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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第232章 缆车事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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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给谢渊炖鸡汤的王亚芳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打开了门,看到了几个穿着黑皮衣的大汉,脸色顿时有些紧张:

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王姐,这不是听说小谢终于出院了,我们来看望看望吗?恭喜恭喜!

为首的壮汉提着一个果篮,塞给了王亚芳,然后直接挤进了屋里。

诶诶诶,你们等等!

没事,王姐,我们不喝茶,坐会儿就行。

四个大汉进了屋,往沙发上一坐,只有三人坐得下,另外一个只得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

客厅一下显得拥挤而压抑。

谢渊走了出来,看见母亲有些手足无措,紧紧皱着眉头道:

你们有事下次再来,老谢今天不在……

找王姐也是一样,还是说王姐要是不管事,那我们就去学校里找谢哥?

为首的壮汉笑呵呵道。

王亚芳连忙瞪眼:

别,别……你们有什么事吧?

她看了看儿子,想让他进去,但谢渊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扫视着四个比他大了一圈的壮汉。

为首壮汉没急着说事,只是看着谢渊,好像也有些好奇:

这个就是小谢吧?帅哥帅哥。竟然真的能醒,这就是母爱的力量……也是票子的力量。

一个月的icu哦,想想我钩子都夹紧了!要是我躺进去,我婆娘肯定直接拔管子!哎,小谢,你好好感谢妈妈。

谢渊面色镇定,点头道:

不劳大哥操心。

壮汉都愣了一下,借钱的大学生他们也见过,找上门来哪怕还没说什么,个个都吓得话都抖不顺。

眼前这个才从医院里爬起来的植物人,看起来倒还像见过世面一样?

也可能是脑子仍然迟钝……

壮汉嗯了一声,笑道:

小谢,你知道你这一个月,了你爸妈多少钱吗?

田老板,你有什么事跟我和老谢说就行了,没必要跟我儿子说!

王亚芳蓦地尖声道,把几个壮汉都吓了一跳。

田老板皱皱眉头,按了按手:

冷静,都冷静!行嘛王姐,那我跟你说,这个月欠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我昨天不是就转给你了一部分……

这都过了几天了,你也才还了不到一半,已经违约啦!兄弟们都要吃饭,你又不还钱,没饭吃,只能上你家讨饭了。

田老板鼻子耸了耸,笑道:

乌鸡汤?可以,今天有口福了。

王亚芳有些气短:

这汤不是给你们炖的……你们先回去,我让老谢想想办法,再宽两天。

王姐,不是不宽,这都逾期几天了。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每月十五号,今天都二十了,还不宽啊?现在借个钱真难啊。

田老板唉声叹气,几个手下也是嚎开:

就是就是!借钱不还,有这个理么!

你们一家老赖!

报警!我们报警!

去学校找那男的,让领导给他借钱!

一顿乱嚎,楼道里的邻居纷纷开门来看,顿时让王亚芳有些着急:

哎你们别叫,别叫!

本来就是租的房子,好不容易找到又便宜又方便的地儿,要是被发现借钱被赶出去就麻烦了。

嘭——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田老板身子一颤,诧异的看了眼门旁边的谢渊,嘀咕道:

关门干嘛?咱们做正经生意的,开门问心无愧。

高利贷也是正经生意?

谢渊冷冷道。

田老板一伸手,哎了一声:

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咱们的利息都是合法的,公司是工商局备过案的,有营业执照!你自己看合同,法治社会了,我们不搞那一套。

谢渊扫了田老板一眼,接过他手上的合同。

田老板看着谢渊的眼神,忽然手上颤了颤,下意识的把手一缩,合同从空中掉了下去,被谢渊稳稳接住。

壮汉喉咙一动,下意识解释道:

手抖了,不是故意的。哎,老了……

他喝了一口矿泉水,心中有些惊疑不定。

刚刚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那年轻人一眼,忽然有些心里打突。

那感觉、感觉,像以前那些人……

谢渊看了看,还真没看出什么问题。

只是那个利率,没记错的话是法律规定的上限。

他抿着嘴,绷紧脸皮:

这也太高了。

合理合法,愿打愿挨,可怜天下父母心。

田老板笑呵呵道:

怎么说吧,小谢?你是大学生,读过书讲道理,是不是该按合同办事?如果你们还不出来,我们只有在这吃饭,等到老谢回来再商量了。

谢渊摇摇头:

钱今天没有,我会想办法,但现在请你们离开,家里不方便招待这么多客人。

田老板切了一声:

怎么没钱还这么硬气。今天要是要不到钱,我们就不走了!

