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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对我这样有理想有抱负的态度很是满意,说要想快速升职很简单,让我先自己购买一台公司的磁疗仪,原价三万八,内部员工认购只需要一万六千八,仪器能治关节炎和各各种疑难杂症。
只要我买了。就可以马上升为组长。接下来招来的人,都归我管。
我大概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我问,那接下来招来的人。我是不是也一样说服他们自己买一套仪器?
主管连连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接下来招来的人,由你来说服他们,只要他们买一台。你就可以提成两千。你也可以发展你的亲戚朋友加入公司,兼职专职都可以。你想啊,只要你手下有十个员工,每人卖一台,你提成就可以有两万了!要是有二十个员工呢?那是多少,要是发展下去,有两百个呢?那你就是副总级别了,相当于你自己当老板了!
那我们的仪器不推向市场吗,为什么要自己的员工内部认购?我问。
我们员工自己认购,本身就是对我们公司有信心的一种表示,如果自己的人对自己的产品都没信心,那还怎么向别人推广?主管振振有词。
那这仪器真的很神吗?什么病都能治?关节炎颈椎病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我问。
当然有用啦,我这样告诉你吧,我们是中西医结合,前一阵有一个同事的母亲在床上瘫痪多年,后来把这仪器买回去。让他母亲每天在上面治疗半个小时,一月以后你猜怎么着?
好了?我问。
主管一拍大腿,是啊,好了!完完全全好了,那位同事今天出差了,不然我让他当面向你证实。
可我今天没带这么多现金啊。我说。
这简单啊,我们门口就有银行。我们陪着你去取就好了。主管眼里已经开始放光。
可我还想考虑一下,我得回家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我说。
还考虑什么呀,你的理想呢?你的目标呢?等你以后成了百万富翁,你家里人也跟着过好日子,到时再让他们你在做什么样的工作,那不是给他们一个惊喜?主管赶紧说。
不,我还是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我明天再来吧。我站起来说。
要不这样吧,我们今天晚上有个员工大会,你参加完再走?主管说。
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我明天再来。我坚持要走。
行,那你明天再来,我带你去参加动员大会。主管说。
将我送到楼下。主管还一直在念叨着人一定要有理想,要有抱负,不能平庸地活着,加入他们的公司,是能快速致富的最好机会。
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我这才松了口气。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关于传销的报道,看到那么多的人陷入传销陷阱,还痴痴地认为自己不久就会成为百万富翁,总觉得他们太傻太天真。今天自己亲自经历,才知道传销组织的厉害。
这家医疗设备公司分明就是变想的传销,让加入的人自己掏钱买设备,然后再发展下线。形成金字塔的组织模式。
我不得不承认,那个主管说服我的那些话,是非常有诱惑性的,而且逻辑清楚,给我勾勒了一副美丽的快速致富的美好前景。
要不是我看多了关于传销的报道,恐怕我也动心了。
这件事真是重重打击了我的信心,本来我以为自己真是一个抢手的人才了,没想到原来是家传销公司。忽然觉得人生真是好艰难。
颓然回到安明的房子,打开门进去,竟然听到有动静。我心里有一惊,心想难道有小偷进来了?
再一想不可能,这是高档小区,随时有保安巡逻,而且到处都是摄像头,大白天的哪个小偷如此大胆?
这时厨房的门开了,安明走了出来,咦,你回来了?面试成功了吗?
你怎么回来了?我反问。
我开完会就回来了,我是副总来的嘛,不用事必躬亲的。没事我就回来了。我正在腌牛排呢,我准备煎牛排给你吃。安明说。
哦,反正你是公司的少东家嘛,你不上班也没人敢骂你,当然自由了。我将包放下,脱去外套。
怎么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受挫折了?那家公司看不上你?安明走过来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以示安慰。
看上我了,怎么没看上,还准备扶持我当主管呢。我自嘲道。
哦?我们家小暖这么厉害?安明说。
我本来糟糕的心情因为他这一句‘我们家小暖’竟然明亮了许多。心想自己真是没出息,这么一句话就能温暖了我。
是啊,那家公司是卖医疗设备的,还挺贵……
传销公司?你不会真的答应掏腰包买他们的设备吧?安明一下子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心想真是神人啊,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他就知道是传销公司?
你怎么知道?我不服气地问。
咱们来算算时间,我出去到现在也没几个小时,那就意味着你刚投简历就被人打电话通知去面试了,是不是?安明说。
是。我只能点头,那又怎样?
