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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电话终于响了,是刘素打来的,她问我:你到了没有?
我说:到了呢,我在负一楼地下停车场。
她说:那行,我马上下来。你开的什么车?
我说:我开的是安明的车。
她说:好,我知道了。
等了几分钟,她果然从电梯里出来了,我赶紧下车向她挥手说:素姨我在这里。
她说:那我们就在车上说吧。
我拉开车门她上了车。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小暖,听说你在里面关了很长时间,受苦了。
我说: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么。就当是一段特别的经历好了。
她看了看我说:你瘦了很多,今天又没什么太阳,戴这么一个眼镜,肯定是眼睛哭肿了,真是可怜。
我本来能好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被她这么一说,我的眼泪又下来了。
别哭了,我来问你,有没人打电话来让你去签字,说安明要和你离婚?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哭的?
我说是,因为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你想和他离婚吗?刘素问我。
我当然不想了,不过如果因为和他离婚就能让他获得自由,我是愿意成全他的。我哭着说。
那如果他一年半载出不来,你也愿意等他吗?刘素又问我。
她的这番问话其实挺奇怪的,但我还是说:别说是一年半载,就算是十年八年出不来,我也愿意等他。
她一拍手掌说:那就好,这才是真正的有情人。
我心想这都马上就要成陌路人了,还说什么有情人,真是讽刺。
安明并没有签字,是他们做的手脚,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刘素说。
我愣愣地看着她。真的吗?
其实我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我是无意中听来的,至于是从哪里听来的,又是怎么听来的,你就不要问了,总之一句话,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他们说安明已经在协议上签字,那都是骗你的。刘素肯定地说。
安明的字体我是认识的,不过如果要模仿一个签字,那也不能做到,但是笔迹是可以鉴定出来的,他们模仿了安明签字,那离婚协议并不能生效。我说。
我这样跟你说吧,安明现在被困在里面,他的意思也和你一样,如果你想要离婚,他也会签字,但他会要求你先签字。
我并没有签字啊。我赶紧说。
我知道你没签字,所以他们会骗你签字,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一种墨水签字后过了一段时间,是自己会消失的,这种把戏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了,他们用那种字体模仿安明签字后,然后你以为安明签字了,你就在上面签字,然后他们等字体消失后,再把这份协议给安明看,安明一看你已经签字了,自然也会在上面签字,而之前假冒的签字已经褪去了,安明真正的签字就生效了。刘素解释说。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复杂,我一听就懂了。而且这手段也不算高明,顶多只能算是雕虫小技。不过对付我这样的非专业人士,那确实是足够了。
这么说安明并没有答应要和我结婚,都是他们诈我的?我说。
安明和你感情如何,别人不清楚,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怎么会相信呢?刘素说。
如果是平时,我可能不相信,但现在情况特殊,我就糊涂了,和安明在一起后,我好像也没帮到安明什么,倒是连累了他不少,安明要是真的放弃我了,我也不会怪他的。
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可舍不得了吧?眼睛都肿得见不得人了,还假装从容。刘素说。
可是安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我和安明离婚了,那安明有可能很快出来了,但我要是和安明不离婚,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我这样坚持会不会害了他?
刘素叹了口气,这其中的玄机我也不是很清楚,永烈为什么非要你和安明离婚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夫妻间就是要风雨与共的,如果因为一点挫折就离婚,那这样的婚姻也不会长久。你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总之他们如果让你去签字,你千万不要去就是了。
好,我一定不会签字的,我会想办法把安明给捞出来的。
说到这里,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忽然觉得全身又充满了力量,之前的那种绝望和颓废消失得无影无踪,忽然感觉人生又再度美好起来,因为有一个和我一样不肯放弃我们的婚姻的安明。
阿姨。我们找地方吃点东西吧?您估计也没吃吧?
