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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人带进来了。
一个恭敬的声音打断了何邪的思绪,何邪回头,便看到了丁修和丁显。
丁显样貌周正,神态略显拘谨,腰间挎着双刀,而丁修则一身痞气,一把长苗刀扛在肩上,歪歪站着,见何邪看来,他笑得颇有些贼眉鼠眼。
在两人身后三丈开外,还有一个手提礼盒的人被锦衣卫拦住。
何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眼神落在面前两人身上。
师叔!丁显憨憨叫了声,有些手足无措。
丁修嘶了一声,用刀鞘怼了下丁显的左肩:叫什么师叔?这儿是什么地方?北镇抚司衙门!这么庄严的地儿,你得叫大人呐!
呵斥完丁显,丁修对何邪嘿嘿一笑:是不是啊师叔?
何邪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在陆文昭的记忆中,他和这两个师侄关系一向不错,即使是丁家武馆关门后,他也偶尔会接济二人。
来了就好。何邪的目光着重在丁修的脸上多停留了几分,他可是差点穿到此人身上,看其一身凌厉煞气,显然是没少杀人。
杀人多,就意味着过得不怎么样,看来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
原本你师父不想让你们卷入官场的是是非非,不过都是一家人,没理由师叔我升官发财,你们在外漂泊流浪。何邪看着二人,所以就叫你们来了,给你们安排两个官身,以后也算有了着落。
丁修笑嘻嘻竖起大拇指:师叔仗义!
何邪笑了笑:让你们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从小旗做起吧,换了飞鱼服,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做我的亲卫。
亲卫呀……丁修愣了下,有些狐疑打量了下何邪,一个月给多少银子?
丁显可能觉得有些丢人,不满瞥了眼丁修,抱拳道:师叔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不要银子!
你傻呀你!丁修瞪着丁显,指着何邪道,不要银子你当个屁的差!再说咱们和师叔是什么关系?那还不得,黑锅别人背,送死别人去,升官发财,我们来吗?对不对呀师叔?
何邪笑呵呵看着丁修: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不过万一我就是叫你们来替我拼命呢?
丁修瞪大了眼睛:师叔,我可是你亲亲的师侄啊!你让我去给你拼命?
丁修一脸认真:得加钱!
何邪哈哈大笑,只觉心情都爽快了许多,他走上前去拍拍丁修的肩膀:先去登记在册,然后去府库换了官府,再来找我领银子吧,一人一百两,算是给你们的见面礼,怎么样,师叔够不够意思?
丁修盯着何邪:师叔,你要是说话算数,你就是我亲爹!
哈哈哈……
那个被校尉挡在远处,手里提着礼盒的人,是裴纶。
裴纶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昨日他见势不妙,立刻抽身,哪知今天何邪摇身一变,成了北镇抚司的都督,他昨天走得那么干脆,算是把这位新晋的都督得罪惨了。
所以今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来赔礼。
上层的斗争他管不了,也不敢管,他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他一个小小的百户,人家北镇抚司都督想要弄死自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恭喜都督,贺喜都督!裴纶提着礼盒,点头哈腰赔笑,我昨日一见都督就惊为天人,世上怎会有如此英武奇男子?不曾想隔夜都督就飞黄腾达了,当真是……
何邪皱眉摆摆手:不会拍马屁就别拍,你说的自己不嫌恶心吗?
', '>')('我特么都恶心死了……
裴纶腹诽,却仍谄媚道:卑职句句发自肺腑啊都督,都督,昨日……
何邪再次打断他: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调过来跟我,今天就走手续;第二,礼物放下你回去,回头我就整死你。
裴纶目瞪口呆。
何邪似笑非笑看着他。
咕嘟……
裴纶咽了口唾沫,颓然抱拳:都督,以后卑职就是你的人了,都督怜惜啊……
何邪一脚踹过去:怜惜个屁!滚去办手续,下午我要看见你出现在衙门里。
裴纶有些狼狈提着礼盒向外走去,满脸悲愤,这找谁说理去?
按理说跟着北镇抚司的都督那算是平步青云了,可也不看看这都督能不能坐得稳?可他敢不答应吗?
周泰一出门,就被魏廷盯上了。在他走出王府前街后,魏廷拦住了他。
亮了亮东厂的令牌,魏廷面无表情道:厂公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周泰眼神急闪,内心充满无力感,他第一次深深感受到自己就是个小人物,在一道道惊涛骇浪中夹缝求生,粉身碎骨,只是迟早的事。
我乃信王府侍卫统领,你不能……他试着想要为自己争取,因为他真的不敢违背陆文昭的意愿,那张罪状,足够他九族全灭了!
仓啷!
魏廷把刀拔出了半截,森寒道:要么自己走,要么,我强迫你走!
周泰脸色阴晴不定,就在这时,他瞳孔中突然倒映出一道狰狞的影子,他顿时面色一变,倒退一步。
魏廷第一时间感应到背后恶风袭来,拔刀回挡。
当!
一股巨力使得她当场屈膝跪地,虎口崩裂,同时对方的武器压着他的刀重重拍在她左肩上。
哇……
魏廷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狼狈滚向一边,满心骇然!
好大的力气!
等她再挣扎着站起来时,就见一个手持狼牙棒的身影拉着周泰匆匆拐进另一边的小巷中,她咬牙要去追,但此刻浑身骨骼散架般酸痛,竟连站都站不稳了!
周泰随前面的黑衣人奔出两条小巷,微微喘息叫道:丁泰!别跑了!我知道是你!
这人正是丁白缨的徒弟丁泰,奉命盯着周泰的一举一动,刚才见周泰要被人强行带走,所以现身相救。
丁泰回头,问道:刚才是东厂的人?
周泰悲愤道:不然呢?现在怎么办?你带我跑了有什么用?你以为他们不敢冲进王府去抓我?
丁泰嘀咕一声,道:走,先带你去见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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