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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那能借的地方就只有胡芮了。
打了电话给她,她一听要借钱,马上拒绝说:袁小暖,你也知道的,我以前是有些积蓄,但自从炒股后,我这积蓄就越来越少了,现在只剩下一小部份了,如果再把这些钱给你,那我就真的没有了,到时我拿什么扳本去?
我说:那算了,我再想办法。
等等,你还是先说说吧,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不是一向不缺钱花吗,现在怎么向我借起钱来了?
我说:前一段时间为了我自己和安明的事,也没少花钱打点,这一来二去的,我的积蓄也花得差不多了。现在日常消费都是刷信用卡。现在我忽然有些急事需要几十万。没办法才向你借。
不是,你还没说清楚你到底要三十万干什么呢。我现金不能动,但我有辆车啊,如果真是急用,那我先把车给当了吧,回头你如果能还,我们再把车给赎回来,如果要是赎不回来,那就算了。我知道你现在这种状况不可能向安明要钱的,我们女人也得有女人的气节,真是急用,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就行了。
这话让我挺感动的。不愧是死党。虽然有时候她也整我,但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义气的。
你能这样说,我就已经很感谢了。不过很抱歉,这钱的用途我不能告诉你。至少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袁小暖,你不会是受了刺激,所以也想用钱包个小白脸玩玩吧?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报复安明吗?那我可不答应啊,你可是好女人,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
我呸,你自己思想龌龊不要连累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钱是有急用的。我再想办法吧,那车你得用,你这么喜欢装叉的人,没了车你得多难受啊,我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如果不是花钱来包养小白脸儿。那车当了就当了,也没什么可惜的。那你过来吧,咱一起去当车。看能换多少钱。
谢了胡芮,真没必要那么做。我再想办法吧,就算是不用当车,我相信也能想到办法的。
挂了胡芮的电话,我开始考虑到底去哪弄这三十万。虽然继父说只需要二十万就够了,但我准备自己凑三十万给他,他为这事操心已经不易,哪能还让他自己去借钱。
最简单的方法那当然就是找安明,只要找安明,别说三十万,三百万不是事儿。但最不可能找的也是安明。现在他烦我,我也讨厌他。不管他多好,但是搂着别的女人去酒吧这事,我不能原谅。
就像胡芮说的那样,女人也得有自己的气节和风骨。为了几十万就跑去求安明。我真的是做不到。实在做不到。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去找莫少云。我相信我只要开口,他也会毫不犹豫就往我卡上汇上三十万,但我不能去找他。莫少云现在是安磊的男友,要是让安磊知道我问他男友要了三十万,那不知道会不会把温城都要闹翻。
莫少云要是单纯的朋友,没有安磊那一层关系,那还好处理一些,现在多了安磊这层关系,我就不得不有忌讳了。毕竟这种关系有些敏感。而安磊又是实在的不好缠。
莫少云那条路行不通,那就只有找锦笙了。
锦笙肯定有钱,这是绝对的。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来历,但就凭他去过那么多国家,那也能说明他是有钱人。至少三十万对他来说肯定不会是问题。
而且我相信他也会借给我,不过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把我借了几十万的事告诉安明。万一安明知道了我有难处去找别人借钱,而不是去找他要。那会不会进一步加剧我们之间的矛盾?
而且安明在酒吧泡妞那事,我现在也没有完全弄清楚。有些事看起来已经是事实,但我们往往看上的只是表现,真相往往藏在表相的后面。如果因此而和安明彻底决裂,我又不甘心。
毕竟那是曾经爱过疼过我的男人,真要断了,我又怎么可能舍得。恐怕谁也舍不得。
但纠结也没用,最终还得抉择。
我还是选择找锦笙,给我的感觉,锦笙不仅是朋友,我和他感觉更像是姐弟。他对我非常尊重,我也对他格外欣赏和信任。那种不用说出来的友情,是非常真诚的。
于是我打了电话给锦笙,约他出来见面。
要约他出来,当然是因为我不能直接去金爵找他,那样会撞上安明。但现阶段我不想见到安明。我要先把小刚的事处理完了以后再说。
锦笙竟然也不问为什么,就答应了。
我在咖啡厅坐了好一会儿,锦笙才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还戴了一顶黑色礼帽,让他看上去真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锦笙那种帅气真是是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他一走进咖啡厅,几乎所有的女士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向他看了过去。
我相信锦笙对这种热烈的目光是早就习以为常。他目不斜视向我走来,先摘下礼帽,然后脱下风衣。里面穿着一身黑色正装。
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就绽开微笑,嫂子也喜欢喝咖啡?
