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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第二天午饭过后,我在食堂门口被孟秋桐给拦住了。
你很不给我面子哦,昨天叫你两次你竟然都不来,你真是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孟秋桐冷冷地说。
管理人员,管理人员,有人要打我。我张嘴就喊。
这也是老管理给我使的招,说让我不要和孟秋桐冲突,有事就直接叫管理人员,所以没等孟秋桐动手,我就大喊起来。
马上就有看寸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我只是和她聊聊天,她喊着玩的。我根本没动她。孟秋桐笑着说。
你喊什么,她打你了吗?看寸板着脸说。
她虽然还没有打我,但她准备打我,我当然得防备着了。我说。
你别闹了,我和你又没仇,我怎么会动手打你?是你自己好斗,觉得看谁都是要和你打架一样吧?孟秋桐还是面带笑容。
其实她算是一个很有风度的女人,她的短发和我们所有女囚的短发不一样,她的短发明显是经过造型师剪出来的,不像我们的基本上没什么发型可言。而且她身材很高,整个人真是有些大姐大派头。
没事就不要瞎闹。看寸说完就走开了。
报告管理人员,如果她打我怎么办?我大声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24小时保护你?看寸冷着脸反问我。
我无言以对,看来她对我的态度很不友好,我索性懒得说了。
去风场,我有事和你谈。不打架。就我们俩单独谈。孟秋桐说。
我心想如果只是你一个人,就算打架我也不惧你。既然躲不掉,那去就去吧。
我和孟秋桐一前一后来到风场,那里聚集了十几个人。我心想如果这些人都是帮她的,那我今天又要倒霉了。
都他妈滚回去睡觉,在这里发什么春!孟秋桐吼了一声。
这一声吼有如圣令,那些人都不敢吭声。真的就作鸟兽散,统统回去了。
孟秋桐的影响力果然是很大。
风场里就只剩下我和她,我心想只要是一对一,那你要想把我打死,肯定没那么容易了。
你到底想怎样?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要和林大妹抢号头的意思,我也不想当老大,我就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我大声说。
我今天不是要和你谈这个问题的,我是想问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孟秋桐问我。
我之前就听说过她的能耐,据说她能随意出入,从她现在说的话来看,那些传言是真的了。
你能带我出去?
能。孟秋桐说。
什么条件?我直接问。她又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观音菩萨,肯定不可能免费帮我。她要帮我,那一定是有条件的。
没什么条件,就是一起出去玩就行了。然后我们就成为朋友,相互帮忙。这些人都很畏惧我,唯独只有你不怕我,我觉得你很有种。所以我愿意和你交朋友。孟秋桐说。
这话我是真的不信。要是因为我不怕她她就帮我,这理由也太站不住脚了。
因为不信,所以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信,我这样说吧,以前我也带过朋友出去,玩一阵又回来了,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你能出去,那你干嘛还要回来啊?难道你喜欢吃这里美味的汤饭?我问。
我爱惹事,惹了事自然要被惩罚,所以就进来喽。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孟秋桐反问我。
这意思就是说,她不想去说那些细节。那是她的秘密,不愿意对我说。
可是你如何带我出去?这里不是菜市场,怎么可能随便来随便去?最重要的是。你凭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我问。
我说了我想交你这个朋友,难道这还不够?进这里来的,都是同道中人。所以交个朋友相互帮忙不奇怪是不是?孟秋桐说。
谢谢了,我不想出去。我直接说。
孟秋桐看起来有些意外,你不想出去?
我想出去,但我不你通过这种方式带我出去。谢谢你好意,我先走了。
她伸手拦住了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去?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不愿意冒风险?
两者都有,我虽然在这里面,但我和你不是同道中人,我只是被人陷害而已,我会从这里走出去的,但我会通过正常渠道出去,而不是靠你带我出去,我确实不愿意承担那样的风险。
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但没想到你这么胆小,算我看错你了。孟秋桐说。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这和胆小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愿意而已。
说完我就走了。
孟秋桐在后面说:你他妈真是蠢货。不识好歹。
我假装没听见,就算我和她做不成朋友,但我也不想有她这么一个敌人。
回到宿舍,林大妹和一干人看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将头扭过去。
我躺在床上想着孟秋桐对我说的那些话,心想她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带出去呢?