嘿嘿,听到安明没有签字,现在心情好了,肚子饿了吧?刘素也挺好聪明的。
不瞒素姨,之前确实是哭了好一阵,当时没觉得,现在发现原来哭也是蛮伤体力的。都把我给哭饿了。我笑着说。
年轻人就是这样,情感的事总是能左右你们的全部,其实感情生活只是一部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其实生活的重点不是情感,而是生存。只有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最爱你的人或者你最爱的人,都会有离你而去的时候,但他们有可能又会回来,但如果生命没有了,却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
对于刘素的这番话。我其实还是懂的。这和孟秋桐的观点有些像似,生存最为重要,其他的都是浮云。
不过我不完全赞成,我知道生存的重要性,那是人类最基本的需求。不过如果只是为活着而活着,我也觉得没有多大意义。
最后刘素说:今天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回头再聚。
走的时候一再叮嘱,她对我说的事,不许我对任何人说起。
这其中的厉害我当然知道,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了解到的情况肯定是从安永烈那里偷听来的。她私下把真相告诉我,要是安永烈知道了,那肯定会不高兴的。
刘素刚走,那边又打电话来了。还是催我去签字。
我说:我不去,我没时间,过两天再说。
对方说:如果你同意协议离婚,我们只有代表安先生起诉了。
我说:那你就起诉吧。法院如果判离婚,到时再说。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安永烈的助理打来电话说:安先生有话要跟我讲。
电话随后便转到了安永烈的手里,他问我: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我说:我又不是君子,要一言九鼎,我是小女子出尔反尔是常态,没什么好奇怪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虽然看不见安永烈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肯定气得够呛。
袁小暖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冷。
我说:安先生,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但我和安明是夫妻已经是既定事实,不管你高不高兴,我都是安明的妻子。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太可能会放弃我和安明的婚姻。不如你先想办法把他捞出来,然后让他去起诉我,到时法院会判的。
我应该怎么做事不用你来教我,你只是需要考虑自己的问题,我最讨厌你这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我不想和他继续吵,直接把电话挂了。这倒好,我算是把自己的公公给彻底的得罪了。以前去安家场面上还勉强能过得去,以后去恐怕只会更加尴尬了。
话又说回来,以后有没有机会去都很难说了。
回到温城庄园,锦笙的两个兄弟竟然还在门口等着。而且两人手里提着一些青菜香菇什么的东西。
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准备到我家去吃饭?还自己买菜?
他们说:是锦笙让他们去买的,估计这一段时间内我到菜场买菜不方便,但总在外面吃也腻,于是就给我买了些新鲜的菜,让我回去自己做。
说实话我出来后最想吃的就是新鲜蔬菜,因为在那里面是吃不到新鲜蔬菜的。锦笙也真是体贴,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我接过菜后说:那这样吧,我回去做好饭好你们一起到我家去吃。你们这两天也辛苦了,我请你们吃餐饭也是就应该的,而且我的厨艺也还好,不会太难吃的。
他们说:嫂子的厨艺不错那是肯定的,不过锦笙有交待过,我们只能在外面,不许进入小区,更不许去敲你的房门,谁要是违规,他是不会轻饶的。
我明白锦笙的用意,我现在一个单身女子住在小区里,最怕的就是闲言碎语,华夏人最擅长的也是制造闲言碎语,所以锦笙不让他们接近我。就是为了怕影响我的名声。
他真是考虑得非常的细致。虽然我对这两个人是信任的,但既然锦笙这样安排,我也不勉强。
我说:那我请两位到附近的餐厅吃饭吧,你们这里守了几天了,我真是过意不去。
他们说:没事,只要我平安就行了。
我心里很是感慨,安明和锦笙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能让这些人如此忠心?而且这么守规距,根本不敢越雷池一步。
——
随便做了些东西吃后,正在安明的书房看书,这时电话忽然响了,是胡芮打来的。
胡芮的声音有些亢奋:袁小暖,你给我出来,老子有重要的事找你。
我说:你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干什么要我出去?
她说:这事非同小可,非要你出来不可,不然不行了。
我说: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怎么就不行了这么严重?
她说:总之你快些出来,过来请我吃宵夜。
我一个人坐也无聊,就打电话给锦笙说:我想出去见一下朋友,可以吗?
他说:可以,只要不去太大的场合就行。
我开车出了小区后,发现锦笙的人也开车跟在后面。
在一家著名的连琐牛排店里见到了胡芮,他竟然穿着短裙。外面套一件大红风衣,在整个店里就数她美丽冻人了。不过确实长腿超级吸睛,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很是美艳。
你这是去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回来了吗?穿得这么潮?大冷天的你也够拼的。我调侃道。
快点东西给我吃,饿死我了,光特么喝酒了,现在饿得不行。胡芮急道。
你先到你就先点了吃呗,非得等我来才点?
我这不是炒股亏钱了嘛,现在经济危机,当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了。你赶紧的点吧,点完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胡芮说
我说:你要吃什么你点就是,我负责买单就行了,不过你还是少吃些的好,你那么好的身材要是贪恋美食给变形了,你就当不成女神了。
她说:不会,好身材是一定会保持好的。
其实她也只是嘴上动静大。也没吃多少东西。不过我问她到底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她却一直卖关子说不急着谈这件事。
我拎包就走,我来就是来听你说事的,不谈这事,难道我是来看你吃东西的?我有病才会来看你吃东西吧?单我买,你自个儿慢慢吃吧。
胡芮一把扯住我的裤脚,袁小暖你还是不是人了?你就多陪我坐一会怎么的了,你就当空虚寂寞孤独冷,抚慰一下我这颗伤痕累累的心怎么了?我可是你的死党,你忍心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在这?
