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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洛水畔。
常威带着婠婠、石青璇、独孤凤,回到了当年他决战三大宗师之前,曾暂居过一阵的那个庭院之中。
庭院中央的阁楼里,常威正与婠婠三人说着话,忽然止住话头,望向门口。
婠婠、石青璇、独孤凤亦似有所觉,齐齐侧首,向着门口看去。
玉妍来了。常威含笑说道。
话音一落,大门蓦然开启,白衣如雪、黑发如瀑的祝玉妍,亭亭立于门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常威。
与常威满含笑意的目光一对,祝玉妍明眸之中,顿有泛起晶莹泪光,饱满胸脯急剧起伏一阵,风一般飞掠进来。
师父!
婠婠惊喜地看着祝玉妍,张开双臂,就要与师父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深情拥抱。
然而,祝玉妍自她身边一掠而过,旁若无人地投入常威怀中,紧拥着他,献上热吻。
……
婠婠保持着双臂展开的姿势,嘴角抽搐两下,俏脸上满是尴尬。
石青璇、独孤凤忍着笑,极力作出淡然模样,假装没有发现她的尴尬。
哼!婠婠轻哼两声,跺了跺脚,回头一看,就见祝玉妍不但与常威吻得天昏地暗,还将双腿都盘到了他腰上……
不愧是师父,这等豪放作派,我真是自愧不如!
婠婠嘴角再次抽搐一下,又暗叹一声:罢了,这一别数年,师父如此迫不及待,倒也可以理解。
婠婠是个好徒弟,想通之后,悄悄走到石青璇、独孤凤身边,冲她俩打了个手势。石青璇、独孤凤心神领会,随她悄然步至门前,走出门外。
婠婠反手带上大门,与石青璇、独孤凤面面相觑一阵,说道:你们休息去吧,我在这儿把门就够了。
这儿又没有外人,哪用得着把门?独孤凤道: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去斗两局地主?
没意思。婠婠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时间早的话,你们就去慢慢地泡个澡呗。反正我得留这儿把门,万一师父有事要吩咐我呢?
独孤凤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师父正跟教主双修呢,能有什么事情吩咐你呀!算了,既然你要做孝顺徒弟,那就在这儿守着吧。青璇,我们一起泡澡……
说罢,牵起石青璇的手儿,与她手拉手地去浴室泡澡了。
待她两个走了,婠婠背着双手,装模作样地在门前来回踱步一阵,便收敛气息,潜行至阁楼侧面的窗户旁,纤指在窗纸上轻轻一按,无声破开一个小洞,然后便鬼鬼祟祟地将眼睛凑到了小洞前,一脸好奇地往里边看去。
眼睛刚刚贴上小洞,窗户忽然猛地向内打开,一条雪白缎带嗖一声飞出,灵蛇般往婠婠腰上缠了几圈,于她半真半假的惊呼声中,将她自窗口拉了进去。
躲在窗边偷看成什么样子?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为师正好教你几招……
……
浴室之中,汉白玉砌成的宽大浴池里。
独孤凤、石青璇一人一边,面对面靠在浴池壁上,全身浸在池水中,只将肩头以上浮出水面,惬意地泡着澡。
凤姐姐,水有些凉了。
噢,这就加热。
独孤凤真气运转,双手变得炭火般赤红,浸在池水之中,很快便将池水加热至温泉般灼热。
现在怎么样?还要热一点吗?
已经够啦。
独孤凤点点头,收敛真气,捞起石青璇柔若无骨的玉足,将她一条小腿抱到自己腿上,轻抚着她修长笔直的小腿,不无羡慕地说道:青璇,你这腿儿生得可真好……
石青璇咯咯一笑,足尖抬起,轻点一下独孤凤胸脯,也满是羡慕地说道:我还羡慕凤姐姐你这里呢。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颇有些郁闷地说道:不知为什么,这里始终长不大……
独孤凤安慰道:你年纪还小,还不到十七呢,以后会长大的。
随口闲聊几句,独孤凤忽道:你说……婠妖女今天是个什么意思?