难道她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专门帮助我们这些陷入囹圄的人?可她明显不是那样的善类。
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个善良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混出她那样的江湖地位的。
既然她不是善类,那她的好心就非常的值得怀疑了。
她和林大妹关系不错,而我和林大妹一直是死对头,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她会主动帮我。
再说了,她把我带出去以后又如何?难道我从此开始流亡天涯?
如果是这样,那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有机会跑掉了。而且安明直接就准备将我送出国的。我当时都愿意自己回来,现在我又何必冒风险跑掉?
这些原因加在一起,基本上得出的结论就是我根本没有必要接受她的帮助,不管她是好心还是恶意,都没这个必要。
我要做的就是安心在这里呆着等案子判下来,然后再决定是上山还是下海。
但我其实还是很想弄清楚这个孟秋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随意进出,然后她带着出去的人又是什么情况。
本来这事不关我事,不过在那样的环境中,本来就是极度无聊的。除了劳动时间,还有很多的时间需要打发,去调查孟秋桐,无疑就可以打发我的无聊时光。
更何况这件事趣味性本身就很强。
要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当然去问那些曾经被孟秋桐带出去过的人是最直接有效的。
于是第二天休息的时候,我就问013:你知不知道我们宿舍里有没有人被带出去过。
013显得很紧张,她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这又不关你的事。你干嘛要去惹事生非。
我说:我没有惹事生非,只是孟秋桐说她可以带我出去,我还在考虑要不要随她出去,所以我得调查一下。
你千万不要跟她出去!013激动地说。
我更加奇怪说:你干嘛这么激动。难道你跟她出去过?
她赶紧摇头:那倒没有,我才不去呢,我只是被判三个月,我只有两周到了,到时我就可以出去了。
那恭喜你啊,不过你好像知道一些事哦,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她出去?你知道她会带我去哪儿是不是?我追问。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013直摆手。
她越是这样,我就更确认她知道点什么。
我说:那你不愿意说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哪些人曾经被孟秋桐带出去过?
她还是摇头说:不知道。
我见这样问不出来,只好使些手段,你要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孟秋桐,说你知道她很多事,而且你还在宿舍里说。你也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到时她根本不会听你的辩解,一定会收拾你的。
她急了说:你干嘛要害我啊,我又没得罪你。
我说:我就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你也知道这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要不说点八卦娱乐一下,那就更加无聊得要死,你告诉我了,我又不会告诉别人。你怕什么?
她说:不行,我还是不能说,我不想惹麻烦。
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如果想知道,那是一定要知道的,所以你最好自愿告诉我,不然我马上就去找孟秋桐,说你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我当然是吓她的,就算是她真的不告诉我,我也不会那样做,我没必要去害她。
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她说。
你就说了吧,我们宿舍就咱俩最好,我有事也只有你肯关心我一下,我不想为难你,你把事情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对人说起,真的。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那好吧,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谁也不能说。
我说:那当然,不说就是,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其实我们宿舍以前就有一个被她带出去过的,叫什么名字我忘了,那时我刚进来不久。013说。
我示意她接着说。我当一个老实的听众。
后来她很快就跟着孟秋桐出去了,回来后几天就出去了。013说。
完了?我当然是觉得她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这样完了感觉有点可惜。
听说她本来还有两个月才满的,但和孟秋桐出去以后,她回来几天就放了。013说。
这是为什么?她告诉你了吗?
我那时刚来不久,和她一点也不熟悉,她又怎么会告诉我呢?
我瞬间有上当的感觉,原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啊?那还说半天呢,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呢,原来你也是什么也不知道,真是浪费我的表情。太坑了。我叫道。
这已经是秘密了呀,就是有人跟着孟秋桐出去了,所以回来就放了,这还不是秘密?013瞪着眼睛看我,她的眼睛是丹凤眼,还蛮漂亮的。
我笑了笑,好吧,这也算是秘密,我知道了。除了那个已经被放走了的人,还有谁跟着孟秋桐出去过?