挺喜欢的,不过我不上瘾,听说很多喜欢喝咖啡的人都会上瘾,我倒没有那种感觉。
我就有些上瘾,我喜欢品尝各种不同的咖啡。而且还喜欢收藏咖啡豆,我在大马的家里就有很多非常不错的咖啡豆。以后有机会。我亲自煮咖啡给嫂子喝,我煮的咖啡,比这些咖啡厅的咖啡那可是强多了。和我的水平相比,他们的最多只是速溶咖啡的水平。
没想到锦笙竟然这么喜欢咖啡。平时话那么少的一个人,说到咖啡,竟然让他说了这么一句长长的话,真是有意思。
好啊,喜欢有机会喝到你煮的极品咖啡。
好,说正事吧,嫂子找我有什么急事?
锦笙,我和你的谈话,你能不告诉安明吗?我先问他。
当然可以,只要嫂子认为需要保守秘密的事,我当然是不会说出去的。这点规距我还是懂的。锦笙说。
嗯,我现在急需一笔钱,但我不想问安明要,甚至不想让他知道。我想了很久,觉得找你借最为合适。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借给我?
其实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是忐忑的。不管对方是谁,向人借钱的时候,心里总是没底的。如果对方不借,对方会尴尬,自己也会尴尬。严重的,甚至有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向朋友开口借钱真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向朋友借钱。
但锦笙真不是普通人,直接说了三个字:要多少?
不问用途,不问什么时候还,只问要多少。这足以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你不问我借钱来干嘛?
我干嘛要问,你是我嫂子,你有难处才会问借钱,你不找大哥去要,说明是为难的事,为难的事就不必说出来让自己更为难,所以嫂子不需要向我解释钱的用途。只需要告诉我多少就行。
我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万?行,你给我个帐号,我回头就给你转账。锦笙说。
真是亲人呐,三百万不皱眉头,不问去处,这才是气度。这世上有钱的人多,但真正的气度的人少。有些人很有钱,但问他借五千块他都要扭捏很久。
我不用那么多,三十万就行了。我说。
锦笙竟然很意外,嫂子这么穷,连三十万都需要借?
我苦笑,你也知道,厂子被人一把火烧了。我又进了看守所。出来后是非不断,又没正经做事,哪来的钱。
他点头,那倒也是,不做事那确实是没钱的。我给直接往嫂子帐户汇一百万,平时嫂子需要用钱,直接花好了,也不这么点钱都要为难一番。回头嫂子好了,那再给我就行。
我简直是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感觉眼睛发热。
我也没拒绝他的好意,现在小刚有事,没准什么时候又需要钱,我确实应该备些钱,万一急用,也能拿得出来。这年头要办事就得钱打头阵,没有钱,那简直是寸步难行。
谢谢你锦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谢谢你的信任。可是这些钱我暂时是还不上的了。你得有心理准备。
锦笙微笑,嫂子这话见外了,你和大哥结婚的时候我在国外,没能亲自到场,一直引以为憾。这一百万就当我送给嫂子的彩礼了。就干脆不用还了。
那可不行,借的钱当然还是要还的。这是两回事。我赶紧说。
嫂子要是嫌少,那我只能再给一些了。锦笙说。
不是嫌少,而是借的归借的,这是必须要还的。
那好吧,随嫂子高兴,要还也行,慢慢还,不着急。对了。嫂子如果真有什么大事,我建议最好还是告诉大哥。毕竟大哥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在处理问题时视野会开阔一些。两口子有些小矛盾是正常,但在大事面前,那还得保持一致才行。锦笙说。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现阶段,我真的是不想见安明。
我会考虑的,也谢谢你替我保密,你先去忙吧,回头如果有其他的事,我再麻烦你。
好,嫂子不必客气,有事直接说就好。
——
周五的时候,我取了三十万现金,用个大皮包装了起来。
继父的意思。是说他自己一个人送去就行。但我不放心。一个老人身上背着这么多的现金。万一要是遇歹人,那可怎么办?