石青璇不解:凤儿姐姐此言何意?
独孤凤道:她说她要留下来把门,随时听她师父吩咐,可我总觉着她不是那种老实人。
石青璇赞同点头:倒也是,婠妖女最是狡猾。
她应该是想留下来听墙角。独孤凤笃定道:所以才要把我们打发走。
说着,她眼珠一转:青璇,要不,咱们呆会儿也过去悄悄听一听?
石青璇迟疑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独孤凤嘿嘿一笑,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老早就很好奇,平时那般清冷高傲的祝玉妍,跟教主在一起时,究竟会是个什么模样了……
石青璇红着脸连连摇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一起去嘛!独孤凤游到石青璇身边,揽住她肩膀,劝说了好一阵,才终于将她勉强说动。
于是二人泡好了澡,穿戴整齐后,便各自施展轻功,往阁楼那边潜去。
咦,婠婠上哪儿去了?不是说把门的么?
开小差了?那正好,用不着避开她了。青璇,跟我来。
独孤凤带着石青璇,径直向着阁楼侧面潜去。石青璇紧跟着她,俏脸绷得紧紧的,脸颊微微发红,既有点小小的紧张,又隐隐有些干坏事的刺激感。
两人潜行至阁楼侧面窗边,先凝神倾听一阵,却什么都没有听到。阁楼里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
石青璇不禁疑惑地传音独孤凤:睡了么?
不可能!独孤凤断然道:咱们才泡了半个时辰,以教主的实力,怎么可能半个时辰就完事?再说,就算睡了,也该有呼吸声。可阁楼里如此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定然是教主封住了周围,令声音不会外传……
石青璇紧张兮兮地问道:那还怎么听墙角?
听不了,就直接看。独孤凤搓了搓手,并指如剑,就要往窗户点去。指尖尚未落到窗上,她便生生顿住:咦,这里有个现成的口子?
既有现成的口子,那就用不着破窗了,独孤凤直接将眼睛凑了过去,往里面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 '>')('怎么了?石青璇见她骤然色变,不禁好奇问道。
……独孤凤咬了咬牙,一边不眨眼地往里看,一边传音说道:婠妖女果然狡猾!居然监守自盗!
?石青璇眨眨眼,满头雾水,莫明其妙。
你自己看!独孤凤让开窗口,让石青璇自己来看。
石青璇把眼往窗上洞口一贴,凝聚目力一看,俏脸顿时变得通红。
好吧,里面那种场面,她倒也不是没有看过。
常威如今体魄越来越强,她们修为虽然也一直在突飞猛进,可始终跟不上常威的修炼进度。所以到现在,就算是最能干的阿狸,一个人也不是常威的对手了。
于是说不清是在哪一天,大家便开始联手了。
刚开始,还只是面皮最厚的婠妖女,主动参与常威与阿狸的双修,后来独孤凤一个人抵挡不住常威时,婠妖女也会自告奋勇前来帮忙。再后来,石青璇也是如此,最后连黄蓉都沦陷了。
总之,类似的场面,石青璇已经亲眼目睹,乃至亲身参与过不少次。不过此刻所见,还是令她颇有些惊诧。婠妖女与祝玉妍,毕竟是师徒呢……
大哥哥还真是……
石青璇暗地里啐了一口,脸儿羞得通红,婠妖女也是厚脸皮,居然监守自盗……
就在这时,窗户忽然向内洞开,飞出两条雪白缎带,灵蛇般将石青璇、独孤凤腰肢裹了几圈,将她俩往里面扯去。
凤儿姐姐,青璇妹子,鬼鬼祟祟成何体统?要看呀,就光明正大进来看吧,我跟师父,正好教你们两手……
……
仲少,咱们该上哪儿去找娘?
你问我,我问谁去?