这个我真不知道了。这都是秘密,谁会说呢。
好吧,什么事情在你这里好像都是秘密,还是了不起的秘密。看来问你什么也问不出来,还是我自己去查吧,这件事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
但我查了两天,终究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终于有又人来探视了,来的是莫少云。
我这个时候沦落为求犯,而他依然是高高大上的成功企业家,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已经是非常的大了,他现在还能想着我这个朋友,确实是难得。
我们相互看着,他竟然良久没有说一句话,倒是我觉得尴尬。于是主动说:谢谢你来看我,工作太忙,就不必来了。反正我挺好的。
我知道你希望来看你的人是安明。莫少云淡淡地说。
我并不否认说:这倒是事实,毕竟那是我老公。当然了,你是我朋友,我见到你也很高兴的。
我知道安明一直在为你的事活动,但好像收效甚微,我想这件事恐怕主要是要找到关键点吧,想想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连探视都这么困难?就算是我来探视,那也是废了大周折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这其实也是我和安明不能理解的地方,莫少云说的的确很对。
我只好苦笑:我们真是不知道得罪了哪方大神,非要置我于死地,而且手腕如此毒辣。我现在还是蒙在鼓里。
莫少去沉默了一会,我托人问了一下。那个案子,还是没有结果,事故调查结果一天不出,你恐怕就得呆在里面。
这一点我明白,但好像莫少云另有所指。
我想了一下,直接问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拖着不让这件案子顺利调查?还是有人准备弄一个假的事故报告?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弄假的报告这种手段风险太大,而且会留下隐患,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把这件事一直拖着,不让得到解决,也有些案子一拖拖了几年的。反正只要不解决,你就一直得在里面呆着。本身也能达到目的。莫少云说。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案子会一直拖下去,然后我会被一直关在这里,关上几年?
我只是说有可能,到底会不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不过就我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恐怕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的。莫少云说。
那要如何解决?我问。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认为要弄清楚到底是得罪了谁,是谁在下这么大的力气来整你,然后去找他,问他要怎样才肯罢休,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莫少云说。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根本没有和他沟通的可能。希望您能指点一二。
我这样说是有道理的,莫少云和我们不一样,他是国企的掌门人,活跃于温城政商两界,人脉覆盖各个领域,自然更比我们懂得处理这一类问题。
这个我恐怕帮不上忙,你们得罪过谁,是谁在和你们过不去。你们应该心里有数才对。你性格温和,应该不会有什么仇人,我想应该是因为安明吧?他都有哪些仇人,他应该很清楚才对,只有他自己把对手是谁弄清楚,那才有可能解决问题。不然就会一直处于挨打的状态。
我和安明有交谈过,但他也不知道得罪的是谁,以前我们有一个比较明显的对手是魏松,但我们已经把他给打垮了,他不可能再有能量出来生事。所以我们认为应该是他幕后的老板对付我们,安明也在调查这件事,可惜后面的人隐藏得很深,一直都查不出。我说。
莫少云又陷入沉默,他的脸色依然苍白,还是那种略有些病态的英俊。他的健康状况看起来并没有明显的改善,我忽然想起。他现在是安磊的男友了,算是我和安明的妹夫,还真不是普通的朋友了。
只是找了安磊这个小女朋友后,莫少云看起来并没有变得更阳光,倒好像是恢复了原来的那种憔悴和颓废。
小暖,这件事好像很麻烦,但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你不用太担心。良久,莫少云才淡淡地说。
谢谢你,莫先生。劳您费心了。
你不要太客气,这样会让我觉得很陌生。如果对方是针对安明,我觉得让他离开温城最好的选择,只要他走了,那幕后的人就可以消恨,或许就不会再打整你了。莫少云说。
我当然不会同意这个观点,对方每一次对我们实施的打击,都是下的狠手,肯定不止是想逼安明离开这么简单。
莫少云见我沉默,知道我不同意他的观点。于是补充说道:我知道你不舍得安明走,我只是想如果安明暂时离开一段,或许幕后的人就会露出水面,这样更方便把你弄出来。
', '>')('安明会想办法救我出来的,而且他也一定会找到幕后的人,我和安明生死相依,不可能分开。虽然我不赞成您的观点,但我还是很感激你能帮我。对了,你和安磊怎样了?