但继父也不同意让我去送钱,他说这件事本身就有风险,我还年轻,不希望我卷入其中。他反正年纪大了,不管怎样都行。而且他经常出去找棋友下棋,出门习惯了,他出去也不会引起注意。
最后我和他各让一步,我开胡芮的车送他去乡下,然后由他去交钱,我不参与。
于是我们约好第二天中午十点出发,可是九点半我去接他的时候,老妈说他半小时前就已经走了。还说继父现在棋瘾真是越来越大,还带了换洗衣服去找人下棋,说如果下不过瘾。那就要一直下过瘾才回来。
我知道那肯定是继父出门的时候带着装现金的包,老妈问他那是什么,他说是换洗的衣服。
他还是不肯让我冒哪怕一点的风险,他要自己去承担起这事。
我二话没说,直接开车出发,往继父说的那个镇的方向追去。
既然他才出发半小时,那他还得到车站去搭公车。那公车也不是他说走就走的。那还得等发车时间,所以我估计他现在还在车站,就算是他一到车站马上就上车,那也应该出发不久,我应该能追上。
继父要去的乡下叫双十镇。虽说是乡镇路,但路况很好。而且一路畅通,并不堵车。快到双十镇的时候,前面却忽然拉起了警戒线。
交警打着手势,示意车辆绕道而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我把车停在路边,想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被工作人员拦住。前面有紧急情况,不许进入。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说。
工作人员继续阻挡住其他想看热闹的人,并没有理我。
于是我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前面发生车祸了,一个老人出事了,出事的意思是,死了。
我的脚开始发软,心想不可能是继父的。他现在应该还在公车上。
公车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我开车的速度。再加上出站的一系列程序,他应该还没有到达这里才对。但是这里警察都已经到了现场,说明这事故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了。
我再次来到警戒现场,我说:我爸也来了这个方向,听说有了事故,我有些担心。我想知道死者的名字知不知道?
工作人员请示了一下领导,然后告诉我说,死者的身上有老年乘车卡,名字叫纪昌。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感觉双腿发软,站立不稳,纪昌就是继父。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爸就叫纪昌,麻烦让我进去确认一下。我颤抖着说。
死者是你爸?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工作人员说。
我赶紧拿出身份证,但发现自己没带,只带了驾驶证。工作人员说这也是有效身份证件。于是就领着我进了警戒区。
现场很多戴口罩和白手套的工作人员在取证。一块白布盖着死者,我试了几次,终究是没有勇气挑开那张白布,还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助,我看到了继父那满是血污的脸。
我哭出了声。
-
该路段有监控,监控显示,继父是被人从一辆白色轿车上推下来的,据工作人员初步判断,继父在车上就已经被钝器击打头部致死,然后扔下了车。法医将会提供进一步的报告。但初步判断就是继父不是因为车祸而死,而是被人打死后再扔到了路上,所以马路不是凶杀第一现场。
那个装着三十万现金的皮包不在现场,我也不敢向工作人员说继父随身带着一个大皮包。因为如果说那件事,就会扯出小刚的事来。
继父被运走,我也回了家。我实在想不出可以用什么委婉的方法告诉老妈这个噩耗。我只能直接地说,妈,我,我爸就是继父他,他死了。
老妈不信说:他虽然不是你爸,但毕竟他是长辈,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不能诅咒他。
当她看到我泪流满面。她才相信,那个陪着她很多年的男人真的走了。
接下来当然是彻底的崩溃。直接晕倒。
妈,这个时候我们不管有多难过,我们都一定要坚强,只有我们坚强。因为爸是被人杀死的,不是意外。我们要配合警方调查案子。
老妈完全不听,哭得死去活来,要马上就要见继父的遗体,我说现在法院还在进一步处理当中,不适合现在去见。
', '>')('但她冲着就要出门,我只能一把抱住她,然后陪着她一起哭。
是害谁了老纪?是谁?
