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手!
张震再也看不下去,大吼一声,推开了那扇被尘封已久的窗户。
他本不喜欢多管闲事,可这种事要真的放任不管,他心里过不去。
几个家伙一愣,同时抬起头,窗外出现一个二十冒头的小伙子手端相机,正用冷厉的目光瞪着他们。
拿黄油的男子冷哼一声,少管闲事,我们这不是强奸,她没买票,给她点教训!
按手脚的几个家伙纷纷叫嚣道,我看这小子是她同伙吧,先查查他买票了么!
张震按下了快门,虽说没有闪光灯,但借着外面的灯光,也能清晰的拍下他们的长相和做所作为。
几个家伙立刻慌了,两个小子放开女子,猛地冲出屋门,一左一右对张震大吼道:谁让你拍照的,把相机交出来!ωωω.gǎйqíиG五.cōm
拿过来,要不然弄死你!
那个拿黄油的家伙咬着牙,语气阴狠道,把他拉进来,这黄油先给他尝尝!
张震早就看到远处有人走来,此刻掏出记者证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高声喊道,我是记者,有权把你们所作所为公布于众,你们敢动我一根头发试试?
几个家伙闻言,都被吓得脸色煞白。
一个胆小的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下一大滩水渍正在缓缓洇开。
哎呀,记者同志,俺们是跟这个妹子闹着玩的!
对啊,就是吓唬她一下,让她补票,这么缺德的事谁能干的出来,您别当真哈!
女孩被解放了手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三两下整理好衣物,抬脚就给拿黄油的那家伙裤裆里狠狠一脚,立刻拎着两条编织袋哭着跑了出来。
躲在张震的身后死死抓着他衣袖,不停抽噎着,俺,没买着票,打算上车补票来,你,你们,畜生!
拿黄油的那家伙发出杀猪似的惨叫,抱着裤裆在地上翻滚不停。
就在此时,列车长清扬的声音响起,小张同志,快开车了哈,这是怎么回事......
......
简直是畜生,没人性,我已经上报了,他们几个不会有好果子吃,姑娘,你从哪里上的车到哪儿,我给你办补票,不过座号和硬卧都没了!
干净整洁的软卧包厢内,车长坐在张震的下铺上,满脸都是愧疚和愤怒。
刚才她看到那一幕,顿时想起铁路上的一些传言,原本以为都是胡扯,此刻才知道,真有其事。
她怒不可遏的记下了那几个人的名字和工号,开车后就通过电台上报了领导。
现在她借张震的地方,安抚那个哭泣不停的女孩。
女孩坐在对面空铺上,依旧抓着张震衣袖不肯松手。
今天虽说她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但承受的心理伤害却不轻。
此刻将张震当成了唯一信任的人,产生了极大的依赖。
她抽噎着说道,俺叫叶小妹,从岱山上的车,到光州,谢谢车长,补个站票就好了,俺睡不起卧铺!
车长温和笑道,没关系,看你情况特殊,我可以安排你去宿营车,咱们先去吃饭吧,你吃点东西肯定会好些!
本来这顿饭是为张震准备的,现在也不得不带着这个姑娘了。
石蛋依旧万年留守,在他眼里,那些东西比什么都重要,不敢离开视线片刻。
软卧车厢紧挨着的就是餐车,这个车厢也成了天堂和地狱的一道分界线。
春运期间,餐车里都会被来补票和没座号的乘客塞满,但今天车长下令没将那些人放进来。
整节车厢空荡荡的,只在最两端各摆了一桌酒菜。
那头的桌上坐了一老一少。
老者是个面相威严气度不凡的白发老头,正面对着张震这边。
年轻的是个背影苗条的姑娘,身穿奶白色马海毛毛衣,在这边只能看到她长长的马尾辫和隐藏在发丝后的一抹雪白脖颈。
看来这一老一少,也是软卧的客人,否则也不会来餐车消费。
车长明显认识两人,冲着那老者人点头示意,这才引领张震他们入座。
桌上摆着葱油鲤鱼、红烧排骨、土豆牛肉、青椒鸡蛋,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卖相也一般。
可在春运的火车餐车,这种规格却是最高待遇。
忘了自我介绍了,秦竹筠!
入座后,车长来了个自我介绍,拿起一瓶泺南特产第一泉啤酒,倒满了三只空杯。
张震伸手过去,你好秦车长,感谢这一路上的照顾和款待!
此刻叶小妹止住了哭泣,只是依然抓着将张震的衣角不肯松手。
二人只好坐在车长正对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秦竹筠看着二人,心里有些莫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