一般来说,公司在网上找人才,都会先搜集好一堆人的资料,然后从中筛选出觉得比较靠谱的,然后再一一打电话通知去面试,不会单独因为一个人通知去面试,肯定是一群人去试,然后择优录取。你的简历刚发上去就有人找你,那说明这个人一直在网上找新人,这本身就很可疑。
我耸了耸肩,示意他接着说。
然后那么快就打电话来,让你去面试,一般正规的公司,会玩面试,然后让你等消息,因为他们要面试完所有应聘者后择优录取,所以一般来说,你面试的当天不会得到被聘用的消息。可你现在说人家还准备培养你当主管,这明显扯淡,只能说明,你进了传销公司,应聘你的人肯定给人勾画很好的前景,但最重要的是,让你掏钱买产品。传销的方式虽然一直在变,但让员工买产品这一点不会变,发展下线这一点也不会变,不然传销公司就赚不到钱了。
我拍了拍手,好吧安先生,你全猜对了。你赢了。
安明脸上露出得意笑容,我当然能猜对,那些小伎俩,也就只能骗那些总想着一夜暴富又不肯踏实努力做事的人。小暖这样的聪明的人儿,自然是不会上当的。
好吧,你就别夸我了,我承认当时我还真是有一瞬间有些心动呢。我笑着说。
以后发现这种不靠谱的公司,直接走人,别跟丫废话。浪费时间。有那时间陪他废话,不如跟我腻歪。安明笑着说。
按照你的说法,这很快打电话过来的,那都是不靠谱的公司?我问。
那倒也不一定,如果是正规公司,那肯定会有一群面试者等着面试。而且考官会问你很多具体的问题,会通过你的言行来初步估计你的能力和潜力,而不会一开始就给人画大饼,说这公司如何好,以后你以后如何发大财这样的。
我点头同意,其实我也认为应该是这样。
还有就是保险公司了,他们对招人的条件也很低,或者几乎是没什么要求,培训结束后会教给你话术,让你从身边的亲戚朋友开始推销保险。和传销不同的是,传销是坑人的,保险公司的保险是真的,但一样是从亲戚朋友开始下手,于个人而言,我不喜欢这样的销售模式。安明说。
也就是说,我如果进了保险公司,首先得向安先生您推销保险?你会买吗?我笑着问。
那得看那家保险公司有没有分手险。
什么?我没有听明白。
分手险啊,如果我买了保险,你和我分手了,他们就赔我,那我就买。安明说。
还有这说法?有这险种吗?我问。
没有可以创造啊,什么样的险不可以有?人家弹钢琴的为自己的手指买天价险,踢足球的为自己的脚买天价险,我为自己的感情买天价险,有何不可?安明说。
人家那些是发生意外,因为没有信心,所以买保险,你认为我们也会有意外,也没有信心吗?我问。
安明摇头,不是没有信心,人世无常,唯有死亡,才能称为永远。谁敢保证未来没有意外?对吗?
这话我虽然不爱听,但我还是点了点头,这话是在理的。我以前那么保守的人,谁会想到我会婚内出轨,和安明这样的高富帅扯到了一起?我和陈年结婚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份,谁会想到我和他的婚姻会成为这样?
世事无常,确实在理之极。人在命运面前,渺小得像尘埃。或者比尘埃还要渺小。
好了,我也就开开玩笑,我不希望你去保险公司,你可以去做更有趣的工作。安明说。
比如说?我问。
比如说去我的公司当一个销售经理什么的。安明说。
我摇头,首先,我不会去你的公司,其次,我做不了销售,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我说。
安明不以为然,难道你以前在联通营业厅每天面对地客户都是你的熟人?那不是陌生人吗?
