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这只老土炮就没多少弹药。
蛆儿这家伙也不会配土火药,所以老羊倌留下的那点存货用一点少一点。
刚才张忠连开了两枪,很可能没有火药了。
但也有可能是想钓鱼,等自己露头的时候一击毙命。
张震打算再戏弄他一下,找了个开叉树枝,把自己皮夹克挂在顶上,从栅栏顶上露出一大半。
嘴里不停地吼着,张忠,你小子就是个孬种,有本事出来,把枪扔了,和我一对一玩玩!
一边喊,还一边摇晃衣服。
废了半天口舌,茅草屋里依旧没有回应。
张震把那件皮夹克架在栅栏上,换了个方向,向茅草屋附近潜行而去。
在栅栏的空隙中,他时不时地观察对面的门、窗,却没看到那只熟悉的枪管漏出来。
难道这货真没火药了?
就在张震迂回到茅草屋侧后方的时候,忽而觉得有东西砸在自己背上,急忙回头看,是洛雪梅用小石头往这边砸。
现在二人的距离已经不远,洛雪梅朝他不停地摆手,看架势是阻止他继续向前。
张震低伏下身子慢慢来到她身边,什么情况?
洛雪梅松了口气,指着茅草屋门右边道,震哥,你别出去,哪里不对劲。
张震蹲在她身旁,顺着她手指看去,只见屋门右边露出一截漆黑的枪管。
这很明显是刚刚掏出来的洞,张忠这小子够阴险的,只要自己一露头,必然被他发现,被打中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由此张震也更确定了,他几乎没有弹药了,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枪。
只要引得他把这枪开了,这小子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张震感觉脸上有些灼热,扭头看去,洛雪梅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张震道,谢谢提醒,雪梅,你能帮我个忙吗?
洛雪梅俏脸顿时红了,低头呢喃道,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震深深看她一眼道,你到我刚才藏身的那边去,躲在栅栏下面摇晃树枝,让我皮夹克动起来,记着千万别探头,身子趴得越矮越好。
洛雪梅重重地一点头,嗯,俺,俺去之前想给你说......
张震打断了她,其他事回头说,抓紧去吧!
说着开始把薄棉袄也脱了,包在几根树枝外面,看起来像个人形一样。
他打算趁洛雪梅摇动树枝的时候,同时扔出去棉袄,吸引张忠开火。
洛雪梅狠狠咬了一下红唇,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猛然回头向着院里跑去。gǎйqíиG五.cōm
张震震惊了,这孩子疯了吗?这么出去还不是送死?
他伸手去抓,却来不及了。
洛雪梅已经冲出了栅栏,她猛然回头喊了一声,震哥,我喜欢你!
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丫头,张震大吼一声,猛然窜出去,将这丫头扑倒在地,立刻抱紧她翻滚了回来,躲在了刚才的地方。
就在他们刚刚被栅栏重新遮拦住身形的时候,院里一阵巨响震耳欲聋。
栅栏跟着剧烈摇晃起来,许多木块树枝迸飞,有几块还扎在了张震胳膊上,疼得他直呲牙。
你傻啊,十八岁的大姑娘了,怎么不动动脑子,这不是送死嘛,我让你去摇树枝,你倒是想送死,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二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差点连脸都贴在一起了。
洛雪梅脸儿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呼吸急促,羞怯地扭过了头去,细如蚊蚋地说道,震哥,俺,俺不怕死,为你,做什么都行。
张震意识到这样子有点过分,急忙翻滚在一旁,把她也扶起,神色郑重地说道,不许再犯傻,听到了么?
刚才仅差一线,二人都会被打成筛子。
现在张震都有点后怕。
洛雪梅轻轻嗯了一声,紧低着头,脚指头扣着地面,羞得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震道,现在干啥都白搭了,老老实实等支援吧。
茅草房里的张忠成了惊弓之鸟,绝对再也不会轻易开枪。
现在也不确定他到底还有没有弹药,张震也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了。
洛雪梅终于逮住机会,和张震单独在一起,成千上万的心里话凝成了一个疙瘩,却怎么也倒不出来。
看着他帅气侧脸,她咕哝半天才说道,震哥,俺志愿也想报你们学校,你说选什么专业好......
说着说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了。
张震此刻根本没心思听这些,紧盯着茅草屋随口答道,你是理科生,我建议学计算机,要不学医也行。
现在是学医的最佳时机,医学生比较少,本科毕业就能有好工作。
要是等十几年后,再毕业的医学生就要参加三年规培,如果不能留院,等到二十七八未必能找到合适工作。
大好的青春都这样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