胡芮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骗我来玩的,根本没事可说?就你这样的还空虚寂寞冷?你不是每天周旋于各种帅哥中间吗?你看你的那脸色也知道是喝了不少的,还跟我装可怜,你以为我会理你?
胡芮笑了笑,示意我坐下。
亲爱的你坐下,我真的事要说。绝对不骗你。
我半信半疑地坐下,胡芮从她的名牌包里掏出了手机。然后翻了一下,递给了我。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搂着一个女人,男的短发微胖,女的穿着极为暴露,浓妆艳抹,风尘味极浓。那男的手放在最不应该放的地方,一脸猥琐的笑。
我接着往下翻,基本上都是这一类风格的照片。
相片的背景一看就知道是夜店,不过这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我都不认识。
这是谁?这照片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我问胡芮。
', '>')('这是某某所的二头儿,级别挺高的哟,至于那女的嘛,是个小姐。胡芮说。
胡芮所说的某某所,正是关押安明的地方。这个话题确实立刻让我有了兴趣。因为我马上意识到,这些照片有可能成为很有用的筹码。
你是怎么拍到这些照片的?我问。
你有事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不送,拜拜。胡芮对我挥了挥手。
行行行,之前是我不对,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应该好好伺候好胡芮女神的,听你把正事说完,别傲娇了,赶紧说事儿吧。我说。
我就是傲娇了,快说你错了。胡芮上脸了。
好好好,我错了,快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要帮你把安明给捞出来,帮你出气,不让你受别人欺负,特么的,我受人欺负也就罢了,凭什么你也要受人欺负?所以我一定会替你出气。于是我利用我平时交际的朋友圈,很快查到了安明所在的那个所的二头儿叫张春路。是个很喜欢出来玩的人。你也知道,凭我这个女神的长相和身材,要想认识这样一个人,并不难,是不是?
我点头说:是,不过像他们这一类人就算出来玩也很谨慎的,你能有渠道认识到他,也算你厉害,然后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认识了啊,我这几天没动静,一方面是在看股票,另一方面当然就是在想办法接近张大人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让我和他混熟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混熟,这厮本来就自来熟,再加上我魅力无边,当然很快就搞定他了。
等等,到底是你搞定了他呢,还是他搞定了你,你为了我的事和这种人苟且,我可不同意。
放心吧,我也就是陪他喝喝酒什么的,想要占我便宜,门儿都没有,当然了,我也是给了他希望的,只是暂时没让他得逞而已。也不对,是他想要的,永远也不可能得逞。|胡芮傲骄地说。
然后呢?这女的又是谁?我指着照片问。
我们去玩儿的时候,他准备在包房对我动手动脚,我说就我们俩玩太没劲了,再找个女的来吧,然后三个人一起,更热闹。
你这也龌龊了吧,亏你想得出来。要是我,断然是开不了口的。我皱眉说。
对付这种人,就是要越龌龊越好,他一听果然高兴,就把这女的给叫来了,我真是恶心啊,但我还得应酬他,于是我让他们先把气氛搞起来,我再加入,结果我就拍这些照片了。
可是他会让你拍?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让你举着手机拍,难道你是用针孔摄像拍的?可这明明是手机拍的嘛。我质疑道。
你急什么呀,先听我说完嘛。
我只好闭嘴。这会可不能得罪她,要是她一恼不说了,那不是麻烦了。
我拿手机拍的时候,他当然是反对的,还准备翻脸了,说你拍这个干什么,我说我就是拍了玩儿,一会当着你的面删掉就是。但我包里还有另一个手机,我拍的时候就用蓝牙传到另一个手机里了,后来当着他的面把那个手机上的删了,但这个手机里的就保存下来了。快夸老子聪明。
我只好说:你真的好聪明。
现在这情况,别说是她让我夸她聪明了,就算是她让我叫她亲娘,我估计也会考虑的。
我当然聪明了人,我可是女神胡芮。她牛叉地抬了抬下巴。这是安明常做的一个动作,她当过安明的下属很久,看来也深受影响。
别得瑟了,接着说,于是你现在想用这些照片去威胁他,让他就范,这方法是不是太土了一些?我说。
方法不要管老不老,土不土,关键是有效。你看她和那个小姐的动作那么猥琐,要是爆出去,那他的那份职位恐怕就没了,他肯定怕啊,他能不听我的?胡芮说。
我心里有些感动,当时胡芮说要替我出气的时候,我以为她也就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付诸行动了。
这种事其实风险是很大的,那些人都是老狐狸,而且手里有很多资源可用,一着不慎,胡芮就会陷入巨大的风险之中。他们的报复手段很多,而且会让你根本无力还手。