因为和莫少云的观点不和,于是我想岔开话题。
就那样。莫少云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就不再说话,他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对了,您人脉宽广,知道有一个叫做孟秋桐的女人吗?我问。
孟秋桐?是什么样的人,我没听说过。
是一个犯人,不过我听说她经常出入这里,而且还可以带人走,我感觉这个挺不简单的,而且很有气势,她说她能带我离开这里,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动机,所以没答应她。但我认为她既然能做到这一步,恐怕和看寸所的某些高层有紧密的关系。我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莫少云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她的有那么大的神通,在确保不上当的情况下,和她多接触或许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回头我找人查查,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其实也不必查了,不过一个女犯人而已,我知道您很忙,就不浪费您的宝贵精力了。
没事。查查无妨,不过这里的高层好像有人阻碍我来探视,连我的面子都不给,着实可恶,既然有这样的漏洞,可以让一个女人自由出入。如果能揪出来,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解释。想必你也是这个意思吧?
我倒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就只是觉得好奇,而且这里的生活很无聊,让我也变得无聊起来,对于这些事有了兴趣。
莫少云说:你倒不是一个无聊的人,我给你带了些书,一会检查过后工作人员会给你,有书看应该不会无聊了。
谢谢您有心了,我想见见安明,希望您能帮忙,安明每次来看我都要花大价钱。而且还不能经常来,如果有你的帮忙,应该会好一些。
莫少云点头说:好,我会为他争取一次机会。
探视时间到,莫少云坐在那里看着我离开,眼神复杂。
转过身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心想整我的人不会是莫少云吧?他对我一直有一些想法我是知道的,他不会要用这种手段逼安明离开吧?
或许是经历的事太多了,确实是疑心更重了。而且越想越觉得像。莫少云是一个背景非常深厚的人,他如果要做这些事,那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如果真的是他,那我的麻烦真的就大了。
不过想想他应该不是这么阴险的人,从他以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不会做出这么无耻的行为才对。
我也只能祈祷那个人不是他。
回到宿舍,工作人员已经把莫少云给我的书送到了,宿舍几个人正在瞄,但没人敢过去看。
如果有喜欢看书的,就自己取了看。看了记得还就行了。
我这一开口人,竟然有五六个人过来挑书看。我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些没文化的野蛮人,没想到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知识分子。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这些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有的人愿意讲,有的人不愿意讲。愿意讲的人说的也未必都是真的。这社会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于分清。
莫少云果然肯帮忙,第二天安明就来了。
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只是安明好像又瘦了很多。
他坐在那里,拿起听筒问:你的伤全好了没有?
我说:已经好利索了,让他不要担心。
这一次机会是莫少云帮我争取的,他好像也是使了很大的劲才争取来的探视机会。这里的人好像受到了很大压力,不轻易让我们探视你。安明的眉头深锁。
恐怕他这一阵确实是太过焦虑了,脸上的棱角也更尖锐了。胡须好像也有两天没有剃过的样子。
昨天我和他聊了一会,他说让我们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得罪的是谁。然后问对方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罢休。我说我们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他建议说,如果对方是针对你来的,让你暂时离开温城,这样幕后的人或许会收手。
你怎么回答他的?安明问我。
我当然是不同意,我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得罪了谁,但肯定不止是要逼你走这么简单。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会不会就是他?
我对安明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所以我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
安明的回答让我觉得很意外,他说:我曾经也这样想过,但最后否定了这种想法,我认为不可能是莫少云。
安明一向对莫少云有成见,甚至一度要求我不要再见莫少云,后来莫少云成了安磊的相亲男友,在安家的时候安明更是对莫少云百般为难。我以为安明听到我这样说会马上赞同,但没想到安明竟然直接否掉了我的说法。
我说:你为什么认为不可能?
他说:虽然我不太喜欢莫少云,但凭我的经验也知道他是一个君子。他要是坑我们,当初我们有困难的时候就不会帮我们了。既然当初出手相帮,那现在也至于会翻脸来阴我们,再说了,他现在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他干嘛要害我?