好吧,我说不过你,总多我就是不喜欢做销售工作。
你不喜欢做销售,那还是因为你喜欢安稳,销售工作最是磨炼人,和不同的人打交道,有很多的未知性。如果你想彻底走出以前那种鸵鸟似的生活状态,你就应该接触更广阔的世界。尝试很多你从来也没有尝试过的事情。安明摇头晃脑地给我作起了分析。
就算你说的是对我,我还是不会去你的公司,这件事没得商量。
安明又摇头,你真是太固执了。不过优秀的人总会是有一些偏执的。我喜欢。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继续投简历,我一天投上百份简历出去,我就不信我不能找到一份工作。难道我真的就成了猪不吃狗不闻的废材了么。
这话说的,我不是昨晚才吃过你闻过你么,你这是在骂我猪狗不如吗?安明板着脸说。
这话竟莫名地触发了我的笑点,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然后骂了他一声流氓。
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
一切正如安明所预料的那样,下午我又接到几个让我过去面试的电话,竟然都是保险公司打来的。
我现在认识到丰富的阅历的确会让一个人变得聪明,安明平时看起来痞气十足,一副没正经的样儿,但很的判断的确是非常的精准。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他外表的吊儿郎当恐怕是他故意作出来迷惑别人的。
虽然认识了他很久,但其实他身上还是有很多我看不清楚的东西。我说不清楚那些看不清楚的东西具体指的是什么,总之我就是有那种感觉。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住在安明的房子里,他一直都说回头他就搬出去,但他总有各种理由留下来,我和他像新婚夫妇一样夜夜缠绵,过着一种刺激而又让我觉得不真实的生活。
终于到了周末,我联系陈年,说我想去看看孩子,陈年说孩子很好,暂时就不接回来了,让我不用担心。然后就挂了电话。他没有问我近况,什么也没有说。或许对他来说,我已经是外人了。
安明的朋友约了他打球,他让我跟着去,我没有同意。他说那他去去就来,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结果他真的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说既然是周末,那就好好陪陪我,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觉得是开心的。
这一类的情话确实很难分清真假,还是那句话,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是爱听的。因为陈年从来也不会跟我说他喜欢和我呆在一块儿。他从来都认为他们家是所谓的官宦世家,我这样的小百姓能嫁进他们家,那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我正要把午饭做好,安明突然接了个电话,说一个朋友找他有事,他得过去一下,让我先吃饭,他马上回来。
他是毕竟是大公司的少东家,事情多那也很正常。我倒也没放在心上,就说没事,让他赶紧去。
把饭做好后,我一个人吃了一点,感觉没什么胃口。一个人吃饭真是没劲,加上想女儿,心情也也不太好,真是吃不下。
将碗收拾好,我就去了书房,看看有没有给我发私信让我去面试。
我刚到书房坐下,安明来电话了,说他的一部手机里有重要的信息,现在需要交给他的朋友,但忘记带了,让我给他送过去。
我本来想说你自己开车不是更快,但心想他可能正在和朋友谈事走不开,于是我就答应下来,在房间里找到了他要的那部手机,下楼拦了出租车。
周末街上人少,倒也没有遇上堵车,我很快就到了安明说的地方,原来那是一家川菜餐厅,以前我和陈年他们也来过,陈年和他妈妈都喜欢吃川菜,尤其是重口味的川菜。
我打了电话给安明,他说让我等等,他和朋友去公司取份文件,马上就过来。
我在餐厅外面转悠了一圈,正想着到附近的KFC里蹭一下空调等安明,这时我忽然看到一辆银白色的吉利车停在餐厅的停车区。
这车我太熟悉了,是陈年的车。
就是因为有这辆车,陈年才一直优越地认为他也是有车有房一族。只是这车和房一样都是贷款买的,当时要首付百分之五十,我也帮着凑了钱的。
这倒也不奇怪,陈年本来就喜欢吃川菜,周末来这里吃饭,也倒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过我现在不想看到他。我决定先撤。
我快步往旁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安明,说让他换个地方见面。走过去以后,我回头看了看餐厅,心想幸亏没遇上,要是遇上陈年和周红,那恐怕又得尴尬。
但就是这一眼,我看到陈年和一个女的从餐厅里走了出来,那女的很年轻,不是周红。
而且,陈年全程小心地扶着那女的,而那女的手一直抚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这个动作相信大家都明白,这是孕妇走路的习惯性动作。
那一刻我脑子里有些迷糊,再仔细一看,的确是陈年。
再看那个女的比我年轻许多,恐怕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但也就是年轻,长相倒是一般,以那孕相来分析,恐怕是六个月以上了。
我脑子里拼命地回忆着与陈年相关的关系网,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女的是谁,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我从来也没见过她。
我嫁给陈年三年多了,不仅熟悉他的朋友,熟悉他的同事和一些称不上朋友的熟人。但这个人我没见过,就说明以前陈年从来也没有让我有机会见过她。
如果是朋友或者其他亲戚的妻子,那恐怕也轮不到陈年这般贴心地护着她。陈年小心地打开车门,将那个大肚婆扶上车,然后开车离去。
我竟然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或许我只是想要个真相。
以那个大肚婆的孕相来看,已经在半年以上,如果他是陈年的女人,那么在我没有生我女儿之前,她就应该已经怀上了。
如果真是这样,在我怀孕期间,或者是更早以前,陈年就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只是我不知道而已。那最先出轨的,其实是陈年!