私闯民宅可不合法。

谢渊冷冷道。

田老板本想说什么,看着谢渊顿了一下,咳嗽道:

你要是不欢迎,那我们就坐楼道、坐小区门口,嗯,横幅我们也带了。那总不是你们的地盘吧?我们总合法规了吧?王姐,你肯定不想闹到这份上。

谢渊眉头紧皱,忽然有些想不出办法。

自己会的办法……碰到讲道理的高利贷,在法治社会好像真没什么用。流氓与时俱进,不是杀了往山上一埋就能解决的了。

王亚芳拉着谢渊,一个劲道:

算了算了,儿子,让他们在这,别管他们。

茶几上。

几个大汉挤在一起,一人一双筷子,围着仅有的几个小菜狼吞虎咽。

怎么才这几个菜啊?吃不饱啊!酒也没有……

有壮汉叫嚷道,王亚芳并不搭理。

本就狭窄的房屋,客厅就是饭厅,茶几就是餐桌,四个壮汉和母子俩围在一起,气氛一片沉凝。

谢渊皱着眉头,然后被王亚芳使了个眼色,悄悄叫到厨房来:

鸡汤你快喝了……

这不有鸡汤吗!赶快端上来。

一个壮汉一下就挤到厨房门口,伸手要来抢。

王亚芳顿时着急,和壮汉推搡两下,差点将汤碗打翻,而厨房地滑,自己也险些站不稳。

谢渊一手稳住母亲,一手揪住壮汉的衣襟,眼睛一瞪:

滚!

他轻轻一推,壮汉顿时连退几步,撞在墙上才稳住,顿时发怒:

你还先动手!什么人这是!

几人都挤在厨房门口,也不伸手,只是大吼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老赖,老赖!

送你们进局子!

其中一人还不经意间把杯子打翻,啪的一声,碎玻璃茬溅了一地。

壮汉的巨大声浪把王亚芳吓得脸色煞白,忽然捂住胸口有些说不出话。

谢渊眼睛一凝,急道:

妈,妈!

当年大流感时老妈肺功能有些受损,一直有点哮喘症状,常常出不了气。

谢渊一看母亲被吓得发病,顿时眼睛瞪成铜铃:

滚开!!

他把面前的人全部推得东倒西歪,然后扶王亚芳在沙发上坐下,赶忙拿出哮喘喷雾给她用了,好不容易才缓解。

壮汉都有些安静,面面相觑,一个还撇嘴道:

这么虚?死了可不怪我们。

谢渊霍然抬头,两步跨到说话的人面前,一把将他提起:

刚刚杯子也是你打烂的吧?

那人比谢渊还高一头,倒三角的身材肌肉紧绷,然而被谢渊掐住脖子提在半空动弹不得,脸瞬间就成了猪肝色。

田老板一惊:

住手,住手!

别乱来!

你放开!

另外两个壮汉也大惊,想来扳谢渊的手,然而那看似瘦弱的手臂跟铁箍一样,两人根本无法撼动,顿时有些骇然。

谢渊转过头,冷冷道:

把地上的玻璃给我弄干净,什么时候弄干净,我什么时候放他下来。

那两人一愣,看了田老板一眼,田老板大叫道:

快弄啊!

看着两人赶忙扫地,田老板看了浑身煞气的谢渊一眼,嘶了一声,背过身打电话:

老周,你来一下,出事了。对,地址是……

片刻过后,地面被扫的干干净净,谢渊手一松,将那大汉丢下。

大汉坐倒在地,捂着脖子猛喘气。然而松开手一看,连个指印都没有。

田老板看了一眼,顿时睁大眼睛,这……

谢渊面无表情,以他的控制能力,想捏断这人的脖子还是只是提着,都不费吹灰之力。

还没说话,门口突然又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敲响了门。

治安官!这里是不是有人报警?

谢渊皱着眉头,打开房门,看到两个身着制服的治安官,楼道已经围了不少人。

田老板呼了口气,热情道:

老周,来了来了。

老周瞥了他一眼:

这么亲热干什么,你报警说有事?

田老板额了一声,指着地上的壮汉,又指指谢渊:

周警官,你看,这小子打人,还掐脖子,把人提起来差点掐死!

老周愣了一下,一脸狐疑的看着瘦弱的谢渊和地上那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沉吟不语。

他看着田老板:

你们来这,是收债吗?

对啊,欠债不还,只有上门讨。

老周又看向谢渊,迟疑道:

小伙子,你说说怎么回事。

他们在我家赖着不走,打烂玻璃杯,大吼大叫,把我妈吓得发病了。

别瞎说哦,是你妈自己发病,跟我没关系。

你这手下也是自己摔地上,跟我没关系。

谢渊立即回答。

田老板顿时噎住,就看老周瞪他一眼:

让你们依法办事,你们在人家家干什么来了?

这个,我们是合法的……

田老板眼珠一转,眼看再说就要进局子了,直接拉着人走:

算了,今天我们先走了。

等等。

老周伸手,看向谢渊:

你们今天没什么事?