老妈哭得累了,终于稍稍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那个路段有监控,拍到继父是被人从车上扔下来的。那辆车的车牌号也很清楚。现在警方正在查那辆车。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不要太难过,爸已经走了,现在找到真凶替他报仇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相信警方,一定会查出真相。
谁会害他呢?他不是去找人下棋的吗?怎么就让人杀了呢?他一个穷老头,没钱没势的,谁会去杀他?老妈一边哭一边自语。
妈妈,有件事我得向你说明。本来我是不准备告诉你的。但到了现在,我觉得我必须得告诉你真相。
老妈看着我,眼里满是惊恐。她是在担心我又说出什么惊悚的事来,她现在已经被吓怕了。
前一阵子有车停在咱们家门口,那是警察的车,他们是来抓小刚的。小刚在外面被人冤枉,出了点事,具体情况我不细说了。总之他需要跑路,先自己把真相查清楚。所以他需要钱,他让人送信给他送钱。爸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个大包,那里面都是钱。这件事你要心里有数,如果有人问起,你不要提那个包的事。
老妈这下更加紧张,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刚到底怎么了?他到底犯什么事,警察要抓他?
没什么大事,说是携带非法物品入境。他应该是被人陷害了,所以他想要自己查清楚事实后再去自首。小刚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会平安没事的。
老妈嚎啕出声,天呐,我这前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接二连三的地发生这种事,先是你爸不见了,现在是老纪出事了。连小刚都成了逃犯了,到底是谁要害我全家啊。
现在哭是没什么用的,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与人提起爸出门时带了个包的事,不然就把小刚的事给暴露出来了。
老妈一边哭一边点头。
我和老妈刚说完话,工作人员就来了。
先是一番安慰,然后当然就是进行一系列的调查,比如说继父生前有没有什么仇家,最近有没有跟人有过口角什么的。都是老妈在回答。我这才发现其实我对继父知之甚少。
以前觉得他对我和小刚太过严厉,自己判断觉得那是因为我们不是他亲生的,所以他不喜欢我们。而我们内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排斥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把他当成父亲。
工作人员问继父这次出门是去哪儿,是去干什么。老妈说继父最近心情不太好,说是要去找人下棋。但他棋友众多,到底是找的谁并不清楚。
最后问继父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老妈说没有。
那些工作人员还没走,锦笙忽然打来电话。说安明突然被人带走。而且是涉嫌谋杀。
我整个人彻底乱了。锦笙说他马上过来,然后接我一起去警察局。
这么多的事一起来了,我感觉我整个人快要崩溃,但我知道我不能崩溃。
现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撑起来了,我要是崩溃了,那这个家就真的没了。
我刚挂完锦笙的电话,电话却又马上响起,是吴应雪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她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谈,让我马上过去一趟。说她是现在继父那个案子专案组的组长。和我谈的是公事。
我说:能不能晚一些,因为我老公刚才被警察带走了,我需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她说:你是太伤心了,你忘了我就是警察,你了解情况,最直接就是找我了解。安明就是我让人带走的。
我说:为什么?
她说:你来了我们再细谈。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锦笙的车就到了。我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是不适合开车了。
嫂子,你状态很不好。你要保重。锦笙说。
锦笙,我爸没了,让人给杀了。然后扔在马路上。我还是哭出了声。
怎么会这样?锦笙也是非常的惊愕。
我大概把情况告诉了锦笙,锦笙说:如果是这样,那有可能是有人劫财了。只是那人怎么知道你爸的包里有三十万现金?你爸又怎么会在那辆车上。那车不是出租车,难道是跑黑营运的车辆?