胡芮也不是不知道这些风险,但她还是肯为我的事去冒这些风险,我真是挺感动的。以前她为了自己的利益没少做对不起我的事,但现在她真的改变了。或许真是渡尽劫波姐妹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胡芮,这事的风险你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连累到你?我可不希望因为我的事而把我折进去,我真的是有些担心,我们一但用这些照片去要胁他,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这个你应该非常的清楚。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他不敢乱动的,因为这种照片可以无限复制,只要他乖乖听话,那就没事,他要是敢动我,我就把这些照片发给有关部门,到时他就惨了,你要相信,他爬了那么多年才爬上去的位置,肯定不会轻易就放弃的,所以他不敢乱动的,我最了解他们这一类人的心理了。胡芮自信地说。
好吧,虽然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还是有点担心啊,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而受到连累。
胡芮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袁小暖,别特么婆婆妈妈了,这事儿已经干了,难道我白费了这么多精力,就算了不成?肯定得找他谈啊,让他先安排你和安明见一面再说,他是二头,肯定能安排的,你见了安明,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一声人,或许他会给出有用的建议,安明的脑子,可比我们灵光多了。你和安明一直不能见面,这也不是事儿啊,这事先做了再说,有什么后果,再慢慢善后就是。
——
真没想到胡芮会有这样的义气,感觉以前的胡芮又回来了。
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如果那个二头要报复,就让他报复我好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事,你帮我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的够意思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搞定就行。我对胡芮说。
你又不认识他,你怎么搞定啊?再说了,这照片是我拍的,他就算是要报复,那肯定也是冲我来的。你怎么可能把这事给揽得上身?你大可放心,我不怕他报复我,我要是害怕。我就不会做这件事了。胡芮大大咧咧地说。
你把他的电话给我,然后我明天就会打电话给他,说你喝醉后在我家里睡,我在你的手机里发现了一张没有删掉的照片,觉得很有意思,准备和他分享。
靠,那不还是我拍的,不一样是记恨我?胡芮不屑地说。
那还真不一样,你喝多了,有一张照片没删干净,被我发现了,你痛苦流涕地跟他说对不起,他或许不信你,但肯定不会有多恨你,只要我出面威胁,他的注意力基本上就直接转到我这里来了。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对付我,至于你嘛。恐怕也就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会恨一下了。
胡芮看了看我,你那么弱?你行吗?
必须行啊,我进过高墙,你进过吗?所以谁强谁弱这不分出来了吗?就这样说定了,这件事就交给我,我来处理。
他又不是笨蛋,他不会想到我和你其实是一伙的吗?胡芮又问。
想到也没有关系,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只要他看到这照片,他会整个人都紧张了,根本顾不上去考虑我和你是不是一伙的,他只会担心我把那些照片给交给有关部门,为了阻止我上交,他会想办法收买我,威胁我,甚至除掉我。你就不那么重要了,是不是?
胡芮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做好了,本来就是我挑的头,也由我来收尾吧。
这说了半天,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是不想让你替我做这件事,所以才要自己去,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和安明的事,你肯帮忙已经不错了,到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胡芮还想说什么,被我阻止,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决定了。明天我会联系那个二头,叫什么来着?
他叫张春路。胡芮说。
第二天见到张春路的时候,发现他比照片上难看多了。
这也难怪,现在的相机大多自带美颜功能,拍出来的人一般都要比本人好看。
张春路不过是四十来岁的样子,但肚子已经很大了,一身皮衣穿在身上。脸上坑洼极多,皮肤还黑,眼睛小而无神,腮边是一排排很大的痘,一看就内分泌有问题,恐怕是长期迷于酒色的结果。
不过态度倒是很傲慢,像他们这一类人,在那个小圈子里往往无所不能,就像土皇帝一样,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看别人的眼神都是居高临下的。
是你找我?他上上下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这种看人的方式就让人觉得很讨厌。
是。我冷冷地应了一声,然后喝了一口咖啡。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他问。
我有一个亲戚,因为被人陷害进了你们那里,我想见他一面,想请张头安排一下。我也直接就说。
张春路看了看我,我们那里关的人多了,有具体的探视规定,你可以通过正常的渠道去申请探视,找我干什么?