倒也不是说如果陈年先出轨了,我出轨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如果陈年早就有了另外的女人,那他在和周红在我生孩子期间那么冷漠就很好解释了。
陈年是典型的妈妈控。
大小事他都都是听周红的,我相信就算是他在外面有女人这样的事,周红也一定是知晓的。
周红在知道他和别人怀上之后,授意他不要打掉,两个女人都怀孕,能生一个男孩概论,那自然大了许多。
结果我生下的是女儿,我被抛弃对他们来说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一切我竟然完全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
陈年的车开得很慢,明显是因为担心胎儿受影响的事。出租车跟得都有些不耐烦。小姐,那车上的人是你老公吗?你这是在抓小三?
我没有说话,我现在没心情和他扯这些。我心里乱极了。
小姐,你老公这车速真是慢得胜过蜗牛了。是新手么?慢得让人心烦。那出租车司机说。
反正你也是打表计费,多少钱我开给你就是了,你啰嗦什么?
自从上次张海打我的事后,我对出租车司机一直有成见。见他唠叨个不停,我本来心情就不好,就更加心烦。
哟,你脾气好大,好好好,我不说话就是了。早知道这么慢,我就不接这活了。真是倒霉。那出租车司机嘀咕道。
我真是没心情和他扯,索性闭嘴。
', '>')('这时电话响了,是安明打来的。他说他到了,问我在哪。
我心里乱极了,竟不知道如何说,吱唔了半天,说让他等等。
到底怎么了?你在哪里啊?安明问。
我在车上呢,我一会就过来,你等等。我应付着说。
你声音好像不对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去哪儿了?我把餐厅找遍了,都没见你影儿,你不是说你到了吗?安明问。
后来我有点事又离开了,你再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那你说你人在哪里,我过来就是了。安明说。
好了,说让你等一会你就等一会呗!我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安明竟然也就没再打来,他能这么配合,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换作平时,你要是敢挂了他的电话,他都会不依不饶地打过来。不把你累死,也要把你烦死,直到你接他的电话为止。
车很快到了我家小区门口,不,应该说是陈年家的小区门口,因为现在这里已经不属我家了。陈年的车停下后,只有陈年下了车,那大肚婆却没有下车。一直坐在车里。
出租车司机问我要不要继续跟,我说先看看再说,他不干了,他说这车停下,那怎么讲费。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块的扔给他,说钱又不会少你,你这么啰嗦干什么?
以我以前的抠门,这直接甩出百元大钞的事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我宁愿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我也不会拿钱出气。和安明在一起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看他大把花钱,现在在我眼里,一百块真的已经不算什么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绝对是有道理的,只是我也不知道安明是赤的还是黑的,而我又是变黑了还是变赤了?
司机收了钱,脸色就好看了许多,一会如果不够,你还得补啊。
那大肚婆一直没有下车,陈年却往小区里跑去。过了一会,陈年又出来了,手上拿着几件衣服。原来他是回家取东西去了。
上车后继续往前爬行。又过了二十来分钟,陈年的车驶进了一个小区。
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门口,这可不能怪我,小区是不让出租车进去的。只能到这了。
大哥,麻烦你点事。我说。
你别叫我大哥,我要忙着跑车赚钱,我帮不了你什么。
我这心里别提有多生气了,我这还没开口呢,他就一口拒绝了。
我只好再次学习安明的作风,从包里又摸出一百元递了过去,你去那小区门口保安那里帮我打听打听,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住在这里多久了。
出租车司机接过一百块,你果然是来抓小三的,妹子,你这么漂亮,那男的本来就配不上你,不要他算了。查他干嘛?
