吃止痛的药物才能缓解,也因此一直没有一个单位能工作时间长。
七年前,他应聘到秋利铭的厂子当保安,在值班的时候犯病,恰巧秋利铭的车要出门,被秋利铭撞见,于是,送往医院,检查后得知情况,遂拿出厂里仅有的流动资金,在米国给他找了外科医生,成功的手术。
但同海并没有恶迹,一切迹象显示,他很本分,只是为保护秋利铭,跟一伙痞子大战了一场,打伤十几个人,都住院了,骨断筋折,但没有人命。
从那时,当了秋利铭厂子的保安队长,一直到秋利铭做大,他才离开米厂,跟着秋利铭,当了司机。
剩余几年,同海都非常本分,除了开车,吃饭都不跟秋利铭上桌,将自己规矩的放在了司机的位置。
但他的职务一直没变,还是秋利铭的保安队长,秋利铭也常称呼其队长。连带很多熟悉他的都这么称呼。久而久之,在松江集团一说队长,就知道是谁。
而同海,也欣然接受这个称呼,却不坐办公室。
这些信息似明面上看,没有丝毫破绽,就是一个落魄的复员兵的故事而已。
但薛郎却盯着屏幕,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五分钟都用不了就看完的信息,他愣是看了半小时开外。
似乎,信息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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