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但那段路有监控,车牌号都非常的清楚,警方正在查那辆车,应该已经有结果了。我说。
那就容易很多。知道车牌号去查一辆车,这并不是很困难的事。就算不是警方查,自己也很容易查到的。
——
然后锦笙告诉我,警方是从一家酒店把安明带走的。当时安明在昏睡,被警方带走后,安明请求打电话,然后就打给了锦笙。事实上打电话的人也是吴应雪的手下。
我现在根本来不及去想安明为什么会睡酒店,是他自己一个人,还是和别的什么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安明会涉嫌谋杀,他杀了谁?
锦笙也不了解具体情况,要到警局后才能弄清楚。但他不断地安慰我,说没事,再困难的处境都会过去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稳住阵脚。
来到警局我们报了身份后,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到吴应雪的办公室。
吴应雪见到我们,从椅子上站起来,示意我们先坐,还让工作人员每人给我们倒了一杯水。
那辆车已经查到了,是‘平安车行’租赁的车辆,这是租车的合同。你们可以看看。吴应雪递过来一沓复印件。
租车合同并不复杂,我们也没必要去看具体条款,最最重要的,当然是看租车人的信息。
当看到租车人签字的时候,我如坠冰窟,租车方,安明。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我又重复看了一遍,没错,是安明。
租车是需要提供驾驶证信息的,驾驶证也分明就是安明的驾驶证,身份证号码一点不错,联系电话全部吻合,租车的人,就是安明。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带走明的原因。他现在是纪昌一案的嫌疑人。我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叫你来,就是想问问,最近你们家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矛盾?吴应雪问。
这绝对不可能,不管有没有矛盾,大哥都不会杀嫂子的亲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们肯定是搞错了。锦笙情绪激动。
就是因为安明和你的关系很铁,所以你就认为不可能?我们办案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不是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的。吴应雪说。
你们办的什么案,我大哥自己有车,干嘛要去租车?又为什么要杀嫂子的老爸?他有作案动机吗?锦笙站了起来。
你要弄明白,这里是警局,不是金爵,你要是敢在这里撒野,我马上把你扣起来。
我怕你?锦笙目露凶光。
吴应雪也站了起来,我又怕你?我再次提醒你,这里是警局!容不得你放肆!
我赶紧劝住锦笙,先坐下,吴警察依法办案,我们先听她说完,先不要着急。
锦笙虽然激动,但也知道轻重,冷着脸坐了下来。
你一声大哥大嫂地叫,现在死的人是大嫂的亲人,抓的也是大嫂的亲人。现在最痛苦的人应该是她,你不好好配合把事情查清楚,却在这里瞎闹,你以为你很讲义气吗?你怎么就知道安明没有动机?你怎么就肯定他就是冤枉的?吴应雪喝道。
锦笙又想反击,但看到我已经哭了。他强忍住了。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的打击有多严重,但希望你坚强面对。你现在说说,你和安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我希望你说的都是事实,因为这关系到我们对案件的判断。现在我是以朋友间的有关系问你,如果有什么重要的需要记录的东西,我会正式让你到笔录室作笔录,到时他得回避。吴应雪说。
我没有马上回答,矛盾确实是有的。我把安琪琪给弄丢了,把罗怡给‘气’住院了。然后安明还搂着漂亮妞去泡吧。以至于我们一周多都没有见过面。但这些矛盾,绝对不足以让安明起了杀心。
他要真是那么恨我,那完全可以对付我就行了。又何必要杀我爸?
没什么大的矛盾,前一阵安明的养女丢失了,一直没有找到,他确实心情很不好。一度也和我冷战,但大的矛盾没有,我们甚至没有争吵过。我说。
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或者是仇恨?吴应雪问。
没有。夫妻间有点小磕碰很正常,但要说大仇恨,从来也没有过。他对我很好,对我家里人也很好。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说我和他经常有些小误会什么的,但他确实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对我妈和继父也非常的尊重。绝对不可能会有什么杀机。
所以你也认为安明不可能会杀你继父?