魔教某据点中,寇仲、徐子陵坐在屋里,面面相觑。
昨夜,洛阳城外,祝玉妍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两个也快速赶回城中,回到据点,可却发现祝玉妍并不在此。
之后他俩又跑遍洛阳城中各处魔教据点,可都没有找到祝玉妍。又在城里漫无目的找到天色发白,还是一无所获,两人只好又回到了这处据点之中,大小瞪小眼地纳闷儿:
娘急匆匆地赶着去见谁呢?叫他们两个速速返回,可又不告诉他们该去哪儿寻她……这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我觉得,娘恐怕是过于激动,忘了告诉我们该上哪儿去寻她了。
不会吧?徐子陵诧异道:娘心思缜密,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那是正常状态。寇仲双手一摊,耸耸肩膀:可昨天晚上,娘的状态你也看到了。陵少啊,我就问你,这几年,你可曾见过娘似那般激动过?
徐子陵回想一阵,缓缓摇头:确实从未见过。
寇仲道:所以啊,今天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娘才会那般失态。
可究竟会是什么事呢?徐子陵缓缓道:‘他回来了’,那个‘他’,究竟会是谁呢?
寇仲沉声道:说不定是咱爹。
啊?徐子陵一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仲少你是说……魔主?
寇仲郑重点头:以娘如今的修为,除了魔主,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令她那般激动失态?
徐子陵激动地一跃而起,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若真是魔主降临……那可真是,可真是……
他激动地语无伦次,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魔主那是什么人?
魔道至尊,武林神话!
一掌轰杀武尊毕玄,单人独斗散真人宁道奇、奕剑宗师傅采林、天刀宋缺,大获全胜!
在那一场轰轰烈烈、震惊天下的决战之后,他更是携美登天,破碎虚空,从此长生不死,位列仙班。
单这武道上的成就,魔主常威便注定名垂青史,更别说他留下的那些理念了。
寇仲、徐子陵对魔主的武道成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更让他们景仰膜拜的,还是魔主的理念。
寇仲徐子陵乞儿出身,乃是社会最底层,从小的耳濡目染、亲身经历,让他们深知底层百姓的苦难。
但高门大阀对此视而不见,势力庞大、有钱有势的佛门,对此视而不见。
佛门所谓的天下苍生,只是一个泛泛的概念。甚至在佛门看来,有知识,有文化,有武力的高门大阀、豪强士族,才是天下苍生的中坚,是天生苍生的代表。挑明君,一定要从门阀子弟中挑选。
至于底层平民……字都不识,哪里懂得为君、治国之道?
只配做被高门大阀、豪强士族支配的韭菜、羔羊而已。
放眼天下,无论是高门大阀的精英,还是武林之中的魁首,真正愿意为底层平民发声,且付诸了实践,并提出了一系列指导纲领、实践理论的,只有魔主常威!
那个被武林白道、门阀士族斥之为旷世天魔的男人,他点燃的星星之火,才是天下苍生,真正的希望所在!
所以,寇仲、徐子陵才会说,佛渡不了众生,只有我魔,才能济天下,渡苍生!
魔主常威,乃是寇徐心目中的偶像、明灯。在他们看来,当今天下,也只有他们的娘亲祝玉妍,才配得上魔主。
一想到令他们的娘亲激动失态,急匆匆赶去相见的,很可能便是魔主,寇仲、徐子陵便心脏狂跳,激动得不能自已。
正不知该如何渲泄情绪时,祝玉妍的声音,忽传入他们耳中:寇仲,徐子陵,你们两个小子,还不赶快出来拜见教主!
寇仲、徐子陵闻言,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激动得满脸亢红。
他们快步抢出屋外,就见外面的院子中,一位高大魁伟仿若天神的男子,正背负双手,沐浴晨光,含笑看着他们。
而祝玉妍便正挽着男子胳膊,偎依在他身旁。
祝玉妍双腿修长,身量高挑堪比男子,但偎依在这天神般魁伟的男子身边时,仍予人小鸟依人般的感觉。
寇仲、徐子陵见了这情形,顿时毫不犹豫,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扬州铁血少年团,寇仲、徐子陵拜见教主!
正式拜见后,俩小子又厚着脸皮再拜: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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