我说:人心难测,没准他变了也不一定。
安明说:这倒是有趣,以前我经常说他的不好,现在反而是你怀疑他了,看来你在这里面没白呆,整个人都变得警惕了。
我说:那是当然,我睡觉都得睁着半只眼,就担心人家梦里把我给掐死。
安明一脸的紧张说:真有这么严重么?
我赶紧说:是开玩笑的,你不用担心。
——
探视结束后,心里好一阵失落。
但现状如此,暂时也没有办法解决。
我渐渐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规律作息,枯躁地过每一天。
接触的时间长了,发现宿舍里的室友们除了几个特别坏的之外,其他的其实也都还好,都还是可以相处的。
林大妹也不再惹我,我基本上和她形成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她继续当着号头,有着种种特权,但她所有的特权里,我都排除在外,因为我不承认她的那些特权。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莫少云和安明连续探视我之后,一周过去,再也没有人看我。
然后又过了一周,还是没有任何探视我的消息。
我猜测这看寸所的某个头儿和外面整我的人有某种联系,因为知道了连续两天都让我有探视机会,违反了常规,所以索性取消了我的被探视权。而且我相信肯这个头儿权力还不小,不然也不至于让莫少云他没有办法。
于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没有了案子的消息,没有了别人的探视,我像被人遗忘了一下,慢慢彻底地变成了021,而不是袁小暖。
天气越来越凉,我已经在看寸所呆了近两个月。
安明最后一次探视我之后,真的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我开始的时候还能沉得住气,但慢慢的我也开始变得焦虑起来。那种一点消息都收不到,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开始失眠,然后变得沉默。
这一天下午在风场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孟秋桐。
她叨着烟站在我旁边,我懒得理她,正要走开的时候,她又拦住了我。
怎么样?真想在这里把牢底坐穿?然后像其他那样女人一样在这里慢慢变老?把美好的年华消磨在这高墙之内?
我说:你不也在这里慢慢变老?你这难道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她笑得有些得意,你以为我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我早就出去过了,前两天才回来的,不像你一直呆在这里。猪不看狗不理。
我觉得她话中有话,她竟然知道没有人探视我的情况?她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叫猪不看狗不理?你什么意思?我提高了声音。
是没人看你,也没人管你,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孟秋桐冷笑。
她确实是知道些什么,不然她不会这样说。真是神通广大,连没人看我她都知道。
那又如何,那是因为我不让他们来看视,我喜欢清净,不喜欢被人探视不行?我说。
还嘴硬呢?风光的时候连续两天有人探视,现在两个月没人看你,我看你电子卡里的生活费都快要花光了吧?再没人给你充钱,你估计就只能是喝自来水了,还敢跟我横。孟秋桐一副看穿我所有底细的表情。
我之前一直都很反感和她接触,但她的这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改变了主意。
她既然什么都知道,那我为什么不听听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这么厉害,那你说为什么没有人探视我?我冷笑。
因为上面不许呗,这还不简单?这里虽然也在温城,但这里又独立于温城,你绝对要相信,在外面再厉害,到了这里都只有遵守这里的规则,不然你就会一辈子呆在这里,在失望中慢慢老去。孟秋桐说。
这规则谁制定的?是怎样的规则?我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孟秋桐也不是等闲之辈,马上意识到我是在套她的话。
你还是想收服我,让我听你的,像其他那些人一样乖乖听你的话,当你的马前卒?
这样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孟秋桐说。
好,我以后听你的,和其他人一样。叫你一声桐姐。我弯腰说。
孟秋桐看着我,一脸的不信任:你不是真心的吧?
我说:你一直都想收服我,我要不听你的,你觉得没面子,我现在承认你是姐,你又不敢相信,那还如何当大姐?
