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宾客被她的目光扫过,皆觉遍体生寒,头皮一阵发麻,如坠冰窟一般。
就好似利器抵在眉心,千斤重担压于身上,无比的压抑。
好在那目光并未停留太久,仅是淡淡的扫过一眼,便又继续看向了身前的锦袍青年。
呼……
众多宾客皆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回过头后,纤细的眉毛挑了挑。
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池九渔和张云露。
师姐,她刚刚是注意到我了?张云露看着那抱剑女子的背影。
嗯,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挡下来了。
池九渔站起身扯了一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看起来并没有将那两人放在心上。
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个锦袍青年她倒是看得出来,一个练气期七层的修行者,根基也就一般般。
但那抱剑女子……
说是修行者吧,气机清灵又厚重,达不到金丹,却又比筑基强上一些,总之给人的感觉相当古怪。
就是一缕兵戈之气化人,没啥了不起的。
看清这种小精怪的本相,她甚至都不需要开太虚破妄金瞳。
不过如果她蕴养完成的话,应该能有个普通金丹的战力,你开了你那作死之理后,还是能和她打一打的。
是险之理。
差不多差不多!
张云露继续看向那两人,直至两人走进了后院。
池九渔起身扯下另一条鸡腿,而后催促道:走走走!咱们跟着进去看一看。
不是要稳妥吗?
当然是稳妥!池九渔一本正经道,这叫打探情报,咱们就看看,管他发生什么都不动手。
两人起身离席,也朝后院走去。
而此时宾客们看到那抱剑女子和锦袍青年走进里面,也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张云露听了一会儿,然后才和池九渔一起往里走去。
宅院很大,便是核心的内厅都十分宽敞,两侧栽有一种十分特别的树,叶片是一种纤细的绿色丝线,垂着一颗颗好似灯笼,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子。
池九渔一进来就盯上了,所以轻轻一纵就跳到了树上。
随手摘下一颗果子丢给张云露,自己也摘了一颗,然后才跳下来。
靠在墙边往里看去。
……
不是说稳妥吗?
话说这果子能吃吗?
张云露对这果子没有太多的好奇。
师姐,我刚刚听他们说,那人好像是定南王的世子。
十三年前,还是孩童的他被选为质子,然而却在前往京城的途中离奇消失不见。
直到一月前重新出现,才知道他得了‘仙缘’,成了仙师。
还展露了种种‘仙家’手段,但为人乖戾,杀人无算。
这就是她刚刚在外面那些宾客口中听到的信息。
今天就是府主独子的成亲之日。
嗯嗯!池九渔点点头,总结得挺到位的。
咵哧!
她咬了一口果子,汁水四溢。
呦呵!
味道还挺不错的嘛!
不过好像有毒……
咵哧!
她又咬了一大口。
反正也毒不到自己。
小云露,这果子是有毒的,不过放心,咱俩吃一吃还是没问题的。
……
师姐你的稳妥呢?
墙边出现的两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内厅所有人,包括正在拜堂的那一对新人,此刻都看着那突然闯入的锦袍青年和抱剑女子。
满头白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形挺拔的府主深吸一口气。
不知世子有何贵干?
按理来说,世兄成婚,本座自是要来随一份礼,彰显两家情谊。
噗!
似是有人笑出声。
定南王世子一僵,猛然回头看去。
谁!
凌厉的目光扫过,众多宾客纷纷低头,没有一个人敢和他的目光对上。
但一圈看过,却没有发现丝毫不对。
不甘心的定南王世子看了一眼抱剑女子,却见她只是摇了摇头。
莫非……只是错觉?
哈哈哈!就他,一个练气期还本座!池九渔撑着张云露哈哈大笑,那我岂不是元婴老祖!
随后又直起身,绷着一张脸道:本座乃九渔老祖。
……
……
而那定南王世子观察了一圈后,心中虽还有疑虑,但还是回过头,继续看向那府主。
先办正事。
但是,世兄这次却是娶错人了。
随着他这一声,诸多披甲执戈的士兵从宅院各处涌了进来,转眼间就将这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多宾客惶恐不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厅内,新郎神情忿忿。
任谁在大婚之日被这么说,还被人带兵打上府来,都不可能平心静气。
世子这是何意?
陈兄莫要动怒,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