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帮我做这事,不做就把钱退给我。我没好气地说。
做做做,我一直都是乐意帮人的。你稍等,我去帮你打听一下啊,可是我要怎么说那保安才肯说啊?出租车司机说。
你说你是陈年的大哥,他好久没回家了,家中老母亲挂念,打听一下情况,你给人装烟说好话,这有多难?我说。
好吧。出租车司机这才下了车。
我让出租车司机去打听,当然是不想让陈年发现我在调查他的事。至于花钱这么大方,说白了也是因为那些钱都是安明给的。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富二代们花钱如流水了,原来不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花起来确实不太会有心痛的感觉。
——
过了一会出租车司机回来了。他说那保安说,陈年在去年就在这里租了一套小居室的房子,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住,以前他很少来,最近半年来得比较频繁,还说那个女的是他表妹。
这一说差不多也就清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按时间来推算,陈年和那个女的不是在我怀孕之后,而是在我怀孕之前就勾搭上了的。
陈年也真是够能呀,那么低的收入还玩包二奶。难怪他一直说他手气差,老是和同事打麻将输钱,原来那些钱是用来养二奶了。
以他的收入状况,恐怕还需要周红的支持,他才能负担起这事。
又想起了安明的那句话,世事无常,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意外发生?我一直细心呵护的安稳婚姻,原来其实早就不安稳了,我却还像傻子一样地守在那里。
我们走吗?还是你下车去捉*奸?出租车司机说。
去温城庄园。我说。
温城庄园,就是安明那房子的小区的名字。除了那里,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去哪儿。
在路上,我拿出电话打给了陈年,问他在哪里。
他问我有什么事,说他今天加班。我说离婚的事我想过了,让他把离婚协议准备一下,回头我们去民政局把这事给办了。
他愣了一下,说为什么突然就决定了。我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很城到了温城庄园,我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安明已经回来了。
我将他要的那部手机递给他,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误了你的事了。
他笑笑说没事,说相同的资料他的另一部手机里也有备份。他已经传给他的朋友了。
我将外套脱下,换上拖鞋直接进了浴室。
将浴缸的水放满,我脱光衣服,直接躺了进去。让自己完全浸在温水中。感到自己非常的累,累得都不想动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累,累到了骨子里。
眼前浮现出陈年扶着大肚婆从餐厅里走出来的样子。
我在想,我怀孕的时候,陈年有没有这样扶过我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这个问题,扶过怎样?没扶过又怎样?有什么本质的区别?纠结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可是明知道没意义,我却还是会去想?或许如果陈年也像扶那个大肚婆一样扶过我,我心里就会平衡一些?
浴室门被推开,该死,我又忘了反锁门了,这真是一个坏习惯。
安明系着围腰,像旗杆一样杵在我浴缸面前,装模作样的扭过头,唉呀,裸着呢?非礼勿视啊,我不看,我不看。
嘴上说不看,眼睛却瞄向浴缸,我赶紧将翻过身,将腿并起。
人家在洗澡,你跑进来干什么?你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我喝道。
安明竟然讨厌地大笑:礼仪?洗澡有什么礼仪?我懂得很多的礼仪规范,可从来没听说过洗澡的礼仪,你如果不想在洗澡的时候有人进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将门反锁,难道这还要我教你?
我竟无言以对。他说的确实没错。
那你也应该先敲敲门是不是?这样直接闯进来,算个什么事?我怒道。
这是我家,难道我进入任何一个房间还需要办通行证?既然你没锁门,我自然就进来了。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不小心了。安明不屑地说。
我心情本来就不太好,懒得和他吵。闭上了眼睛。
我其实是想告诉你,牛排腌好了,我准备开工了,你吃几成熟的?我又没看你,你也没什么损失,就算了吧,不要生气了。
安明蹲下身子诓我,我赶紧双手捂在胸前。虽然不止一次有床弟之欢。
但要在他的面前若无其事地裸露,我还是办不到。
说话呀,还生气呢?你要怎样才肯消气?这样吧,你打我两下消气,好不好?安明将脸伸了过来。
我一把推过去,走开,谁稀罕打你。
那这样吧,我把你的这洗澡水喝上两口,你就不生气了,好不好?安明说。
说完头就真的向浴缸里伸来,我知道他不会喝,就冷冷地看着,心想看你表演。
我真的喝了啊?安明说。
喝呀,别客气,水有很多,我不会担心你喝完了。我板着脸说。
你真大方,那我喝了?
赶紧喝!我说。
算了,喝了你没水洗澡了。还是罢了。安明痞笑着站了起来。
我一把扯住他,你倒上是喝呀,装什么蒜?
安明大笑,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说完伸手进入浴缸,将我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水淋淋地抱着就往外面走去。
我不断挣扎,你干什么?神经病!
谁让你不依不饶来着?我现在就把你抱到厨房里去煎了,你自己说,你要几分熟?安明笑道。
你放我回去,我还没洗干净呢。我叫道。
他趁机摸了我几下,这才又将我放回浴缸。本来阴霾的心表情忽然就好了许多。我很快洗完,穿上衣服,来到厨房。
安明正在厨房忙碌着,空气中迷漫着一股牛排的香味。
我忽然心里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主动从背后抱住了他。
他扭过头,怎么了?被我的美食所诱惑,主动投怀送抱了?