是的,我认为这件事很奇怪,我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我说。
什么样的阴谋?你们有什么样的对手,要弄出这么一个局。让你的丈夫杀了你的父亲?吴应雪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直以来,我和安明都很不顺,总是遭遇这样那样的事。我感觉有人在对付我们。但我不知道那是谁。
我建议你现在还是要客观一些的好。虽然主观上我知道你不想承认这残酷的事实,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在事情没有最终定论之前,安明仍然是这个案子最直接的嫌疑人。现在的证据几乎完全都是指向他的。
不就是一张驾驶证的复印件而已,这样的假证,几十块就能办一张,有什么稀奇?只要知道我大哥的身份信息,办一百张都没问题。锦笙又忍不住了。
可是租车行的人证明就是安明本身去租的车,他们描述的租车人的外貌就是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当然,我们还在调查之中。但我还是认为你们不要因为亲情而忽略事实,甚至想扭曲事实。吴应雪说。
我真是越听越绝望。如果真如吴应雪所说,安明真的就是杀死继父的凶手。那这个家真的是完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勇气可以活下去。
就算是我死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继父。因为继父曾不止一次地说,要我离开安明,要我不要嫁进安家。
我和锦笙都陷入沉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事实是怎样的,也只有等警方去调查。我和锦笙都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能见见他吗?这问。
他还在接受讯问,现在不行。至少也要等三天以后。这个案子不会那么快就尘埃落定,先处理死者的后事吧,请节哀,我们一定会还逝者一个公道。吴应雪说。
出了警局,锦笙和我上了车,都是一直沉默。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事情的走向达到了最残忍最痛苦的地步。我躺在车椅上,感觉浑身无力,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绝望而茫然。
嫂子,我还是不相信大哥会做出那种事,肯定是有人陷害他。他被人陷害又不是第一次。我不是包庇大哥,但我和他兄弟多年,我对他很了解,他做不出那样的事。就算是他对你有恨,也不至于会向老人家下手。
我没有说话,我本来也是坚定地认为安明不是那样的人。可我现在有些动摇了。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我也不愿意去想到底是怎样。
你要对大哥有信心。嫂子,大哥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真的认为是大哥做的,这样只会让你更痛苦。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准备为大哥请最好的律师,我不是要和你作对,我只是要还大哥清白。锦笙说。
我也总不能一直一言不发,总得有一点的表示,我只好点了点头。
锦笙。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不会怪你,我也希望能还原事实真相。我得着手处理我爸的后事了。我爸死得太惨了,我要给他挑一块好的墓地。虽然他不是我亲爸,可他陪伴了我妈这么多年,最后还为我弟弟的事而死。但我们却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只是一直记恨他。现在他没了,唯一能做事的,就只能是给他挑一块好一点的墓地了。
嫂子,你安心处理家里的事,照顾好阿姨,挑墓地的事,我会来办的,绝对会挑最好的。殡仪馆那边的事,也由我来办。你自己也要保重,一定要撑住啊。
挑墓地的事,还是我亲自来吧。锦笙,你也要私下作些调查,尽快把真相调查出来。我轻声说。
尸检报告很快出来,那些专业术语我也不太懂,总的来说,就是继父是被人用铁器打死的,打了很多下,然后扔下车。
那个装了三十万的包不见踪影,我们没有说,警方也没有提及。
警方用了几张和安明相似的照片让租车行的工作人员辨认,结果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安明的照片,肯定地说就是他租的车。
这真是让人绝望的证据。
警方的审讯进度本来不能对外透露,但吴应雪见我可怜,就悄悄透露了个大概,安明一直否认,而且情绪暴躁,他说他事发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根本没租过车,更没有杀过人。
鉴定结果基本完成,法医建议可以火化。
让老妈签字,老妈不肯签字,说一定要找到真凶才能火化。因为老妈也不肯相信那是安明做的。
那辆车被租用的车在温城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找到,被人泼了汽油烧成残骸。大量的证据在大火中消失。好像一切的证据都真的指向了安明,他根本就没有再翻身的可能。
如果谋杀罪成立,安明将会被处于极刑。
天真的要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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