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巽笑容僵了一下,旋即笑道,那个有什么好看的,你一个男孩子,看了不好,去去。
张震琢磨也许有什么不方便男子看的,当即道,那好,我叫二丫来,你给她看看,要是没事,我也能放心。
张巽一绷脸,她一个小毛丫头,什么都不懂,让她看这个干嘛,我说了没事,你怎么连大姐都不信了?
张震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神色郑重说道,行,既然您不想让二丫看,我去叫陆师娘来,她是过来人,肯定什么都懂,这总行了吧。
要是你信不过她也没事,我明天骑车回村里一趟,接二大妈,还有洛雪梅她妈妈来,您总得让我知道结果才行,要不然我不放心,什么都做不好。
张巽见弟弟上了犟脾气,无奈道,行,那你叫二丫来吧,哎,没见过你这么拧的脾气。
张震喊来了二丫,自己等在小楼下。
不一会儿二丫从大姐房间里出来,神色不自然地走到张震面前。
哥,咱姐没事,你别担心了!
张震沉声道,二丫,咱姐可是一手把你拉扯大的,论养育之情甚至超过了父母,她身体健康的事,你可不许撒谎骗我!
二丫愣了几秒,忽而抱着哥哥哭了起来,咱姐不让说......
张震听完之后脸上怒气散了几分,让妹妹去休息,自己走进了大姐房间。
语气严厉的说道,姐,你弄的这事,我还以为得了什么大病了呢,不就是咳血吗,明天咱们去省城,找最好的医院看病,不用半个月就能治好了,还有其它的那些小病,一起看。
大姐无奈道,你刚刚开学,二丫也在备考,我怎么能耽误你们时间,要不让二强陪我去看看得了,也不用去省城,我觉得县城中医院的老中医就行,开点中药慢慢调理,现在我又没什么重活要做了,几天就能调理好。
张震神色郑重地摇摇头,不行,这事不能马虎,小病耽误了就成大病,您要是真关心我们,就听我安排。
大姐见他如此严肃,也只好答应明天就去省城医院。
张震这才放心,正要告辞离开,大姐忽而道,光说这破事了,有个重要事没给你说呢,你看。
大姐弯腰从橱柜里拿出一件青灰色的瓷瓶,摆在了书桌上。
她柔声道,这是你从香江带回来那件瓷瓶的底,加上从山里捡的残片拼起来的。
瓷瓶不足半尺高,大肚小口,瓶身素色没有纹饰,在灯光下散发着白中透青灰色的淡淡光芒。
这些色彩调使得器物更显得素雅、含蓄、古朴,透着一股神秘久远的味道。
张震头皮一阵发麻,急忙拿起瓷瓶仔细观看。
好半晌才喃喃自语道,白胚黑釉,鱼鳞裂纹,紫口铁足,世所罕见啊,这是真的北宋官窑!
终于有了一件北宋官窑,虽说是残品拼凑的,但它也是世所罕见的官窑啊!
在没有找到无暇全品之前,这见瓷瓶就是张震手中价值最高的宝贝了。
他翻转瓷瓶,看底部略微向内凹下一层,底釉面上有点略带杂质感觉,点头道,这是垫饼支烧的,真东西,一眼大开门!
大姐好奇道,什么叫垫饼支烧?
张震笑道,在北宋时陶瓷烧制工艺还不算发达,经常出现成品烧制完成后黏在匣钵里拿不出来,损坏率极高。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很多窑口都用黏土、瓷土制成饼或者支钉,把瓷器架在匣钵上入窑,烧制成后再敲掉,这样虽说会留下痕迹,但成功率提高了不少,这也成了分辨宋代瓷器的一个要点。
姐您复原了这件宝贝,可以名载史册了啊,我都为您骄傲了!
张巽赧然道,瞎说什么,就是把碎瓷片子拼起来而已,熬几天夜算什么了不起的,谁都干得了。
张震摇头道,没有一定艺术素养,和基础,干不了这活,当然天份更重要,姐,你有没有想过恢复学籍,去上大学呢?系统的去学学这方面的专业。
张巽激动得脸色潮红,突然咳嗽起来。
张震急忙帮她轻轻拍打后背。
好半晌张巽说道,小震,我看你们一个个成才就心满意足了,怕是没心思再去上学咯,再说这么多年了学籍怎么可能恢复,难,太难。
当年大姐为了弟妹,撕了录取通知书,按理说根本不可能再恢复学籍了。
张震知道大姐在姊妹之中属于天份极高的,学习又用功,如果自己不是比她多了三十年经验阅历,甚至都不如她。
如果让她这样埋没一辈子太不公平了,上一世她走得早,这一世张震说什么也要弥补这个遗憾。
他说道,事在人为嘛,我有几分把握帮您完成这夙愿,您肯定也想看到象牙塔尖的风光吧,以您的能力,我觉得一定能学业有成,超过我和二丫。
大姐脸上淡然,可眼中燃起了炽热神采,她在心中不停地念叨,还可以吗,真的还有机会走进那所校园,完成自己的梦想?憾凊箼
张震笑道,姐,您不回答,我就当您默认了,我过几天去一趟京城,请地质专家,顺便试着操作一下学籍的事,对了有件喜事我还没给您说呢......
等张震说完保研的事,大姐又惊又喜,激动的站起来,双手不停地揉搓张震的脑袋。
小震,太好了,咱家终于出了一位研究生,还是京大的......说着她竟然喜极而泣,抱着弟弟脑袋抽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