没有。

谢渊看着田老板,平静的回答。他也不想去做笔录,没有什么实际用处。

看他们那么熟,显然都是滚刀肉。

田老板松了口气,笑呵呵道:

小伙子,合同白纸黑字,欠钱要还。这个月就算了,但是下个月的违约金,就又高了。要是再还不起……

他看了看周围的街坊邻居,笑着说:

只有去你爸的单位了。

谢渊静静看着他:

如果我爸的工作没了,那我们就一分钱也还不了,饭也吃不起。到时候我家走投无路,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我猜你更不想见到我。

田老板顿时表情僵硬,老周皱着眉头,喝道:

小伙子说什么胡话?当着我的面威胁人是吧?

谢渊看着老周,冷冷道:

你们一伙的?

老周怔了一下,面色严肃,指着自己胸口的号码:

这是我的编号,如果你发现我有任何行为不端,欢迎随时行使监督权力。

这群家伙是治安所的老面孔,经常来,而且还爱主动报警,只是认识而已。

谢渊面皮紧绷:

那你们就由着他们这样?不作为?

老周摇摇头:

他们没有明显违反法律的行为,最多就是涉嫌寻衅滋事,进去几天就出来了,对他们来说跟回家一样。时代不一样了,他们的公司里都有专业的法律顾问,知道怎么做不犯法,公司也是合规的。我们也没有特别的办法,只能劝你们碰到他们保持耐心,有需要就报警,不要主动失态,不然他们就要报警了……

老周又和谢渊聊了几句,确认没有大事之后,就离开了。

谢渊关上房门,给沙发上的母亲倒了杯水,随后默默把餐桌收拾好,锅碗洗净,回到沙发上。

王亚芳面色暗淡,气息萎靡,仍然有些喘气。

谢渊叹了口气:

妈,我们借了他们多少钱?

不、不算很多,五十多万。

王亚芳低声道。

谢渊皱着眉头,五十多个?

按那个利率,每月老爸的工资还利息都很勉强。

五十多看似不算天文数字,但是已经是谢渊一家卖车卖房、借遍亲朋好友后,再借的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家已经没地方去补这个窟窿了,只能勉力维持。

本来谢家双职工家庭,父母收入不算高但是稳定,有车有房有存款,每年还能旅趟游,妥妥的中产家庭。

但是谢渊这一出事,销太大。天天在icu里躺着躺一个多月醒不来,父母一睁眼就是几万如流水出去,又不愿放弃任何机会,就这样一直住着。

虽然等到了奇迹,但是家底已经完全掏空。景区虽然给了赔偿,但是那个大旅游集团的法务不比贷款公司差,赔的钱显然不可能覆盖icu的全部费。

看似美好的中产家庭因病返贫,甚至到了破碎边缘。

若是普通的病症甚至大病可能都好,医保多少能报销;但谢渊是半植物人状态,这哪怕是富人都不一定接受得了一直陪护,除非是车王那样的身家,吊了十几年命还能参加女儿婚礼。

若是谢渊再晚醒一段时日,恐怕父母不放弃也得放弃。

谢渊安抚好母亲,让她先回床上休息。

大流感之后,原本健健康康的母亲也有些虚弱了,再加上照顾自己这一个多月,老得很快……

谢渊吐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紧皱眉头。

咚咚咚——

又是敲门声响起,谢渊开门,看到了物业和居委会的人一齐来。

额……小谢是吧?你家大人呢?

我是成年人,你们说吧。

两个大妈对视一眼,咳了一声:

是这样,你们是搬过来的,本来不是这边的住户。邻里邻居的,对你们也不熟悉哈。

这个,毕竟是租房子,有时候也要注意下影响。又是黑社会又是治安官的,如果来的多了,邻居心里也不踏实是不是?

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是意外,给您添麻烦了。我们保证不再犯。

谢渊一脸歉然,连连鞠躬道歉。

大妈见他态度这么好,也不好多说:

行吧小伙子,你把意思转达给你父母。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只有退租了。

两位大妈走后,谢渊关上门,长叹一口气。

本来家里就有些周转不过来,要是再没这合适的租处……其他地方租金都高不少的。

谢渊泛起真实的焦躁感。

就算这里一切都是……

但谢渊还是想在这多呆一会儿,多看看父母,多感受家的温暖,也想让父母开心。

怎么办呢……

谢渊刷着手机的招聘软件,找了半天好像没有合适的,毕竟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最多干点兼职,想要解决五十多万的债务、特别是短时间解决,根本不可能。

而这五十万之外,亲朋好友也借了不少钱。

虽然他们暂时没催,但是谢渊一家三口都是欠了钱心里不踏实的人,必须得尽早还了。

谢渊看着父母放在隔断上的佛像,叹了口气。

虽然老妈拜得虔诚,但佛祖帮不了穷人。

他又打开微信,刷来刷去,忽然看到一个名字。

沉吟一下,谢渊在那一长串白色的聊天记录下回复了一句:

兵哥,我睡醒了,出来聚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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