就是因为正常渠道不能探视,所以才要请您帮忙。
如果上级不许探视,那我也无能为力。张春路说。
您是那里的二头,不可能无能为力,还请您一定要帮这个忙,回头我会好好感谢你。我说。
什么话,我做事是有原则的,不要跟我说送礼什么的事,不然我直接告你行贿,既然不能看,那就不要看了。
张春路的态度非常强硬,越是像他这一类的人,表面上那都是冠冕堂皇的。一副有原则有底线的样子。
可惜他气质太差,一点点正气也没有。而且眼睛不时地往我身上瞟,让我很厌恶。
张头还是行个方便吧,只要你肯帮忙。我和我亲戚一定会重谢。
这个就不要再提了,我说了,我做事是有原则的,以后没事不要再约我。
说着就真的站起来要离开的样子。
这家伙警惕性还挺高的,他似乎预感到我不是那种真心要来求他的人。或许是我的笑容不够谄媚,也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神太过冷淡,所以他看出不对,就想撤了。
张头请坐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一定有兴趣。我从包里打出我打印出来的照片。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这照片?他板着脸问。
张头是个风流的人啊,到处留情,夜夜贪欢,我注意你好久了,这样的照片我还有很多,只是女主角不同而已。你如果想看,回头我专门给你弄个纪念版的相册,供你珍藏。我笑着说。
我这样说。只是想尽量把胡芮从这件事中弄出去,作出所有的事都是我在策划的样子,让他直接恨我就行。
张春路不说话了,只是用小眼睛冷冷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想着对策。
你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他的语气平缓了许多,脸上的傲慢神情也收敛了很多。不过他还算镇静,没有一点被吓破胆的样子。
我是谁并不重要,张头可以理解为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人。我想见一见我的亲戚,只要你安排,我保证这些照片全部销毁,不会再有人看到。
那到底要见谁?他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关在里面?张春路好像已经有了要妥协的迹象了。
他叫安明,是别人向他索贿,结果他给了钱,却被人反诬为行贿,现在关在里面,不许探视。
原来是他,你是袁小暖?
他竟然叫得出我的名字。这说明他知道安明,他为什么会知道安明?那是因为有人专门叮嘱过他,安明这个人现在关在你们这里,不许别人探视。而且那个人或许还会和他有一番长谈,还谈到了安明的很多事,甚至连安明的妻子叫袁小暖都谈到了。
我是袁小暖。我大方承认。
你不是也在里面吗,出来了?
他对我的事果然很了解,连这个也知道,幸亏我手里有他的把柄,不然他恐怕会马上拿出电话打给别人,然后我很快就会被逮回去了。
托你的福,我确实出来了,我现在想见我的丈夫,我们很久没见过面了,希望你能成全。日后必有重谢。
张春路没有马上说话,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是一个很狡猾的人,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安明为什么不许别人探视,想必你是知道的。这件事并不怪我。你处心积虑地派人接近我,然后拍照,实在是没有必要,那个要为难安明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他已经找到了为自己开解的理由。
我知道不是你为难安明,我也知道是另有其人,我现在只是求你行个方便,让我见我丈夫一面。
这恐怕很难。他竟然还是摇头。
我站起来拎包就走,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打扰你了,再见。
他赶紧拦住了我,没想到你是个急性子,没必要这么急嘛,凡事都好商量。我只是说有些困难,但也没有说绝对办不到。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他迅速转弯,应该是想稳住我,让我知道,他虽然有把柄在我手里,但他并非完全被动,他还是有反击的筹码的。
这办法我是想不出来的了,因为我已经想过各种办法,都没有用,现在只能是拜托张头想办法了,只要把这件事办成,照片的事我会完全忘掉,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人看到照片,然后我还会有重谢。
我再一次提重谢,当然是指可以给某些物质上的报酬。张春路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懂。
其实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有些时候上面打了招呼,我们也得按上面的意思办,对于我个人来说,和你们夫妇根本就没仇没怨,没准以后还以做朋友,所以我们不要相互为难。
张春路的意思就是,你在外面可以为难我,我在里面就可以为难安明。这人果然狡猾非常,他在这样不利于他的局面之下,他竟然还试图顽抗。
我和我丈夫一直都被人为难,还真是习惯了被人为难的感觉了,反正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如果有人为难我丈夫,尽可能去为难,我相信他扛得住,不过如果把我丈夫给为难得没了,那这天恐怕就要翻过来了。
我才不会受他的威胁,本来就是我来威胁他的,现在反而让他威胁我了,哪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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