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有,我一点也不——
郁白说着,目光却不慎掠过身旁的谢无昉。
男人依然安静地注视着他,随着他不假思索的否认,灰蓝的眼眸里似乎将要浮现出微茫的疑惑。
毫不犹豫的那一声愿意仿佛仍回荡在黄昏的晚风里。
算了。
郁白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熟练地放弃了挣扎:对,我想学围棋。
这都是为了人类!
严家三口:哇!
郁白推了推架在鼻梁上毫无作用的平光眼镜,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努力找理由:因为最近认识了两个在公园下棋的老人,在他们的影响下对围棋产生了兴趣。
严璟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哦!没想到袁叔叔还有这个作用啊。
严爸爸就问:袁叔叔?是棋友吗?
严妈妈笑起来:小白搬家以后好像认识了很多新朋友,真好啊。
对了,我差点忘了!她转而看向谢无昉,热情地要上来拉他,快进家里来坐呀,小白就像我儿子一样的,千万别客气,我给你拿拖鞋。
在她的手即将碰到谢无昉冰冷皮肤的前一秒,心中警铃大作的郁白及时地拦住了她:不用了阿姨,我们还有事,马上就要走!
突然被抱了个满怀的严妈妈一脸吃惊:什么?……咦!
郁白也是身体本能动作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突然拍开严妈妈的手很不礼貌,抢先拉住她的手又很奇怪。
情急之下,他竟然直接拥抱了严妈妈。
……
可能是因为在循环里肆无忌惮地拥抱了陈医生太多次,一不小心养成了习惯。
毕竟她们都很像妈妈。
在严家三口人整整齐齐的惊讶目光中,郁白绝望地发现他又要解释了。
那个……他缓缓松开手,望着比自己矮许多的严妈妈,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下午的时候,天空不是变得很奇怪嘛,我还以为要世界末日了。
所以刚才突然觉得,再见到你特别好。
郁白匆匆说完,没好意思去看严妈妈的表情,忙不迭地以眼神示意严璟走人,顺便拉上谢无昉:……好了我们真的要走了,叔叔阿姨再见!
去吧去吧!怔在原地的严妈妈反射性问,但你要去哪儿呀?
匆忙离开的背影微微一顿,略显羞恼的清澈声音随着风飘回来:去学围棋!
严妈妈就扑哧笑了。
她想了一会儿,语气雀跃地对身边的丈夫说:小白第一次主动抱我哎!
是啊,我也很意外。
他还在世界末日的时候想到我了。严妈妈喜滋滋地说,但是他没抱你,只说见到我特别好,嘿嘿。
……严爸爸沉默了一下,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这两个孩子今天都有点奇——
严妈妈当即瞪他一眼:你要说奇怪是不是?我觉得是奇迹才对!
哪有!我是想说,严爸爸连忙改口,急中生智道,奇、奇遇。
他们两个就好像有了什么奇遇一样。
晚风喧嚣,天边沉落的黄昏将夏日浸成了夜。
出租车在道路上飞驰,司机格外专注地紧盯前方开着车,目不斜视。
可能因为副驾驶座上的肌肉男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肌肉男扭头看向后座:小白,我们现在去哪里?去找袁叔叔吗?
后座左侧的棕发青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倒在座椅靠背上叹了口气:我好累,等会儿再跟你说。
从进入这个时空算起,才过了两个小时,他怎么会过得这么精彩纷呈,跌宕起伏。
而且好像全是他自己无意中给自己挖的坑。
严璟就听话地把头扭回去:哦。
同一时间,身边原本垂眸看着手机屏幕的男人,抬头向郁白望过来,问道:你很累吗?
闻言,郁白下意识坐直了一点:没有,只是心累……算了,不用管。
非人类肯定理解不了什么叫心累。
他留意到谢无昉正拿着手机看,随口道:你在看什么?
对方腕骨微动,握在掌心的手机很快移向他。