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了小白宠自己,但那完全是好朋友的那种宠!
天地良心,他跟小白之间清清白白的!他又不是怀着非分之想的老郑——
严璟忽然深深深深地倒抽了第二口凉气。
一双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的眼睛,惊慌失措地紧盯着旁边的朋友。
怎么了?郑知宇被他疯狂抽气的动静搞得很迷茫,你有哮喘吗?
我没有!严璟语速很快地说,但是你可能快要死了!
……啊?
郑知宇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茫然之际,就看到严璟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松开了门把,猛地伸手把他往屋里推。
你别问了我来不及解释总之先去里面躲起来!
为什么要躲起来?去哪?
去、去……严璟扫了一圈,急中生智道,要不去衣柜吧!
衣柜——修罗场里第三者最好的归宿。
他压低声音催促道:我前面看过了,小白家的衣柜很宽敞,藏个人没问题!其实能翻窗离开最好,但这里楼层太高了,我怕你摔死……
郑知宇哭笑不得,试图挣脱开他的力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啊?
旁边便适时乱入了一声清脆的即答。
没醉!
在客厅里拉扯的两个人齐刷刷地望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郁白拿着专心研究中的玻璃杯,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条件反射地回答完了这个根本不是问他的问题,一脸疑惑地提问:你们怎么还不开门?外卖员走了怎么办?
那不是外卖员,那是——草草草!先别开啊!!
严璟来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看着郁白随手按下了门把。
咔哒一声。
门开了。
楼道里幽暗的光线霎时流泻进来。
郁白抬起头,猝不及防地跌进一片幽蓝的海。
于是他轻轻咦了一声,面露惊讶:小谢?
与此同时,全场最急的肌肉男心下一横,爆发出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勇气,一把搂住了旁边的朋友,然后才敢看向门外的来人。
严璟:嗨,谢哥!这我对象!
郁白立刻被这句石破天惊的发言吸引了注意力,回眸望去,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突然当众出柜的另一个当事人却来不及感到惊讶。
在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他就一种已经深刻进灵魂的恐惧气息笼罩了。
郑知宇看见那个陌生人的面孔半掩在阴影里,被泾渭分明的光影雕刻得异常深邃冷峻,微卷黑发与白皙皮肤之间,最浓郁的是一抹蓝,几乎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
因为那双独特罕见的灰蓝色眼睛,正漠然地望向他们,里面没有一丝常人应有的感情。
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冰冷。
被浸在这道目光里的人,仿佛跨进了一个没有尽头、也无法逃脱的冬天。
万物都无所遁形。
遍体生寒的郑知宇下意识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脖子,只觉得那种不明来由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
郁白见严璟像傻了一样不说话,只好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门口的男人:你要进来吗?
他不知道谢无昉为什么过来找他,总之先进门再说。
被酒精支配的人类已经忘记了早些时候,自己对待眼前人的复杂心情。
紧张是什么?
不存在的。
郁白开口之后,男人冰冷的神情依然没有变,只是眼眸深处多了几分柔和。
而后方的严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大喘气道:那什么,既然谢哥来了,那我们俩就先滚……呃,先走吧!
郑知宇面色苍白地咳嗽了好几声,回过神来,才从严璟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地在两人之间流转。
不止是朋友和邻居吗?
他是——
而他的猜测没能说完,被一道冷然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