本来好好的,被他这一句‘主动投怀送抱’又说得我有些尴尬。
你就一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主,你这样的臭流氓竟然会做西餐,真是稀奇了。我嗔道。
其实我擅长的不是做西餐了。安明说。
那你擅长做什么?我问。
安明的嘴角泛起奸笑:爱。
什么?我马上联系起前面的做字,顿时红了脸,一拳就擂了过去。
君子动口不动手,说就说呗,谁让你动手了?我这正做饭呢。别闹!安明叫道。
谁让你耍流氓来着?我又不是君子,下次你动口,我就动手。我说。
那你岂不是比我更性急?我只是动嘴,你就要开始动手了?安明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我知道说不过他,他的痞话一箩筐也装不完。
我就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忙来忙去。对于西餐我真是一点也不懂,也帮不上忙。就看着他忙,我恍惚间就感觉到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正弥漫开来。
你傻愣着干嘛?快去铺桌布,点蜡烛啊。安明瞪着我说。
还要点蜡烛?非要点蜡烛才是烛光晚餐么?其实我觉着开着点灯更好,看得清楚。我说。
这是我第一次正经给你做饭,自然要点蜡烛,让你印象深刻了。酒我已经醒好了,好酒哦。安明说。
我要多喝几杯。我说。
好啊,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女人烂醉,男人腾飞。女人……
闭嘴!你怎么就那么多损词儿呢?你就不能正经一分钟?我斥道。
我这很正经啊,这可都是泡妞的宝典,男人都要熟读并领会的,不然怎么混?快去准备,大餐马上就好!安明将我推出厨房。
蜡烛他早就准备好了,点好后将饭厅的大灯关了,烛光开始跳跃起来。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挺幼稚挺作的。
可等安明认真地将牛排和其他菜品端上,将酒倒好后,我忽然觉得这感觉真好。
不管怎样,这至少代表着一种隆重。隆重也就意味着重视。另一个人对你重视,这种感觉总是好的。我已经习惯了别人轻慢,安明的重视,让我心里感动。
那一刻我真的想哭。
安明举杯:cheers!希望从今后小暖永远开心,生活像名字一样,永远处在温暖之中!记吗宏划。
谢谢。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微笑着举起了酒杯,与他相碰。
为了感谢我辛苦做饭,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个交杯?安明挪了挪了椅子,挨近了我。
我欣然举起酒杯,与他手臂相缠。喝了交杯。
对我这样一个保守的人来说,喝交杯这样的游戏绝对不是轻易就会和男人进行的。那对我来说,严肃的动作。我认为喝交杯酒,绝对算得上是灵魂的相互认可。
我给你煎了六成熟,会不会太老?安明问我。
还好,我又没回答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六成熟?我问。
因为你是一个保守的人,像你这样的,应该会希望七八成熟,但我不希望你吃那么老的牛排。所以就给你弄了六成熟。我其实很久没做了,加上设备不齐,肯定不会太好。将就着吃吧。安明笑着说。
挺好的。看来你国外留学的时间里确实学会了不少的东西,你完全不像一个富家公子,倒像是一个从底层慢慢爬起来的富人。身上有着市井之气,但又隐现贵气。是一个复杂的混合体。我说。
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安明问。
夸你。以前在我的印象里,大多数富二代都是那种不学无术只会躺在前辈的钱堆上吃喝玩乐的人,但你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实话实说,和安明的相处,让我完全换了另一种眼光看富人。尤其是年轻的富人。我发现他们不仅仅只是靠着父辈的资源而活得风光,他们也有自己厉害的一面。尤其是安明。
都说要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看来反之亦然,要抓住一个女人,也要抓住她的胃啊,我这才给你做了点好吃的,你就开始夸我了。以前你对我的态度可是若即若离的。还时刻想着把我从这里驱离呢。安明笑着说。
你是在暗示我,以后我要想抓住你,也要先抓住你的胃?可我不会做什么高大上的菜,我是小市民,只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恐怕我的功力并不能抓住你。我说。
那无妨,你只要想抓住我,不管有没有美食,我都会让你抓住的。都不用抓,你只要说一声安明你站住,我马上乖乖就范。安明又开始痞了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一瓶红酒很快就喝完。我主动问安明还有没有,有的话就再喝一些。今晚我特别想喝醉,最好是醉得人事不省。
也不知道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难过,也或者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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