你不是一直都很倔吗?为什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听话,这倒让我有些不太相信了。孟秋桐吐了一口烟,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你要不相信,那就算了,我走了。我转身就走。
等等,我只是说不相信,可我没说不答应啊。再叫一声桐姐听听,我喜欢别人叫我桐姐。尤其是你这样的的硬骨头,我就更喜欢征服了。
我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也只好勉强再叫了一声:桐姐。
孟秋桐笑着应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服软。不就是因为想出去嘛,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可以带你出去的,只要你愿意。孟秋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当时也问了你,有什么样的条件,可是你却告诉我说没什么条件,我这人一向无功不受禄,如果你说出条件,那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跟你出去。
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们相互帮助是很正常的,你放心,我没有其他的附加条件,就是带你出去玩玩就行。
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就更加没底。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我非常清楚这个世上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真是有,那肯定是有毒的。
于是我又犹豫起来,要不要继续和她就这个问题谈下去。
但好像我根本就是别无选择,因为我现在和外面根本就联系不上,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这样继续下去,我真的感觉能从这里出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人到绝境的时候,只能拼一下了。我决定跟着孟秋桐出去玩,到底去玩什么,我实在是搞不清楚。
但只要能从高墙出去,我相信我就有机会联系安明。只要能联系上安明,那就好办多了。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我问孟秋桐。
你等我消息,我会通知你的。孟秋桐说。
大概什么时候能出去?还有就是,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去?总不能翻墙出去吧?我试探着问。
孟秋桐大笑,这墙要是能翻出去,恐怕很多人都翻墙出去了。哪里还用着我孟秋桐?
那到底如何出去,要作一些什么样的准备,这我总得知道吗?
如何出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暂时不谈。总之你等我消息。孟秋桐说。
这时放风时间结束,我们都必须得回宿舍。
临走时孟秋桐说:你放心,绝对把你带出去就是。
有了要出去的心思后,我整个人就开始不平静了。焦虑加重,失眠也越来越严重。与其这样的煎熬下去,那倒不如赌一次。
第二天放风的时候,孟秋桐又出现。我当然主动走过去和她打招呼,叫她桐姐。
她压低了声音说:明天中午午饭的时候,你吃快一点,然后到这里来,我带你出去。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她:我们白天出去?
那当然是白天了,难道大晚上的跑?我们是出去玩,又不是越,为什么要为晚上出去?孟秋桐反问。
我们是出去玩这句话确实很牛叉,只是在这样的场合。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奇怪。
我说:那好吧,明天中午我来找你,可是要是头儿发现我不见了,难道不会找我吗?宿舍里少了一个人,那些‘室友’们难道不会报告吗?还有就是,我们大白天的凭什么就能从这高墙里出去?难道我们可以隐身,或者直接就能飞出去?
孟秋桐说:你的问题也太多了,你明明知道你问的这些我都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还一直在问,你这还是不放心我的表现,你既然决定和我一起出去玩,你就得相信我才是,不然我怎么把你带得出去?
我说:行,那我不问了,明天的这个时候我来找你就行。
她说:这就对了,少说话多做事最智者的表现。
在确定时间后,心里当然就更加激动,更加的睡不着,不知道自己出去后将要面对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肯定不可能会是孟秋桐说的出去玩。
当晚没怎么睡好,天快要亮的时候才迷糊着眯了一会,很快就要起床,然后去干活。
干活的时候虽然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但结果还是一直都神思恍惚,越想是快点完成任务,越感觉时展越慢。
不过也还好,毕竟是这么长时间的熟练工了。终于还是提前把事做完,然后尽量装着镇静地坐着休息,等开饭时间。
时间真是感觉过得好慢好慢,既然决定了要赌一把,那肯定就恨不得马上知道结果。但越是想得到结果,这结果就越是来得迟。就像高考结束后恨不得马上知道分数和录取线,但越是着急,越是很久都还不出来一样。
应该是没人看出我的焦虑,因为我一直装着很镇静的样子,虽然我心里现在是又慌又急。
终于等到了开饭的时间,我和其他的人一起排队进入食堂,然后拿到编号021的饭盒,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
饭菜没那么可口,我也没那么饿,我也更加没什么胃口,但我要吃得快一些,吃完后我要赶往风场,在那里和孟秋桐会合。
我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吃直接去,但这样我担心引起其他的怀疑,然后引起注意,为了保险起见,我强行吞完了一盒汤饭。然后向风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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