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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岳不觉得贺昭在旁,徐锦融会有什么危险。大家都知道,徐锦融曾寄养在宛王府,又常有刺客袭扰,就是她出府自立之后,贺昭也一直很顾着她的安危。
他在平京待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也对此印象深刻。要知道当初他就给贺昭以安危为名,差点投到京兆刑房里去,把跟徐锦融相约游玩的时间都给错过了。
……现在想来,原来还是这个缘故。
门开了。贺昭堵在门口,面上不耐,一脸生人勿近:锦融要梳洗一下。
里头的动静轻微,贺昭声音变低,带着警告:锦融大病初愈,还要再吃药巩固半年。我劝你不要总刺激她。
面上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张岳只得咬咬牙。
这点他还是得信。毕竟皇令缉捕不及贺昭,但他随她躲藏至此,相当于弃了世子爵位,甚至可能有牵连之嫌,张岳确实不觉得他还会就此胡扯。
但这么僵持在门口,张岳身上衣物皱了吧唧,头发也有点乱,眼圈青黑,不知昨日是在哪里歇息的,看贺昭堵在门口一身舒展,不由双目凉凉。
锦融这一病,世子倒也算坐收渔利。
贺昭皱起眉:你不妨回平京打听打听,事发之前,我跟锦融就已定了亲。
哦,张岳撇撇嘴角,锦融原来那时候就失忆了?
什么?徐锦融的声音从里传来,贺昭的神情变得很难看。
门再打开一点,徐锦融上下打量张岳,奇怪道:你是怎么了?
张岳皮笑肉不笑:昨晚柴房里歇的,不大安稳。
徐锦融不由再看贺昭,而正当此时,外面走廊里有人不大高兴的叫了一声:张岳!
张岳愣住了,贺昭也愣住了。
本是偏细的声线,此时因为不快而凌厉了一圈。很快咚的一下,贺昭自里推,张岳自外拉,门默契地迅速阖上了。
徐锦融正待要问,贺昭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听外面脚步声近到门前,她把他手拉下来,口型问道:白川智?
贺昭点头。
然而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张岳堵在门口,面向面色不善的白川智,还有后面两个侍卫,笑了笑:白兄怎么来了。
白川智眼角跳了跳。虽然早前即认识,但算不得什么太好的交情,这江湖习气他很不喜欢,又不好拿架子按头让人叫白大人,是以每次听着,心里都不大高兴。
屋里什么人?
张岳挠挠头,面上尴尬:寻常住客罢了,刚查完没什么不妥,还一大早扰人清梦的,我都怪不好意思。
可白川智不信:我听你昨夜行踪鬼祟,还特地甩开旁人。要不是有府里猎犬,还真不知有野匪躲到这里。
张岳嘶了口气:我怎会跟野匪有什么关联?我望川谷可是行得端坐得正。白大人若是搜街无果,也不能怪到我这里呀。
', '>')('外面气氛不快,但里面徐锦融也有些待不住了。
她张口:我想看,
一边往外指指:看白川智长什么样。
贺昭平睁着眼摇头拒绝:脸白,别的没啥。
我看看有多白。
危险,不能看。
手里牵着她,贺昭想往窗子去,如果外头楼下无人,便可跳窗出去,而徐锦融侧过身扒着门缝,还是想往外看个究竟。
但门缝看不到,她要去捅窗户纸,贺昭只好去阻止,而徐锦融竟反身躲开,贺昭皱眉再去拉,她反手推拦,一来二去,你来我往如过招一般,都是实打实的气力招数,贺昭脸越来越黑。
——且慢!
外头张岳叫起来,门外咣的一下,有人撞门,里边过招骤然停止,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一起往窗子奔去。
张岳在外头拦得显然也够力,白川智吃惊地叫起来:里头究竟何人?!快!把门踹开!
这边架起窗时,门已一声巨响,硬生生给踹了开来。
啊!
白川智尖叫起来,抓住后方一把蒙到眼前的衣带,胡乱摆头想要挣脱,但是张岳铁了心不松手,刷刷就在他脑后把衣带打了结还扯在手里,一边跟两个侍卫周旋。
徐锦融只见白川智给蒙了眼的脸,露出一只尖尖下巴,白面气的通红,两手颤巍巍抓着眼前衣带但又给张岳往后死扯,清瘦身形给扯得踉跄歪倒,气的吱哇乱叫,龇牙咧嘴。
……倒也是我见犹怜。
可是贺昭很快把她脸扳回来,两手摁在脸颊上,摁得嘴都嘟出来:我先下去,你再跳下,我接着你。
她点点头,他又眯眼:再看,出城了我再收拾你。
……
贺昭跳下去,回头张手叫她:来!
再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侍卫满面惊慌的,白川智差不多要挣开了,给张岳示了个意,徐锦融便也不再回头,纵身跃下,正给贺昭一把接住,顺势绕了一圈,踏回地上。
什么人?!
白川智总算挣开来,匆忙往大开的窗子奔去,正看见两个人影闪进那边岔路,只此一瞬,便一片衣角也看不见了。
那两个人影……
他沉默了好一会,回头过来看着张岳,双眼睁得很大,苍白的脸上尽是不能确定的疑惑:是谁?
张岳扯了扯袖子,看他神情,无奈地叹了叹气:真的,不过是寻常住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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